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孤懸在外,情況複雜,即便陸戰一師全部運送過來也有些捉襟見肘。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因此我打算在松江就地徵兵,擴充力量,以備不時之需。最起碼,也要將民兵體系建立起來。」
聽到左夢庚的打算,王瑞賢和李沖天都有不同意見。
「統帥, 松江本地之人膽小怯懦、貪財好利、性格油滑,絕非練兵之選。」
「是啊!這段時間我們二人在此鏖戰,實在是看透了本地之人的德行。指望著他們來打仗,說不得會出問題。」
「胡說八道。」
對於王瑞賢和李沖天的論斷,左夢庚當場訓斥。
「這裡的人打仗不行,只是缺少相應的訓練。沒有打磨,怎麼成器?你們難道忘了,當初你們剛剛入伍的時候,又是什麼德行?」
被他罵的抬不起頭來, 王瑞賢和李沖天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對於將軍隊的戰鬥力和地域化等號這件事,左夢庚一直都嗤之以鼻。
可笑的是,在中國人當中經常會這麼幹。
什麼桂軍天下無敵、川軍剛硬不屈、秦軍橫掃八方六合之類的,總是能找到各種各樣的論調,仿佛這個地方的人就更加能打一些。
可假如你翻翻中國的歷史就會發現,幾乎每一個地方都有威名赫赫的強大軍隊誕生過。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一支軍隊厲不厲害,和它來自哪裡、由什麼地方的人組成,根本沒有關係。
軍隊強大與否,只來自於是否經過專業嚴苛的訓練,是否經過殘酷血火的磨礪,是否擁有豐富充足的後勤保障。
除此之外,全都是歪門邪論。
得知新軍想要在本地徵兵,松江百姓十分踴躍。
短短十天的功夫,就有超過三萬人報名,而且還全都是年富力強的青壯。
新軍優中選優,最終挑出了一萬多人,組建民兵部隊。
「各位,光有軍沒有器還不成。民兵部隊是主力的有力補充, 但是他們的武器裝備和主力部隊還是稍有差別的。民兵部隊的武器裝備,理應放在當地生產。這一點還需要各位相助。」
經過多年的發展,新軍的軍事體系已經十分完備。
作為主力部隊的補充,民兵部隊在訓練和裝備上都要有所代差。
民兵部隊的武器基本上都是燧發槍和青銅火炮為主。
這樣的武器雖然已經比當世許多軍隊都要精良,但是由新軍自己生產,就不免浪費資源了。
因此左夢庚決定,就在松江府本地建立兵工廠,生產用於民兵部隊的武器彈藥。
徐驥等人聽了,連忙紛紛表示。
「組建軍伍,護衛桑梓,乃是應有之義。我等生於斯、長於斯,自當盡心竭力。」
各家商議一番,你出資一萬兩、我出資八千兩,很快就湊夠了建設兵工廠的費用。
經過這一次的戰爭,這些商人士紳已經明白。
要想保護住他們的財富和命運,就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軍事力量。
就連土地也很快就規劃了出來。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新軍在松江府登陸後並沒有對外展開進攻。
只因為先期的部隊只有一個團五千多人。
這麼點兵力灑在廣袤的松江府,實在太過於單薄。
為了防備朝廷的反撲,左夢庚只是將兵力放在松江府城旁邊, 暫時無力對外擴張。
而海軍的運兵船在卸下陸戰一團後,早已返航。
一個月後,陸戰二團才能抵達松江。
到了那時,新軍才有進攻之力,徹底清剿朝廷的軍事力量。
可如今的南京文武勛臣已經等不起了。
畢竟左華的艦隊就橫亘在南京城外,黑洞洞的炮口始終指著城池。
誰也不敢保證左華什麼時候發動攻擊。
但誰都知道,一旦左華發動,南京絕對守不住。
丟城失地的罪名,南京文武勛臣可不敢承受。
尤其在這個時候,朱國弼和方岳貢悽慘無比的逃了回來。
眼瞅著出征時的數萬大軍僅剩下三分之一,而且武器裝備丟棄一空,南京城內的官員們更加絕望。
朝廷的決議一時片刻還無法傳達回來,但是南京的官員們已經坐不住了。
草草商議一番後,南京派出代表,由鄭三俊、姚士慎陪同錢謙益一起趕赴松江,無論如何都要穩住在山東新軍。
之所以由這三人組成代表,只因為鄭三俊是東林黨大佬,姚士慎和徐光啟是至交,錢謙益同左夢庚有舊。
有這層私人關係在,怎麼都好談。
錢謙益又多了一個心眼,臨出發時身邊還帶上了一個年幼的孩童。
「老師,學生早就從父親那裡聽聞,那山東左夢庚十分了得。這一次咱們前去,能夠說服他嗎?」
看著眉清目秀的小娃娃,錢謙益悵然若失。
「成與不成,都要竭力而為。否則的話朝廷失去了江南之地,大勢去矣。」
那年幼的小娃娃目光里滿是好奇的神色。
顯然對於名震天下的左夢庚,他有著不同的認知。
三人一路東行,乘船就水,速度倒也不慢。十天後,終於來到了松江城下。
通報之後,三人沒有受到任何為難,很順利的進了城,也很順利的見到了左夢庚。
短短數年時光,此時再同左夢庚會面,錢謙益竟然有了一種滄海桑田之感。
遙想當初,他第一次見到左夢庚時,對方還是一個弱冠少年。
雖然盡顯彪悍之氣,可是稚嫩的模樣、乖巧的態度,並不能令人太過於重視。
可是如今那個一文不名的少年,已經變成了攪動天下風雲的梟雄。
完全成年的模樣,睥睨天下的氣勢,都將鄭三俊三人被壓制住了。
「牧齋公,別有經年,風采依舊啊。」
左夢庚的敘舊,多少令錢謙益緩和了一些。
「左統帥這些年風雲際會,一衝飛天,著實人佩服。」
左夢庚懶洋洋的坐著,儀態閒舒。
明明是晚輩,可是在三位官場大佬面前卻如威風凜凜的惡虎。
「哈哈哈,晚輩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民主張而已。得民心者得天下,說起來倒也沒有什麼。」
鄭三俊三人紛紛側目,總覺得這個年輕人是在自吹自擂。
只可惜,他們三個並不知道有個詞語叫做凡爾賽。
倒是偎依在錢謙益旁邊的小娃娃一瞬不瞬的盯著,引起了左夢庚的注意。
「這個孩子是……」
錢謙益帶著一絲期望介紹。
「此乃鄭一官之子,送於老夫身邊求學。鄭一官雖為海上梟雄,然其子頗有文氣,假以時日當能有所成就。」
那小娃娃順勢作揖。
「鄭福松拜見左統帥。」
鄭芝龍的兒子、錢謙益的學生……
左夢庚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這不是國姓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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