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把筆記本翻了一頁,馬思仁確認的這些人,比吳世用多了幾個,最早的那個人,已經是南宋晚期。
要知道,在歷史長河中查找這種很平凡的小人物,難度特別的大,吳世用和馬思仁,都浪費了無數的時間和精力。
宇軒想找的,可能就是這份特殊的名單。
「那個孩子,是住在廣愛縣嗎?這件事,我要不要跟我兒子和女兒也說一下?」
「最好不要說了。」我否定了馬思仁妻子的想法,如果這些事情能說,馬思仁在世的時候,直接就會說出來,馬思仁不說,就是不想讓家人知道。
在中國的古代傳說里,有一個叫孟婆的人,守在黃泉路奈何橋,每過去一個將要轉世的人,就會讓對方喝一碗孟婆湯。
這麼做,為的就是使對方徹底忘記前生的事情,轉世之後,好好的過完屬於自己新的一生。
人之所以有傳說中的三生,就是用來區分前世和來世。哪怕宇軒是馬思仁的轉世,但馬思仁已經成為了過去,他是他,宇軒是宇軒,相互並不衝突。
這本筆記,我也沒有拿走,只拍攝下了照片。我在想,宇軒如果找的就是這東西,是否可以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直接跟他攤牌?
從吳世用的樹皮紙得到這個名單時,我還沒有想的太多,現在從馬思仁這裡又得到了名單,我就在猜想,這份名單有什麼具體的用處。
我聯繫了瘸子,把名單發給了他,讓看看能不能從以前的地方史料里,查出名單上的人。
我覺得,這次宇軒失手在馬思仁家裡被抓到,這也不會是結束。因為,他尋找東西的渴/望太急切了,這段時間,還是要盯他緊一點。
除了青檸平時在家裡負責觀察宇軒,我也會跑到青檸家附近,逗留一會兒。
青檸說,宇軒除了會半夜偷偷溜出去,白天是沒有什麼異常舉動的,很少出門,基本不跟同學一起去玩,非常的老實。所以,我在青檸家附近守了兩天,感覺白天不會有什麼收穫。
我本來已經放棄了白天的蹲守,青檸告訴我,她要趁著上午到廠家去進一點貨,然後發出去,來回最多也就是兩個小時的時間。青檸要外出,我就守到了她家附近。
青檸走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宇軒出門了,穿著短袖短褲和拖鞋,看著不像是要走遠的樣子。我坐在路邊的車子裡,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宇軒去了一個小超市,買了一瓶可樂,等從超市出來以後,他在門口喝可樂,又跟一個站在旁邊的中年男人說了兩句話。
這本來是個不太起眼的細節,因為距離遠,我也聽不到他說的什麼。但是,我發現那個中年男人在宇軒面前,好像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恭敬。他微微的彎著腰,聽完宇軒的話之後,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走了。
這個中年男人,一下子就進入了我的視野。
和中年男人說完話,宇軒就直接回了家,我盯著中年男人,看他上了路邊停放的一輛車,等車子啟動,我就跟上了他。
路上車水馬龍,對方也沒想到有人在後面跟蹤,畢竟跟蹤這種事情,在現實生活里發生的比較少。
誰知道,跟著跟著,對方的車子就離開了廣愛縣城,一路朝著秦陽縣的方向開去。
我一路跟隨著對方,直接跟到了秦陽縣。對方的車子在老縣城的一條胡同停了下來,那個中年男人下車之後,進了胡同。
這個中年男人,大概三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相很普通,屬於那種不起眼的人。他到了胡同裡面第三戶,拿鑰匙打開門,我下車在胡同里轉悠了一會兒,大概二十分鐘之後,中年男人又出來了,鎖好門以後直接離開。
這個院子,看著平時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但現在也沒時間多看,我害怕跟丟對方,也出了胡同,繼續開車尾隨。
這人簡直就是在兜圈子,從廣愛縣城跑到秦陽縣,就在那個院子裡呆了二十分鐘,然後驅車重新趕回了廣愛縣城。
中年男人這一次應該是回家了,在縣城的西北角,有一個剛蓋好不久的小區,中年男人進入小區,把車停在了一棟樓前面的停車位,這時候,兩個孩子從樓上下來,中年男人一手抱起一個,說說笑笑的上了樓。
我的直覺告訴我,宇軒跟這個中年男人的交談,絕對不是日常的問候,這個人就進入了我的跟蹤路線。
我第二天又跑到這個小區外面等,早上八點多鐘,中年男人開車出了小區,一路來到了縣城一個叫清味園的飯店。經過我的觀察,這個人要麼就是飯店的老闆,要麼就是在飯店裡管事的。
我在這裡地頭不熟,所以就找了青檸,讓她打聽打聽這個中年男人的情況。
都在一個縣城裡,打聽這樣的事情不算難,那個中年男人,叫梁成才,是廣愛縣本地人,梁成才和青檸家裡並不認識,彼此之前沒有任何的來往。
青檸懷疑,我當時是不是看錯了,因為宇軒和梁成才的對話,我一個字都沒有聽到,就憑著有對話的動作,就判斷梁成才和宇軒有什麼關係,這未免有點武斷了。
我相信我的直覺,梁成才和青檸家,可能的確不認識,不過,我覺得宇軒和梁成才接觸的時候,可能用的不是宇軒這個身份,而是自己的前世,馬思仁的身份。
這個梁成才,就變成了我的重點觀察目標。觀察了幾天之後,梁成才的生活比較規律,在飯店忙完就回家,基本沒有什麼業餘活動。
但是,到了周末的時候,有房屋中介的人接觸了梁成才,然後帶著梁成才去看房。他們看的是一個很老的住宅樓,沒有門崗和物業,梁成才應該是在這裡租下了一套房子。
等租好房子,梁成才又去了秦陽縣,在胡同里的那個院子裡搬了一些東西,送到了剛剛租好的房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