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親王,我們在西邊的海中發現了明人的船。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順利攻破江華島,俘虜了鳳林大君等人,讓多爾袞十分開心。然而屬下的匯報,讓他的心頭多了一抹陰霾。
「可看清楚了?當真是明人的船?」
屬下額頭見汗。
「離著太遠,看不太清楚。估摸著樣式,當是明人的船。」
多爾袞對這個回答十分不滿意。
「可曾派船追擊?」
屬下小心翼翼的道:「咱們的船太慢,剛剛過去,明人的船就跑到不見了蹤影。」
多爾袞閉目沉思。
他是不太相信明朝的船,來到了朝鮮沿海的。
大明的情況他多有了解。
如今山東自立國號,同時占據了旅順,已經從南北兩個方向掐斷了渤海向外的通道。
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明朝的手中有船,又怎敢冒險而動?
既然不可能是明朝的船,那就只能是山東的了。
山東的船跑到這裡來,意欲何為?
多爾袞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將擔憂埋在了心底。
「帶上朝鮮王室,咱們回去。」
俘虜了鳳林大君等人,征服朝鮮的勝利近在眼前。
而就在多爾袞攻略江華島的前後,朝鮮同滿清的交涉依舊還在進行著。
黃台吉的條件一次比一次嚴苛,而朝鮮雖然儘量商討,但是留給他們的餘地已經不大了。
正月二十,黃台吉下達了全新的命令。不但要求李倧出城叩見,還要求朝鮮方面將斥和派的大臣捆綁交出。
顯然這個要求十分的惡毒,李倧表示不能接受。
這一次朝鮮方面送過來的國書,黃台吉極根本就不接受,雙方的談判正式破裂。
黃台吉決定進行極限施壓。
正月二十三,清軍正式開始向南漢山城發動進攻。
不得不說,南漢山城險要的地形給了朝鮮苟延殘喘的機會。
面對清軍猛烈的攻勢,李時白努力維持,在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之後總算是守住了。
然而朝鮮人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眼見攻城不順,黃台吉改變了戰法。
他讓石廷柱用帶來的紅衣大炮,對著南漢山城日夜不停的轟擊。
一顆接著一顆的炮彈砸入南漢山城,一片接著一片的房屋被摧毀,躲避不及的人們紛紛被砸成碎塊。
本來就不太結實的城牆,也在炮擊之下出現了多段的損毀。
就連李倧居住的宮殿都被炮彈砸毀了一半。
李倧枯坐在原位,看著眼前好好的房子徹底消失,冰冷的寒風裹挾著腥臭的血腥味湧進來,令他抖如篩糠。
平生第一次,讓他感覺到距離死亡這麼近。
誰也不曾注意到,他表面的沉靜之下,眼底滿是濃濃的恐懼。
「殿下,再沒有其他的辦法,只有答應清國皇帝的條件才能活下去。」
崔鳴吉跪在李倧的面前,苦口婆心進行著最後的勸告。
他當然看得出來,李倧的承受已經到了極限。
只是礙於人君的臉面,不好主動開口。
既然如此,崔鳴吉不介意做這個台階,哪怕因此成為千古罪人。
「要將忠心為國的臣子交給清國皇帝處置,也沒有關係嗎?」
崔鳴吉連連叩頭。
「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活下去。只有君王在,朝鮮才能繼續存在。除此之外,包括臣在內都可以去死。」
「領議政怎麼說?」
被問到自己的頭上,金鎏當然無所謂。
「身為臣子,為君王去死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反正他又不是斥和派,死不死的也輪不到他的頭上。
既然群臣之首都這樣說,李倧終于堅定了信心。
「去同清國皇帝說,這一條可以答應他們。」
崔鳴吉無比振奮,當天便離開南漢山城,求見黃台吉。
然而只是這個條件,並不能令黃台吉滿足。
「朝鮮國主必須出城,向皇帝陛下三拜九叩,以示臣服之心。陛下不可能一直留在朝鮮,倘若陛下回程的話,等待朝鮮的就只有滅國一條路。」
馬福塔向崔鳴吉傳達了黃台吉即將返程的消息。
當然了,這對朝鮮來說,絕對不是好消息。
一旦皇太極啟程返還,那麼就意味著滿清有了將朝鮮滅國的意圖。
從那以後,朝鮮作為一個國家,將會從這個世界上被抹去。
局勢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二十六日這天,受不了清軍炮擊的朝鮮士兵紛紛譁變。他們衝到了宮門外,要求朝中交出斥和派大臣,答應滿清的條件。
內憂外患之下,李倧被逼到了牆角,進行了最後一次的掙扎。
他向滿清傳達,可以令世子出城,代他拜見清國皇帝。
馬福塔不容商議。
「必須朝鮮國主出城,否則的話,朝鮮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下達完了最後的通牒,馬福塔隨手拿出一疊書信遞給了崔鳴吉。
「鳳林大君很是擔心朝鮮國主的安危,舔犢之情,令人讚嘆。」
手捧著鳳林大君的書信,李倧徹底崩潰了。
「轉告……轉告清國皇帝陛下,孤……答應所有的條件。」
短短几個字從他的嘴裡說出,卻重逾千斤。而隨著他的命令,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侍衛蜂蛹而上,紛紛將斥和派的大臣抓捕了起來。
整個朝堂之上哭聲一片,所有人都知道,朝鮮的命運被改變了。
李倧痛徹心扉之下,居然還能夠想到維持日後的朝局。
「禮判乃是國之柱石,應當妥善保護,不可交予清人。」
下面的人聽了,連忙給金尚憲鬆綁。
金尚憲乃是西人黨的領袖,李倧已經預感到,經過這一次的巨變之後,朝堂之上主和派在滿清的支持下,必定把持朝政。
他這個朝鮮國王很可能變成傀儡。
要想維持朝局穩定,必須要保留西人黨的元氣,彼此用來平衡。
雖然逃過一劫,然而金尚憲卻沒有任何的慶幸。
他踉踉蹌蹌的站起來,看著鄭蘊、尹煌、尹集、吳達濟等人紛紛淪為階下囚,成為了待宰的羔羊,只剩下了滿心的悲涼。
「殿下,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難道死……真的大於身為人的尊嚴嗎?」
面對著他的質問,李倧不由咆哮起來。
「孤想活命,孤不想死,你們為何逼著孤去送死?」
金尚憲沒有再開口。
他的腦海里,迴蕩著全是曾經廖中堅對他說過的話。
「李倧為了苟活性命,一定會投降,甚至為此不惜出賣朝鮮臣民的性命。獨裁寡安之人,心中哪有什麼道德大義?」
當時他對這句話還將信將疑,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才選擇了和夏國合作。
然而現在李倧徹底暴露了真面目,讓他最後的一絲理想也破滅了。
他愣愣的看著那個端坐在上卻威嚴盡失的君王,他侍奉了一生的君王……
然後緩緩跪倒,一拜,二拜,再拜……
對於他的鄭重行禮,李倧不明其意,卻也沒有深思。
當務之急,還是能夠活命最為重要。
李倧根本就不知道,一個對他、對國家忠心耿耿的人,已經做出了最艱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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