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手下死了一半還多,可是看到新軍居然敢衝上來肉搏,陳文才還是大喜過望。Google搜索
這些時日和新軍作戰,打的實在是太憋屈了。
往往都沒有見到人呢,就被新軍超遠的兇猛火力打的潰不成軍。
陳文才滿腹鬱氣,真的很想對新軍喊話。
【有種單挑啊!】
現在,新軍給了他這個機會。
兩撥人馬很快撞到了一起。
同樣膚色、同樣語言的同樣生物,互相廝殺起來更加的兇殘。
陳文才揮舞著連枷,只想將看到的每一個敵人的天靈感砸碎。
在他看來,新軍那細細的、薄薄的刺刀,簡直跟筷子一樣。在自己沉重的連枷面前,一招都頂不住。
看到一個士兵舉槍刺來,陳文才大喝一聲,連枷披頭蓋腦地砸去。
他的腦子裡已經在幻想著,面前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傢伙,被他連刀帶人砸成肉醬的模樣了。
可看到他手中的武器沉重,那士兵居然並不慌亂,還能想到應對的辦法。
本來直刺的長槍向旁邊一撥,正好搭在了連枷的中段上。
這個時機,這個巧勁,明顯是千錘百鍊的結果。
陳文才目露驚艷,連枷被帶的一偏,大部分都力量都被卸去了。
雖然連枷依舊砸在了那個士兵的身上,造成他肩膀脫臼,可到底活了下來。
陳文才卻獰笑不已。
就算躲過了這下又如何?
再有一下還不是要死於自己的手中?
可就在他重新揮起連枷,打算再次動手的剎那,兩柄刺刀無聲無息又迅疾如電地從那個受傷的士兵兩側刺來。
事起突然,陳文才應變倉促,只是用連枷格開了一柄刺刀。
而另一柄刺刀,還是順著他千錘百鍊的山文甲的縫隙扎了進去。
一開始陳文才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被人刺傷,讓他很是憤怒,還想揮動連枷將這個刺傷自己的人打死。
可就在那個士兵拔出刺刀退後的時候,傷口處冷風如潮灌入體內,讓他不禁一個哆嗦。隨即渾身的力量似乎都被什麼東西吸走了,讓他身子一矮,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一時未死,看到眼前的三個新軍士兵同時舉槍刺來。
三柄刺刀合力之下,帶著他沉重的身軀向後栽去,然後被釘死在了地上。
山上的孔有德並不知道陳文才戰死了。
看到本方和新軍攪和在了一起,他立刻下令。
「放箭!快放箭!」
至於下面的戰場上還有本方的人,他已經顧不得了。
就算是用本方的人命去換,他也眉頭都不會眨一下。
火箭再次發生,呼嘯著沖入山下的戰場中。
許多人,無論是新軍還是東江叛軍,都來不及躲閃,當場死於亂箭之下。
看到終於有新軍被打死,孔有德哈哈狂笑。
「繼續放箭!」
可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叛軍的百虎齊奔箭還沒有裝填完畢,山頂上已經亂石崩摧、煙火席捲,無一處淨土。
原來新軍的重炮布置到位了,立刻對叛軍占據的三個山頭展開了狂轟亂炸。
重炮都在五、六里之外的其他山上,東江叛軍在失去了紅衣大炮之後,一點反擊能力都沒有。
加上小山包面積狹窄,那麼多人偎集在一起,每一顆炮彈炸下去,都會死傷一大片。
最重要的是,東江叛軍最後一點重武器全都被摧毀,連火藥都被引燃,引發了第二次的大爆炸。
孔有德也被爆炸的巨浪掀翻,再爬起來時,雙耳嗡嗡,雙目充血,眼前的世界起伏顛倒,渾然不辨東西南北。
聽著呼嘯聲由遠及近,他的親兵們亡魂大冒,當即架起他從後面奔下山去,奪路而走。
正面,經過了白刃戰,新軍大獲全勝,開始往山上突擊。
叛軍還有一些反抗的,但是已經不成氣候了。
