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瘸子離開風華軒之後,一起吃了點宵夜,經過了這一場波折,瘸子的情緒穩定了一點,不過,他心裡的包袱還是沒有放下。
「韓楊,你相信不相信我的直覺?」
「什麼直覺?」
「那個贗品,不僅沒有死,而且不會放棄。」瘸子並沒有喝多少酒,可是看起來就好像有點醉醺醺的,眼神迷/離。
「那個山洞已經徹底塌了,裡面的所有東西都不復存在,你現在這樣想,不是自己嚇自己?」
「自己嚇自己?我才不怕,我巴不得贗品早點出來,他出來了,這事才能徹底解決。」
瘸子好像是真的有了醉意,絮絮叨叨了半天,等我們吃完宵夜以後,我把瘸子送回了家,看著瘸子走進了樓道,我才離開。
等我從瘸子家這裡驅車離去之後,心裡怎麼想都覺得不安生,瘸子可能說的沒錯,這件事,還沒有徹底解決。
一想到瘸子剛才有點醉醺醺的,我的那種不安就油然而生,開出去最多幾分鐘,我又調頭開了回來。
還沒等我在瘸子家樓下停好車,我就看到一個人從樓道里沖了出來,看著像是瘸子。
瘸子跑的很快,他剛跑出去,樓道里又衝出來一個人。
這一次,我算是看清楚了,第二個跑出來的,才是真正的瘸子,我們倆一塊兒在跑馬坡呆了兩天,剛才還吃了宵夜,瘸子身上的衣服,我記憶很深。
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那個贗品,果然沒有放棄,一直守在這裡,等著要伏擊瘸子。
瘸子在後面緊追不捨,但他畢竟喝了酒,腳步有些踉蹌,我一踩油門,直接追了過去。前面那個贗品的速度,肯定沒有車子快,只不過瘸子家在老城區,周圍的地形比較複雜,贗品狂奔不止,跑出去一百米左右,直接順著一堵圍牆翻了過去。
車子開到圍牆這裡就開不動了,我想要調轉車頭,繞過圍牆,瘸子從後面追上來,拍了拍車窗,沖我搖了搖頭。
「不用追了,圍牆太長,牆那邊也亂七八糟的一團,只要人躲進去,很難找出來。」
「這件事,真的沒結束?」我現在可能比瘸子還要感覺惶恐,這件事不結束,就意味著還要繼續追查下去,趙退思都追查了那麼多年,還沒結果,要是再把我們給拖進來,又不知道要追查到什麼時候了。
「肯定沒結束。」瘸子喘了口氣,恨恨的把手裡的一根鋼管丟在地上:「今天又讓他跑了!」
我不放心瘸子,就帶著他一塊先回到了工作室,如果再出現什麼意外,至少我能給他幫一點忙。
工作室這裡的環境,比瘸子家那邊要好一些,這一夜時間,平安的度過了。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感覺還是要跟趙退思聯繫。我們倆直接又到了風華軒,趙退思請來的人,連夜趕到了本地,已經開始著手去解讀那些破碎石器上的符文。
因為有之前的那些石盤打底,這些破碎的石器碎塊,很快就有了定論。這些碎塊,全都是從同一件石器上崩碎下來的,石器應該是一種和香爐一樣的東西,在祭祀的時候,用來焚燒天然的香料。
這件石器很大,而且是非常重要的祭器,部族每次遇到了重大/事/件,無法做出定奪時,就會在祭器的外面,刻下一些類似祭文的東西,然後請求上天給予明示。
所以,石器外面的符文,相當的關鍵,如果能解讀出這些符文,就會知道當時那幫人所發生的一些關鍵性的事件。
我和瘸子就在風華軒這裡住下了,趙退思對這件事非常的重視,已經連夜又調來了一些人,加上柳三指的手下,風華軒這兒聚集了十幾個龍精虎猛的大漢,應該是不會出什麼亂子。
解讀這些符文,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們在這裡一連等了有三天,趙退思請來的人,也沒有解讀出個所以然。
這天傍晚,我和瘸子出來吃飯,因為有了前車之鑑,所以我們都比較小心,瘸子也沒有喝酒,一頓飯吃了一個小時就趕了回來。等我們停好車,朝著風華軒那邊走去的時候,瘸子直接就停下了腳步。
我對瘸子很了解,我知道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情況,跟著也停下腳步。
瘸子盯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個牆角,老城區這裡的街巷,一般都比較狹窄,而且路燈照射不進來,看著黑咕隆咚的一片。
順著瘸子的目光望去,我很快就發現那個牆角好像蹲著一個人。因為光線的原因,我只看到了一團模模糊糊的影子,卻分辨不清出那個人是誰。
瘸子緊張了起來,但我覺得,這不應該是贗品,如果是贗品,肯定會隱藏在某個角落中,然後伺機伏殺瘸子。
這時候,牆角的身影好像動了動,慢慢的站起了身,可是,他的體力估計有點跟不上了,連站都站不穩,站起來最多半分鐘,就又靠著牆壁蹲下去。
我打開手機上的手電,朝前面照了照,在暗淡的光線下,我突然辨認出來,這個人蹲在牆角的人,是張有業。
張有業出現在這裡,讓我感覺非常意外,因為我和瘸子之前被他攻擊過,所以對這個人心有警惕。
不過,我接著就發現,張有業沒力氣了,他很可能是受了很重的傷,到這兒之後,就再也站不起來。我拿著手機慢慢的靠近,在距離張有業只有兩三米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
張有業顯得很狼狽,他的臉龐慘白慘白的,衣服上還有已經乾涸之後變成暗黑色的血跡。
「張有業,你呆在這兒幹什麼?」
張有業的眼神混混沌沌的,有些呆滯,也有些渙散,他應該可以聽到我的聲音,可是,他似乎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很艱難的翻了翻眼皮子,看了我一眼。
「你是不是受傷了?找個地方,先給你治傷。」
張有業輕輕搖了搖頭,他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似乎是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