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那團亮光顯得非常的刺眼,已經看不到二娃的身影了。
隨即,我就感應到了一股毀滅的氣息,那種氣息就仿佛是世界末日來臨的前兆,讓人覺得驚悚,覺得不安。
我好像有點堅持不住了,此時的我,真的像是一縷飄蕩在半空的靈魂,當那團亮光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的意識立刻就渙散了。
在意識消散之前,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就如同一片泡沫,消散的乾乾淨淨。
後面的什麼事情,我都不太清楚。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縷柔和的月光。
現在絕對不是做夢,因為我不僅看到了月光,還聞到了山野的氣息。
我感覺自己渾身像是散了架一樣,睜開眼睛之後,微微一轉頭,我就看到了木頭臉坐在一旁,叼著一根菸捲,默默的抽。
「醒了?」
「詩藍……詩藍呢……」
我不顧身體的疼痛,爬起來又看了看,木頭臉坐在我的右邊,左邊就是詩藍。
詩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急忙伸手在她的鼻子上試了試。
還好,詩藍有呼吸,她看上去只是昏迷不醒,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放心,她死不了。」
木頭臉從口袋裡拿出半包煙遞給我,說道:「抽支煙壓壓驚。」
我除了渾身上下疼,倒也沒有別的不良反應,接過木頭臉遞來的煙,抽了一支。
周圍沒有別的人,二娃,石球,包括馮五他們,都無影無蹤。
但我有種感覺,這件事,應該是徹底結束了,如果沒有結束,木頭臉不會悠閒的坐在這裡抽菸。
「這些事情,是不是結束了?」
「結束了,都不存在了,不管是善念,還是惡念,都已經是昨日黃花。」
我斜眼看了看木頭臉,他的外貌,對我來說真的是很陌生,我可以確認,以前絕對沒有見過他。
但是,他身上那種讓我熟悉的感覺,卻越來越濃重,尤其看他抽菸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你抽菸的樣子,很像一個人。」
「像一個人?像誰?」
「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
「朋友?」木頭臉聽到我的話,木愣愣的臉龐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生硬的笑容。
「你不僅抽菸像他,而且,身上的氣息也像。」
我越說,越是肯定自己的想法,因為除了王前進之外,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創造出這樣的奇蹟。
「你是王前進。」
木頭臉轉過身,用手揉了揉臉,等他再轉過來的時候,王前進那張看著很憨厚的臉,就出現在了眼前。
我吁了口氣,自己的感覺真的沒錯。
「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是我來了。」
「那你怎麼沒走?」
「我不能走,我得把你帶出來。」
「你不用這麼擔心,等我們甦醒過來,自己會離開這個山洞的。」
王前進笑了笑,拿著煙就抽,沒有再說話。
他的笑容,觸動了我,我對王前進還算是有一些了解的。他這個人,仿佛無所不能,神通廣大,他什麼都不缺,也沒有煩惱。
可是,在王前進此時的笑容里,我看到了一絲苦澀。
我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在深淵底部的那些情景,我突然意識到,那可能不是一場夢,更不可能是我的幻覺。
我看到自己的身軀被摔的稀碎,最後失去了知覺。
如果這一切,都不是我的幻覺,那麼就說明了一個問題。
我從深淵上面摔下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已經死了。
是王前進用一種我無法揣度的力量,又把我救了上來,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一些擦傷,就沒有別的什麼傷口了。
事情是這樣嗎?
我不敢確定,而且心裡有一種恐慌,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己死了,又活了過來,那麼他對這個世界,可能都會產生一種懷疑。
「我問你件事,剛才我是不是從深淵掉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問這些,沒有必要。」
「你回答我。」
「真的沒有必要。」王前進丟下手裡的菸頭,說道:「只要你現在還活著,別的一切都不重要。」
「可是……」我終於明白了王前進的笑容里,為什麼會有一絲隱藏起來的苦澀。
他為了救我,肯定付出了一些代價。王前進這種人,一旦付出代價,就是任何人無法想像的沉重代價。
「你不用感激我,也不用覺得欠了我什麼,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王前進好像是害怕我繼續追問這個問題,趕緊打岔道:「說點別的吧,我覺得以你的性格,應該對這些事情很好奇。」
「我的確很好奇。」
這個問題看起來很複雜,裡面有很多很多現在都解釋不清楚的東西,比如說那些能產生贗品的山洞,還有石球里保存了那麼多年的大腦。
不過,我的思路現在基本已經理順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都是次要的,只要能知道那個所謂的神明究竟是什麼人,那麼就可以按部就班的解釋很多的問題。
「能不能告訴我,那個神明,到底是誰?」
「我和你說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神明。你既然知道二娃,那就二娃來稱呼他吧。你應該還記得,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從事一個工作,但是有點厭倦了,我在尋找能接/班的人。」
「對,你說過。」
「這樣你就理解了,我接手的,就是二娃的工作,明白嗎?我現在這個位置,以前是二娃在坐。因為他可能也厭倦了,所以和現在的我一樣,在尋找能接/班的人。只不過,他的運氣比我好一些,他找到了我接/班,但我現在找不到能接/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