離著遠了,新軍便用火帽搶攢射;離著近了,新軍就扔手榴彈。
叛軍躲在工事裡也沒用,反而會被堵在裡面,完全還不了手。
谷瘟
可出來到空曠地帶,他們手中的冷兵器更是對新軍的火槍望塵莫及。
即便是手中有弓箭,射程也不能跟火槍相比。
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過,許多人士氣崩潰,乾脆跪地投降。
待見到新軍並沒有隨意屠殺降兵,越來越多的人都有樣學樣,讓戰鬥的進度一下子加快了。
一個多時辰後,新軍徹底攻占西峰山、奶奶山和光山。
東江叛軍最重要的據點丟失,整個戰場被分割開來。
茅元儀登上西峰山山頂,已經能夠看到南線第三師的部隊了。
在第三師的前面,好大一股東江軍正在向東潰退。
「軍長,要不要去幫忙?」
茅元儀大笑。
「你現在去,是幫忙呢還是搶功呢?婁甫那傢伙非得發飆不可。」
他對寧為平道:「咱們師往北搜索,不要放過一個叛賊。也不要給他們逃跑的機會。」
按照作戰計劃,第二師的負責區域就是西邊。
茅元儀不打算往戰場核心區域突進,打下孔有德的本部後,後續的作戰交給其他兄弟部隊,讓別人也喝喝湯。
第二師被他調動,沿著運河向北,往微山湖岸邊搜索。
陳永福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了。
他在濱湖鎮被擊敗後,一路南逃。本來是想著追上大部隊,和孔有德、耿仲明匯合的。
結果等跑到韓莊鎮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第一師正在渡河。
數也數不清的新軍讓躲在草叢裡的陳永福嚇破了膽。
他再也不敢去找主力,而是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逃跑。
可追兵一直沒有放過他,始終追在後面。
陳永福孤身一身,沒吃的、沒喝的,連日逃跑,疲憊狼狽到了幾點。
這天晚上,他摸到了一處土地廟中。實在是累的不行了,乾脆睡死了過去。
正夢著打到了京師,將崇禎從龍椅上揪下來、自己打算坐上去的時候,耳邊突然聽到了一聲異響。
陳永福連忙睜開眼來,卻看到土地廟的門口,站著一個老乞丐。
老乞丐的手裡端著個破碗,裡面還有半個饅頭。
此時看著陳永福的目光滿是疑惑,顯然不明白這個闖入自己家中的,是何許人也。
以往這種老乞丐,陳永福看都不會看一眼,甚至連殺了都嫌棄髒手。
可此時,看到老乞丐碗裡的饅頭,他竟不爭氣地吞咽了口水。
胃裡的酸水反湧上來,更增飢餓,也讓他的眼睛冒氣了綠光。
老乞丐本能地察覺到危險,轉身想走。
陳永福一個餓虎撲食,從後面抓住了老乞丐的腳踝。
老乞丐嚇壞了,啊啊大叫,還用另一隻腳去踹。
可他一個年老體衰的乞丐,哪裡能掙扎的動。
陳永福的手被踢的青紫一片,殺心頓起,從旁邊摸到一塊石頭,抬手就砸在了老乞丐的腿上。
喀喇喇的刺耳聲中,老乞丐發出慘絕人寰的嘶叫,再也不能去蹬陳永福了。
陳永福還不放過他,一邊往前爬,一邊又舉起了石頭。
這一次砸在了老乞丐的大腿根上。
使得老乞丐仿佛燙熟的蝦子一般,猛地挺直了上半身,隨即腦袋重重砸在了地上。
陳永福再次爬了兩下,獰笑的神情下,高高舉起的石頭對準了老乞丐的後腦。
可所有的動作都在此時定格。
一柄寒光凜凜的刺刀,從他的背後透過,扎穿了他的心臟。
獰笑變成了愕然,又變成了呆滯。
石頭落下,砸在了陳永福自己的腳上。
可惜,他感覺不到疼痛了。
在他的背後,一個大汗淋漓的新軍士兵,終於露出了慶幸的笑容。
他抬起一腳,將陳永福踹倒,跑過去攙扶老乞丐。
「老人家,您得救啦!」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