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石也累得不輕,見山魈沒有再追來,便將我放下,靠在樹幹上大口喘氣。
「我們進入老爺廟了!」邪眸人說道。
我環顧四周,發現一條崎嶇的山路蜿蜒伸入密林,霧氣更濃,白茫茫一片。偶爾有怪叫聲從林中傳來,聲音在夜色中遠遠傳開。
邪眸人回頭對我說:「我幫你包紮一下傷口。」
他不等我回應,就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陶瓷罐,打開蓋子,將裡面的白色粉末灑在我的傷口上。粉末與鮮血接觸,帶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仿佛有無數螞蟻在傷口上爬行。
邪眸人又從口袋中拿出紗布,撕下一些,迅速地綁在我的大腿上,安慰我說:「忍耐一下,馬上就包紮好了。」
包紮完畢後,雖然仍然有些疼痛,但至少可以勉強行走了。
我們調整好狀態,繼續朝老爺廟方向前進。走進樹林時,感覺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雙臂交叉,撫摸著自己的手臂。
在寒冷的樹林中走了五六分鐘,我們面前出現了一座破敗不堪的廟宇,它已經倒塌了大半,若非地面上的老爺廟牌匾,我們幾乎無法認出這是一座寺廟。
一隻烏鴉立在樹梢,扭頭望著我們,張大鳥喙發出悲鳴。這地方本就淒涼,加上白霧和烏鴉的叫聲,更增添了幾分寒意。
當我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爺廟的廢墟上時,隱約聽到不遠處傳來喇叭和嗩吶的聲音,聲音尖銳刺耳。
「這鬼地方怎麼會有人辦婚禮?」雷石疑惑地問。
周莉說:「不對,我還聽到哀樂了。」
仔細聆聽,我們確實聽到了兩種曲調交織在一起,它們在荒郊野嶺上飄蕩,令人毛骨悚然。
我咽下一口唾沫,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那聲音聽起來很近,但我走了半個小時才真正接近。音樂來自一個山谷,那裡的白霧格外濃郁。
耳邊隱約傳來陣陣響動,像是無數人踩踏草地的聲音。我警惕地四處張望,但什麼也沒看見。
「這,這……到底什麼情況?」我滿腹疑惑。
一陣夜風吹過,將霧氣吹散,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隨著霧氣散去,嗩吶和喇叭的聲音依然在耳邊迴響,但山谷中卻空無一物。
突然,我身後傳來一陣嗚咽聲,感覺就像是頭皮被雷擊,陣陣發麻。我拿出玄空盤,發現三枚指針旋轉得極快,顯示四周磁場極其紊亂。
「你看,那裡是不是有個白色影子閃過去!」邪眸人指著前方的山谷,回頭神色凝重地說。
順著邪眸人所指的方向,我隱約在不遠處的樹林中捕捉到一道飄忽的白色身影,它似乎在密林中穿梭前行。我懷著好奇,悄悄跟隨,但為了安全,並沒有靠得太近。
我們跟隨那道白色身影,繞過一個小土丘,突然間,四周變得一片漆黑,仿佛置身於無光的深淵。我心中一緊,慌忙呼喚周莉。
「周莉,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我的聲音在黑暗中迴蕩。
「我看不見,林凡,你在哪裡?」周莉的聲音帶著顫抖。
雷石沉聲說道:「我們可能遇到了傳說中的詭遮眼。」
我急忙從懷中取出一枚圓形玉墜,在面前輕輕一抹,視線才逐漸恢復了一些。隨後,我將玉墜遞給同伴們,一一為他們擦拭,直到他們也能模糊地看清道路,我們才繼續前進。
不知不覺中,我們來到了一片亂葬崗前。這裡石碑東倒西歪,看似雜亂無章,但我卻能隱約感覺到其中暗藏的規律。我找到一處高地,俯瞰下方,發現這些墓碑實際上是按照星辰的位置排列的。
這是一個迷魂陣,比我父親過去用來迷惑村民的陣法更為複雜,難怪我們剛才會遭遇詭遮眼。我轉向邪眸人,詢問我們的目的地還有多遠。
邪眸人望著亂葬崗,回答說:「不遠了,但前面我們會陷入一個更為複雜的風水局。」
我心中充滿疑惑,為何在此地設置迷魂陣,而且聽邪眸人的話,前方似乎還有更加險惡的陷阱。
正當我沉思時,四周突然颳起一陣猛烈的邪風,捲起沙石,打得我們臉上生疼。我們被迫繼續前行,經過一段下坡路,來到了一片亂石灘。
我正要踏入亂石灘,邪眸人卻攔住了我,警告說:「小心,這裡就是陣眼所在。」
為了不迷失方向,我拿出玄空盤,插上玉符,三枚指針穩定下來。我依照天府的指引,正要前行,卻突然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脖子上仿佛被無形之手掐住,呼吸困難。
我緊緊抓住胸前的玉墜,它散發出溫暖的光芒,脖子上的束縛感逐漸消散。但視線依舊模糊,我不得不用玉墜擦拭眼睛,才勉強看清了前方。
那裡似乎擺放著一個紙人,我竟有種錯覺,它仿佛有生命一般,正朝我微笑。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風水局的作用,如果不儘快破解,我們可能會永遠困在這裡。
但現在我的視線受阻,無法看清整個陣型,更不用說破解了。
「放開我,放開我!」我聽到周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摸索著找到周莉,發現她正自己掐著自己的脖子,臉色通紅。我上前拉住她的手,大聲呼喚她的名字。
周莉終於清醒過來,她緊緊抱住我,哭泣著描述了她剛才的恐怖經歷。我輕撫著她的背,安慰她。
就在這時,我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一看,邪眸人神色慌張地向我衝來,嘴裡念念有詞。我急忙拉住他,試圖讓他清醒。
但邪眸人突然雙眼發紅,瘋狂地向我撲來。我拼命抵抗,但他卻像鐵鉗一樣掐住我的脖子。我感覺血液直衝腦門,腦袋脹痛。
周莉及時出手,給了邪眸人一巴掌,但他似乎毫無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意識開始模糊。
就在這時,雷石突然出現,他大聲斥責邪眸人,並將他摔倒在地。雷石一邊怒吼,一邊對邪眸人進行毆打。
我捂著疼痛的脖子,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後,稍微恢復了一些。我上前試圖拉開他們,但失控的兩人力大無窮,難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