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猛然聽到這聲音,我的頭皮都炸了,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不過,我很快就反應過來,這聲音聽起來不陌生。
我回想到了自己經歷的那次幻境,這聲音就是幻境裡那個木頭臉的聲音。
木頭臉不是一般人,他能出現在幻境裡,肯定也能出現在這兒。
「你來幹什麼?」我抱著石球,心裡有些緊張,木頭臉這時候如果要爭搶石球的話,我可能沒有還手之力。
「我如果不來,你一個人能解決這些事嗎?」
當木頭臉說完這兩句話的時候,我陡然意識到,他會不會就是二娃提到的那個隱藏在幕後的人。
我不太敢確定,這件事的變數太多了,中間分不清敵友的情況發生過好幾次。
「你說,怎麼解決這件事?」
「來,到這邊來。」
說著話,木頭臉打開了手電,然後在前面帶路。
「手電光線太刺眼了!這樣會被那邊的人發現!」
「就是讓他們發現。」
我已經跑了一段路了,木頭臉朝著來路走,沒多久,我們就到了那片深淵的邊緣。木頭臉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接朝著深淵上方的橫樑走過去,一直走到橫樑的中心,木頭臉才停下了腳步。
「就在這裡等。」
「在這兒等?瘋了?」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橫樑下面的深淵那麼深,呆在如此狹窄的橫樑上,只要出點事,就可能萬劫不復。
我想解決這件事,但我不想死,詩藍的情況,我還不知道要怎麼去處理。
「如果你連死的勇氣都沒有,你參與進來做什麼?」木頭臉把手電放在地上,慢慢坐下來,說道:「在幻境裡,我已經勸過你了。」
「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我抱著石球走了過去,這隻石球很重要,我也不敢放在地上,怕它滾落到深淵裡,只能繼續抱著,然後坐了下來。
「一切都來不及了,已經到了這一步,前面無論是不是死路,你都要走下去。就在這裡等著吧。」
我現在和木頭臉相距很近,而且,我的神智是很清醒的,所以此時此刻的感官,和我在幻境裡時肯定不一樣。
木頭臉還是沒有任何表情,那張臉怎麼看,怎麼讓人感覺彆扭。
可是,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總覺得木頭臉的身上,有一種讓我覺得熟悉的氣息。
這種氣息從何而來,我根本不知道,但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忍不住悄悄的觀察了好一會兒,同時還在不斷的回憶。
我怎麼都回想不起來,木頭臉曾經在我的記憶里留下過任何的印象。
但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卻揮之不去,一時間讓我也充滿了迷惑。
「現在想什麼都沒有用了,守好這個圓球,那邊的人,肯定會來找它的。」
「這圓球,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想看看?」
「肯定想。」
「把球給我。」
我猶豫了一下,不過木頭臉想要奪走圓球,肯定不會用這種手段,所以我還是輕輕把圓球放了下來。
「我也不敢一直觸碰這個圓球,否則會有很強的反噬,你湊合看看吧。」木頭臉伸出一隻手,輕輕碰了圓球一下。
這個圓球,肯定是神明生前留下的,好像除了我之外,任何人觸碰圓球,都會有排斥作用。木頭臉就那麼輕輕碰了一下,整個人就像是觸電了似的。
但木頭臉顯然比詩藍更加堅忍,試探了幾次之後,他的手,就貼到了圓球上。
我不知道木頭臉要幹什麼,不過很短時間裡,這個根本不透明的石球,突然像是玻璃一樣,好像一眼就能看到石球裡面的東西。
這個石球雕刻的非常精巧,我估計,不要說當時,就連現在,也不可能出現這種高超的工藝。石球表面看起來渾然一體,但球體內部,至少還有四五層。
每一層都像是鏤空雕刻,這讓石球的整體重量變的很輕,透過四五層鏤空,最中間,有一團白乎乎的東西。
一時之間,我有點分辨不清楚石球內部那團東西究竟是什麼,趕緊湊近了一點。
可能木頭臉也不能長久的堅持,在我靠近的同時,他放開了手,本已經近乎透明的石球,立刻恢復的原狀。
但就在石球恢復原狀之前的一瞬間,我的眼珠子差點就掉在地上,我很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石球裡面,就是這東西,你看清楚了嗎?」
「我說不清楚……」我不由自主的回了一句,腦子裡還是亂七八糟。
「說不清楚,其實就是在潛意識裡認定自己剛才所看到的,你沒看錯。」
石球在恢復原狀的時候,我好像面對著一個醫學研究所用的玻璃器皿,裡面有一團和大腦非常相似的東西。
再加上木頭臉的解說,我真的認定,那裡面,就是一顆大腦。
完整的大腦,肯定是人的腦體,在這個中空的石球裡面,保存了這麼多年,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生腐壞。
「那是……是一顆大腦嗎……」
「是一顆大腦。」
「神明的大腦?」
「這個世界上,哪兒來的神明?」木頭臉好像對神明這個詞有點排斥,撇了撇嘴,說道:「不存在神明。」
「好吧好吧,就算他不是神明,那麼,石球裡面的大腦,是這個人的嗎?」
「是他的。」
木頭臉解釋的不算是太清楚,而我現在的認知,也不可能徹底想明白這件事。
我現在只能想像,石球是神明留下的,大腦也是神明的。
可是這麼想的話,又讓我的思維能力受到嚴重的挑戰。就如木頭臉所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神明。
如果沒有神明,那麼,那個被稱作神明的人,到底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神明留下了完整的大腦,而且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腐壞,這無疑透露出了一個信息。
如果在特定的條件下,這顆大腦,說不定還能正常的運轉,就像活人一樣,進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