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發生的很突然,瘸子去幹什麼了,我根本就不知道,等他徹底消失的時候,我心裡頓時感覺一陣難言的惶恐。
頭頂依然雲層密布,我按照瘸子所說的,一動都不敢動。過了有兩三分鐘,再抬頭望向上方,我突然就分辨不清楚,到底是此時看到的情景不正常,還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
此時此刻的天空,就仿佛一幅很大很大的水墨畫,一切看起來都那麼不真實,一層一層的雲,如同是畫紙上的潑墨。
這是什麼術法?
我一下子就懷疑了,以前接觸過一些相關的人,而且鄭友邦這次帶來的隊伍里,也有一個對這些東西比較精通的人。他們能用古老而又神奇的方術,來製造令人難以想像的奇景。
只不過,我的懷疑一閃而過,因為眼前的場景太大了,整片天空好像都出現了異常,這絕對不是某一個人的力量所能達到的。
如果不是人為的,那這樣的場景該怎麼去解釋?
我還是不敢亂動,現在就盼望著瘸子能趕緊回來。
突然間,半空密密麻麻的雲層之間,閃過了一道光,光芒是銀白色的,照亮了大地。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這道銀白的光芒,就變成了一道天雷,無聲無息的從上空劈落了下來。
毫無疑問,這道雷是衝著我來的,我一下子就呆住了。
雷光的速度無法形容,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餘地,眼看著雷光已經到了頭頂,我整個人都木了。
就在這時候,劈落而下的雷光,仿佛在我上空幾米高的地方突然炸裂了,光芒耀眼,我也看的很清楚,我發現,在我頭頂上幾米遠的地方,好像有一個完全透明的罩子。
這個罩子無形無質,卻把劈落下來的雷光完全給擋住了,就因為這個罩子,我才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雷光散去之後,半空中的光芒立刻消失了,就連密密麻麻的雲層,也仿佛一大片泡沫,頃刻間煙消雲散。
我站起身,想要伸手朝上面摸一摸,看看頭頂的那個透明的罩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但距離太高,跳起來都夠不著。
事態的變化非常快,我現在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心裡就想著瘸子臨走前的交代,所以仍然呆在原地沒動。
我懷疑,事情可能不會這麼簡單,半空的雷光雖然散去,不知道後面還有沒有什麼更出奇的情況。
就這樣焦灼的等了大概有十分鐘時間,瘸子從遠處跑了回來。到了跟前之後,他二話不說,拉著我就走。
「瘸子,到底怎麼回事?」
「先不要問了。」
瘸子的腳步很快,兩個人在山野中奔跑了好幾分鐘,瘸子抬頭看了看天空,才放慢了腳步。
「瘸子,有啥話不能明著說嘛?」
「剛才半空有道雷,是衝著你來的。」
「我知道,差點沒把我給劈死。」
「接下來,咱們要小心一點,神明的邪念,可能已經察覺到,你在不斷的靠近。」
瘸子的描述,讓我若有所思。剛才天空中的雲層肯定不正常,那道突如其來的天雷,也不正常。
按照瘸子的說法,這一切,都是神明的邪念所造成的。
「瘸子,我還是有點不理解。」我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神明都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就靠他留下來的意念,就這麼厲害?」
「你非要雷把你給劈倒了,才肯相信?」
「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覺得,這有點不可思議了,瘸子,神明到底是什麼來歷?他的意念為什麼都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我解釋不清楚。」
瘸子也學著我的樣子搖了搖頭,這讓我很無奈,剛想追問,但又忍住了。
我很清楚,現在的瘸子不管看上去再正常,他都不是平時的瘸子,我問的問題,他不可能回答。
「別緊張,神明的邪念並不是無所不能的,否則的話,它早就把它想做的事情搞定了,咱們留神一點,沒有太大的問題。」
瘸子和我說了之後,兩個人就繼續朝著前方悄悄的行進,剛才那道天雷雖然沒有真正劈到我身上,但也讓我心有餘悸。我一邊貓著腰朝前跑,腦子一邊不斷的琢磨著。
神明的邪念,能量真的這麼大?竟然能弄出來這樣以假亂真的天雷?
這一次,我和瘸子又跑了半個小時左右,我感覺自己體力消耗的很大,正想跟瘸子說一聲,稍停一停,瘸子猛然間就頓住了腳步。
半空的雲層基本上都散去了,月光明亮,前方的情景,大概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在瘸子停下來的時候,我發現距離我們最多兩米遠的地方,是一大片爛泥。幸虧瘸子收腿收的快,不然很可能會陷進去。
這片爛泥黑乎乎的,我竟然分辨不出,爛泥覆蓋了多大的面積。泥坑的表面時不時就緩緩的冒出一個氣泡,儘管沒有別的聲音,但這灘爛泥讓我感覺不太好。
落河川這邊的自然環境,我大概有所了解,不太可能出現這種大面積的泥沼。
「瘸子,能繞過去嗎?」
「繞過去不難,但咱們恐怕繞不過去。」
瘸子一邊說話,一邊在慢慢的挪動腳步,去試探爛泥覆蓋的具體區域,我們朝著左邊走了大概有幾米遠,前面的泥坑突然就開始緩緩的翻滾。
一團一團的泥巴從泥坑的深處翻卷了上來,這種情況不用多想就知道,泥坑下面,一定有什麼東西。
我不太相信在這樣的環境裡,還有什麼活的東西能在爛泥里生存。
瘸子停下了腳步,我們倆都明白,走到半路遇見了什麼麻煩,不解決掉的話,這個麻煩就會一直如影隨形。
「你朝後退。」
瘸子揮了揮手,我躲到後面,腳步還沒站穩,泥坑的爛泥翻滾的更加猛烈,緊跟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就從下面緩緩的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