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嚇我。」我剛被驚嚇了一番,現在又聽到瘸子這麼說,心裡又毛了。
「我吃飽了撐的,亂跟你開玩笑?剛才,就你下樓之後,我醒了。」
可能是我之前下樓時的關門聲把瘸子給吵醒了,他睜開眼睛,到外間來找水喝,剛走到外間,屋裡的燈就滅了。
瘸子也以為是停電,就在燈滅之後的一瞬間,瘸子突然感覺,這屋子裡,好像不止他一個人。
瘸子越說,我就越是感覺驚悚,他現在所說的,和我剛才在電梯裡的感受,完全一樣。
「然後呢?」
「然後,就在那邊。」瘸子指了指電腦桌:「我看見了一張臉。」
說到這裡,我已經確定,剛才在電梯裡的所見,不會是我的幻覺。因為瘸子看見的,也是一張血淋淋,沒有臉皮的人臉。
那張臉在黑暗中好像凝視了瘸子一會兒,然後才消失。幸虧瘸子藝高人膽大,換了別的人,估計已經嚇尿了。
我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嘎巴拉,這東西確實不是什麼善物。
因為跟瘸子又一樣的遭遇,我把自己的經歷也和他說了說。
「我跟你說,我這個人,本來不是很喜歡管閒事,愛管閒事的歲數已經過了,只不過既然住到你這兒了,我還是想問問,高長知究竟是怎麼回事?」
瘸子的確不太喜歡管閒事,我跟他接觸了這麼長時間,他根本就沒有問高長知的事情。
高長知出現在那座封閉了上千年的古墓里,本身就是個非常弔詭的事情,如果是普通人,肯定會有好奇心,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瘸子現在問起來,我就覺得有必要跟他聊一聊。瘸子吃這碗飯吃了有十多年了,做他們這一行的人,不但要對風水地脈這些知識有所了解,包括文物以及歷史方面,也得有很豐富的儲備。
「高長知的事兒,是不太正常。」
我把高長知出事之後的一系列事件,都跟瘸子說了說。提到這些,必然就會提到石頭和嘎巴拉。
瘸子對石頭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但說到嘎巴拉,瘸子就來了興致。
我把鎖在抽屜里的嘎巴拉拿出來,讓瘸子看了看。
「你剛才說,你現在查找的資料里顯示,那些石頭,還有這塊嘎巴拉,是象雄古國的東西?」
「我不敢完全確定,但目前所知的信息,就是這樣的。」
「象雄古國,象雄古國……你先等等……」
瘸子跑到裡間,關上了房門,他應該是在打電話,但是聲音不高,我也聽不清楚他說了些什麼。
過了大概有十多分鐘,瘸子走了出來,撓了撓自己貼頭皮的短髮,說道:「這個事,可能比較麻煩。」
「怎麼說?」
「首先,咱們倆剛才沒在一個地方,但是都看到了一張臉,被剝了皮的臉,對不對?你不用懷疑,這應該跟這玩意兒有關。」
瘸子指的就是嘎巴拉,我又問了問,瘸子跟我大概說了幾句。他剛才的確在給人打電話,因為象雄古國消失的很神秘,留存到後世的資料和文物都比較少,所以在古董市場上,象雄古國的東西,不僅少,而且不好出手。
瘸子的一個朋友,之前有一串嘎巴拉,據說是象雄古國時期的東西。那串嘎巴拉,用的全都是人的眉心骨。為了這串嘎巴拉,那人花了很大的力氣,調查東西的具體出處,最後把這串嘎巴拉賣出了個天價。
嘎巴拉這東西,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聽說,買走嘎巴拉的賣家,後來被鬧的雞飛狗跳,他還有他身邊的人,經常會在夜晚光線比較昏暗的時候,看到某個角落裡,有一排只剩下半個腦袋的屍體。
後來,這串嘎巴拉又被轉手,最後流落到何處,就不得而知了。
瘸子的朋友比我的渠道多,信息來源也多,能找到不少網際網路以及書籍里找不到的信息。
「你朋友在什麼地方?能見一面嗎?」
「見不著,現在跑路了,他爹都找不到他。」
瘸子的朋友雖然不能見面,但跟瘸子提供了一些線索。
我和瘸子所看到的那張沒有皮的人臉,應該是有原型的,原型就是那塊嘎巴拉的主人。
歷史上的很多事情,到今天來看,其實都是謎團。沒有人知道當時的真實情況,這塊嘎巴拉的主人生前是什麼身份?他臉上的皮為什麼沒有了?
「這是個狠人。」瘸子狠狠的抽了口煙,好像有點牙根發癢的意思:「他臉上的皮,應該是自己給剝掉的。」
因為有我提供的一點線索,瘸子詢問他朋友的時候,指向性就很強。他朋友給的,也是一些個人建議,但具備很高的參考價值。
象雄古國曾經信奉的國教,歷史非常非常久遠,起源甚至可以追溯到石器時代。隨著後世的不斷演變,苯教又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分支。
盛行在象雄古國的苯教,最開始是原始苯教,後期演變為雍仲苯教。在原始苯教里,有很多殺生祭祀的血腥儀式,經過變革以後,這些殘酷的儀式得到了糾正和摒棄。
但其中有一種儀式,一直保留了下來。
那種儀式,叫做「割面詛咒」。
所謂的割面詛咒,就是一個人在遭遇到了讓其無法忍受的痛苦和悲哀,但又無力去改變局勢,就會自己動手,一點一點的剝下自己臉上的皮膚。
這是一種表達憤慨和痛苦的最極端的形式。
如果割面的人只是個普通人,可能只能算一種自殘。但是,割面的人如果是有修為加持的人,後果就比較可怕。
因為這種人在割面的同時,還會留下一個經久不滅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