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袋一進去,外面就安靜了下來,我看了看表,然後坐下來慢慢的等,雞賊又是疼痛,又是驚慌,惶惶不安。
和昨天一樣,大腦袋進去了二十來分鐘,還是沒有出來,我就覺得,至少在兩個小時以內,大腦袋出不來了。
我的預感沒錯,從十二點進去,一直等到凌晨一點五十分,大腦袋都沒有出現,雞賊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咬了咬牙,說道:「真不行的話,這次任務我不做了!」
「不做?那你考慮過後果沒?你當時發帖寫了那麼多字,不完成任務,身上又要多十幾個字。」
「我已經明白了,這些任務,做了是死,不做也是死……你也看到了,大腦袋這次進去,還是沒能出來……」
就在雞賊聲淚俱下的時候,大腦袋突然就從出口沖了出來,他踉蹌了幾步,一下坐在了地上,臉色慘白慘白的,身子在不停的發抖。
「大腦袋!你怎麼樣?」雞賊一看大腦袋竟然在兩個小時之內出來了,精神頓時一振:「沒什麼事吧?哎?你的臉怎麼了?」
大腦袋的額頭上,有兩個青包,臉也好像腫了半邊,雞賊跟他說話,他也不答,顫/抖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
「你別在這囉嗦了,馬上兩點,該你了,趕緊進去吧。」我看了看時間,催了雞賊一句。
雞賊本來都不抱什麼奢望了,但是看見大腦袋能出來,他心裡就萌生了一絲新的希望,急急忙忙跑到入口那邊,進入了遊戲屋。
大腦袋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點燃了一支煙,他的臉色很難看,我沒有急著問他,讓他先平息一下情緒。
大腦袋抽了兩支煙,狀態才好了一點,還沒等我問他,他就訴苦一般的把自己剛才的經歷說了一遍。
最開始的時候,大腦袋和昨天一樣,在遊戲屋裡迷失了方向,那些路線圖,他其實已經牢牢的記在心裡了,但一進入遊戲屋,這些路線圖就沒有任何用處,走來走去,總是在幾條通道里兜圈子。
等轉悠了有半個小時,大腦袋就看到昨天已經被敲碎的黑無常,還有遊戲屋裡別的一些遊戲道具,就像是重新復活了一樣,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總是在大腦袋完全沒有預料,也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出現。
每出現一個道具,大腦袋都被嚇的半死,驚恐到了極點的時候,大腦袋就掄著棍子,胡敲亂打,不知道是他太過驚慌,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棍子掄出去十來下,有一半最後都落到自己頭上臉上。
大腦袋的力氣不小,最後落在頭上的兩棍子幾乎把自己給砸暈了,緩了好半天,才緩過這股勁。
等他甦醒以後,遭遇和前面一樣,亂七八糟的鬼東西層出不窮,大腦袋恨不得直接死在遊戲屋裡,不再承受這樣的痛苦。
最後,大腦袋在通道里到處亂走亂撞,竟然就糊裡糊塗的從出口走出來了。
雞賊進去之後,差不多也用了兩個小時時間,走出了出口,他出來的時候,臉色比大腦袋還難看。
不用多問就知道,雞賊在裡面,也經受著精神上的不斷打擊。
一個人的崩塌,首先就是從心理上崩塌的,我覺得他們這樣下去,可能真的堅持不了太久。
但至少這一次,倆人算是勉強完成了任務。
在我看來,這個任務完成,下一個任務很快就會到來。出乎我意料的是,大腦袋他們完成任務之後的兩天時間裡,竟然風平浪靜,沒有新的任務發布。
這讓二次元和雞賊感覺慶幸,同時也感覺惶恐不安。沒有新的任務,就不用疲於奔命,但身上的那些字跡卻不會消失,還要在痛苦中苦苦的掙扎。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依然沒有新的任務,我心想著,這件事難道就這樣過去了?
這時候,瘸子給我打來了電話,他說,追查周念慈的事情,有了新的進展。
瘸子就是從周念慈最早工作的網咖開始入手,一層一層的尋找認識周念慈的人。周念慈離開網咖以後,先後又在三個地方工作過,最後一個工作,是市內某商場化妝品櫃檯的銷售。
周念慈在這裡工作的時候,有個叫李麗的同事,兩個人的關係說不上多親密,還算可以。
周念慈的私事,李麗並不清楚,甚至連周念慈的老家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她和周念慈一起工作時,有一次去過周念慈的住處。
但李麗沒有上樓,只知道周念慈當時住在三樓的西戶。
瘸子很夠朋友,在李麗這裡查找到線索以後,又跑到當時周念慈所住的地方看了看,他發現,那房子現在還有人住。但住在裡面的是什麼人,瘸子就不清楚了。
「情況就打聽出來這麼多,要不要我再幫你繼續跟進?」
「算了,好意心領了,改天請你吃飯。」我不想讓瘸子深/入參與進來,他打聽點消息,沒什麼問題,但真正接觸這個事件里可能存在的人,或許會有麻煩。
趁著這兩天沒事,我按照瘸子給的地址,找到了那個地方。
這是老城區一個比較偏遠的地段,樓房都是以前的樓,條件不太好,優勢就是價格便宜,所以在這邊租住的打工人還是不少。
瘸子提供的地址,是一幢五層的住宅樓,估計是二十年前的老樓了,沒有電梯。我是半下午趕到這兒的,一直暗中守在車裡,注視著三樓。
從半下午到晚上,三樓沒有什麼動靜,入夜之後,這幢樓亮起了一大半的燈,只有三樓還是黑燈瞎火。
我耐心的繼續等待下去,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多鐘,一個人騎著電動車靠近了樓洞,把車子鎖好以後就上了樓。
我看到,那是個女人,但具體長相,多大年齡卻沒有看清楚。
這個人上了樓,很快,三樓西戶的燈,就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