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盒子和紙條

  鄭友邦顯然對我做事的風格存在異議,但我根本就不理他那麼多,在我看來,鄭友邦就是個機器人,沒有什麼感情可言,完全按照老闆的吩咐去做事。

  「我們現在最好不要節外生枝。」鄭友邦看了看楊大安,對我說道:「能帶上他,就帶著他繼續走,如果他不配合,就單獨給他一些給養。」

  「然後就不管他了?」

  「現在一切以行動為主。」

  「那我告訴你,現在楊大安出了事,你不管他的死活,別的人都在看著,你覺得,他們還會全力做事嗎?」

  我不再理會鄭友邦,從隊伍里選了一個身強力壯的人,讓他負責帶著楊大安先離開落河川。

  現在天已經黑了,離開落河川的那條路我知道,非常難走,深更半夜的趕路,很容易出現失足,我就讓楊大安在營地這邊呆一晚上,到明天天亮再走,保證安全。

  畢竟楊大安是隊伍里的一員,出了這樣的事,誰都不願意。不斷的有人試探去跟楊大安交流,看看他是否還有清醒過來的可能。

  但所有人的努力都是白費,不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楊大安就和看不見一樣,只是不斷的繞著那棵小樹來回兜圈子。

  就這麼觀察了好一會兒,我發現楊大安轉一會兒圈,就會蹲下來停個一兩分鐘。

  而且,他每次停下來的位置,都是一樣的。

  楊大安的神智,如果已經失常了,那麼他應該不會把距離和位置拿捏的那麼精準,一來二去,我就注意到了楊大安每次停下來的那個地方。

  「都去休息,保持體力。」鄭友邦把別的人都趕了回去,然後去安排守夜的人,楊大安這件事,現在也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鄭友邦又多安排了兩個守夜的人,在營地四周不斷的觀察,一旦有了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及時的通報。

  這時候,楊大安又蹲在了那個停頓的位置,伸手在地上扒拉了幾下,隨後站起身,圍著小樹轉了十來圈,重新蹲下來,在地上扒拉。

  小樹旁邊都是泥土,被楊大安這麼扒拉了幾次,就出現了一個小坑。

  「楊大安?楊大安?」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一次,楊大安好像很給我面子,我一拍,他就慢慢的回過了頭。

  我跟精神失常的人打過交道,我能看到,楊大安的眼神徹底的混亂了,目光萎靡而且渾濁。這肯定不是偽裝的,沒有任何人能把眼神給偽裝成這樣。

  「你休息休息,別在這兒轉圈了,明天天亮,有人送你回去。」

  「告訴……告訴你件事……」楊大安的眼珠子來迴轉動了幾下,小聲說道:「你聽不聽?」

  「你說。」

  「我覺得……」楊大安指著自己扒拉的位置,說道:「我覺得下面有東西……」

  「有東西?什麼東西?」

  楊大安不再說話了,站起身又開始來回的轉圈,轉著轉著,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開始手舞足蹈的跳。

  鄭友邦害怕楊大安再有什麼意外,就讓人硬把他給拽到了一旁。我琢磨著楊大安的話,心裡越來越感覺奇怪。

  我順手拿了一把摺疊鏟,在楊大安剛才扒拉過的地方挖了幾下,泥土比較鬆軟,很好挖,最多挖下去有三十厘米,鏟子就在土裡碰到了什麼東西。

  我清理掉泥土,看到泥土裡有一隻盒子。

  這隻盒子,樣式非常的古樸,盒子是一種堅硬的木頭做的,外面塗抹了很厚的塗料,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分辨不出這隻盒子具體的年代。不過,我也能知道,這肯定是很多很多年前的東西了。

  盒子沒有上鎖,很容易就能打開,在我打開盒子的那一瞬間,立刻看到了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條。

  這張紙條,應該是從A4列印紙上裁剪下來的。盒子,紙條,根本就不是一個時代的東西,看起來很有違和感。

  我一下子感覺有點驚悚,盒子是什麼時候的東西,誰都說不準,但這張紙條整齊而且潔白,看起來就好像剛剛被放進盒子裡一樣。

  這意味著什麼?這難道意味著,有人先我們一步,趕到了落河川?

  「這是什麼東西?」鄭友邦安排了守夜的人,看見我拿著盒子在發呆,就走過來看。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我看著鄭友邦不順眼,不過,我們現在怎麼說也是同一支隊伍里的人,有什麼情況,也不能瞞著他。

  我當著鄭友邦的面,把摺疊起來的紙條慢慢打開。紙條上寫著一行字,看到這行字,我心裡微微的驚悚,頓時爆棚。

  韓楊,現在回去,立刻回去。

  紙條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我的名字,鄭友邦看到紙條,也詫異的看了看我。

  「這紙條……」

  「我也是剛剛挖出來,不知道是誰留下的。」

  我現在完全解釋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按照情況來看,有人知道我要到這個地方來,提前就埋下了這隻盒子,留下一張紙條示警。

  對方唯恐我無法發現這隻盒子,還專門讓楊大安被雷給劈了一下。

  看起來,這個人的安排有點繁瑣,而且有點無厘頭。但靜下心來想一想,就是因為楊大安這件事太蹊蹺,太離奇,所以,才能引起我高度的注意。

  紙條上的內容毫無疑問,是讓我馬上離開落河川,順原路返回。

  我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真的想不出,到底是什麼人留下了這張紙條。

  「你還有什麼熟人,知道這件事情嗎?」

  「沒有,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告訴別人?」我搖了搖頭,覺得這不是我身邊的人所能做到的。我們來落河川的事情,是個隱秘,留下紙條的人,不僅知道我要來落河川,而且知道我們的具體進山路線,提前跑到這邊留下了紙條。

  我和鄭友邦正要接著說話,營地那邊突然就傳來了一陣嘈雜聲,緊跟著,我看到有人從那邊連蹦帶跳的朝前猛跑。

  那個突然跑出去的人,就是楊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