影響屍體的,到底是還沒外力,沙慶峰說不清楚,但那種危機感不但強烈,似乎還在不斷的逼近。
人都是自私的,包括沙慶峰。他有種感覺,自己對付不了影響屍體的外力,如果兩個徒弟的屍體再出現什麼麻煩,可能下一個就該輪到自己了。
沙慶峰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不過,他的運氣算是不錯,一口氣跑出去很遠,再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就這樣,沙慶峰在差不多十公里之外一直躲到了天亮,雖然他自私,兩個徒弟也很笨,可畢竟師徒一場,他心裡也不忍。所以,到了天亮以後,沙慶峰硬著頭皮,又回到那邊看了看。
兩個徒弟的屍體,都已經不見了,這讓沙慶峰感覺自己昨天的選擇非常正確。
他沒有膽子再去尋找兩個徒弟的屍體,人已經死了,找到屍體也不可能帶的回去。
懷著這種矛盾的心情,沙慶峰一個人回到了內地。
他單獨去找了孟家康,然後出示了自己趕到平頭山的證據,孟家康沒有食言,給沙慶峰付了約定的全款。
拿著這筆錢,沙慶峰大徹大悟了,他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在這一行混下去,所以就消沉了一段時間。
事情講述到這兒,算是大概講清楚了。我一直都在思考,兩個徒弟在平頭山那邊,究竟遇見了什麼事情?他們在缺口,跟誰交談?又是幫誰帶話?
根據我現在了解的情況,那個缺口之前不僅做了掩飾,而且堵的很嚴,如果隔著那麼多石塊說話,估計彼此之間誰都聽不清楚。
再一個,平頭山的出口,被封閉了那麼多年,還有誰會在裡面?
但沙慶峰的兩個徒弟都已經死了,現在這些事情,死無對證,再也不可能從他們嘴裡得到線索。
而且,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讓我感覺很詭異,兩個徒弟在出山的路上,出現了意外,這個跟他們帶話什麼的,到底有沒有關係?
如果說,他們的死亡,跟帶話什麼的無關,那就只能說他們倆運氣不好,如果要是有一些關係,這事就更複雜了。
但我和刀子都分析不出來這些,這件事,就只能再擱置一下了。
我心裡的謎團,越來越濃,同時,也勾動了我極大的興趣。刀子跟沙慶峰又仔細的交代一番之後,我們離開了沙慶峰家,然後商量下一步的舉措。
現在不管站在哪個角度去講,我們都覺得,有必要跟孟家康再聊聊了。
當即,三個人回到了省城,找到孟家康,孟家康根本沒想到我們還會回來,感覺有些意外。
刀子當時就跟孟家康表示,平頭山這件事情,非常複雜,而且危險係數太大。
孟家康可能認為,我們幾個是在坐地起價,但刀子把沙慶峰那兩個徒弟的事情說出來之後,孟家康就愣住了。
從頭到尾,他只是想弄清楚當年發生的意外,從來沒想過,在尋找之間還會出人命。
雖然沙慶峰兩個徒弟的死亡,跟孟家康沒有直接關係,可連帶責任,他也是躲不掉的。
孟家康的態度,立刻軟了下來,跟我們好說好商量,刀子始終卡著自己的底線,不作回應。
最後,等孟家康把報酬都翻了一倍的時候,刀子覺得差不多了,就跟孟家康重新達成了協議。
我們又從省城出發了,我心裡其實有點矛盾,這件事,明顯帶有一定的危險,但那筆報酬太誘/人。
再加上事件本身的吸引力,我跟著刀子他們悶不做聲的走了很久,最後終於說服了自己。
剛剛進山的那段路,還是比較安全,很順利的就走了過來,等我們再次來到發現馬小東屍體的地方時,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老天爺跟我們過不去,天突然就陰沉了,看樣子是想下雨。
我們只能找個地方先避雨,刀子在不遠處找到了一片林子,一前一後的都鑽了進去。
在林子裡面,我們做了一下分工,因為心裡壓力都比較大,所以我們決定,只要是休息,不管白天夜晚,都要留一個人,來觀察周圍的情況。刀子讓我和鐵頭先呆在這兒,他把林子附近先走一走,如果有什麼貓膩,方便提前發現。
天陰沉的太厲害了,像是倒扣了一個大黑鍋,能見度幾乎和黃昏時分差不多,看樣子,隨時都要下雨。
我一根煙還沒有抽完,旁邊的鐵頭突然抖了抖腿,像是被蟲子什麼的給咬住了。
我隨手打亮了手電,等我照過去的時候,就看見一片一片的落葉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根黑黝黝的像是電線一樣的東西。
這兩根電線一樣的玩意兒,已經順著鐵頭的褲腿鑽了進去,鐵頭的反應有點慢,抓著刀,直接順著褲腿一砍。
兩根電線被砍斷了,但是,被砍斷的電線仿佛是活的,嗖的一下子就縮了回去。
「不對!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鐵頭的眉頭一皺,丟下手裡的刀,直接把褲腿給卷了起來,在手電的照耀下,我看到電線被砍斷以後,在鐵頭的褲腿里還遺留了大概有十幾厘米長的一截。
這玩意兒,似乎真是活的,和螞蟥一樣,正在朝鐵頭的皮肉里鑽。
鐵頭很楞,抬手抓著這兩根電線就往外拽,但只拽斷了一半,剩下的,刺溜一下沒入了他的皮肉中。
刀子聽到聲音,趕緊趕了回來,我把經過和他一說,刀子覺得這玩意兒肯定比較麻煩。
「忍著!」
刀子拿出一把很小的小刀,和手術刀一樣,無比的鋒利,這把小刀被消毒以後,直接就在鐵頭腿上劃出一道傷口。
那兩截黑黝黝的電線,現在好像已經消失了,但一股膿血直接順著傷口噴薄了出來。
「這東西有腐蝕性!」刀子猛然一驚,與此同時,我好像也知道了,之前找到的馬小東的屍體,為什麼血肉無存,只剩下皮和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