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勾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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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金四大貝勒之一,女真第一勇士,努爾哈赤的兒子,莽古爾泰!

  在生死的邊緣、子孫的呼聲下,他終於要支棱起來了。Google搜索

  既然黃台吉不想讓他活,他也不打算委曲求全了。

  他準備……

  搖人。

  沒成功。

  沒等施法,就被吳將打斷了。

  「如今黃台吉大權在握,眾望所歸。不說別的,單單這貝勒府上,又有多少黃台吉的眼線?貝勒爺只要敢做,我保證,你活不過明天。」

  一番話說的莽古爾泰等人心驚肉跳,終於知道差點犯了蠢。

  吳將其實並不知道,原來的歷史上,感受到危機的莽古爾泰真的召集屬下,密謀過要造反。

  他找來了姐姐莽古濟、姐夫索諾木、弟弟德格類、部將屯布祿和愛巴禮等人,歃血為盟,準備動手。

  可惜沒過多久,莽古爾泰和德格類就先後暴斃,造反之舉也就煙消雲散了。

  一直到冷僧機跑到黃台吉面前告密,黃台吉大興刑獄,這件事才被揭發出來。

  現在有了吳將在,莽古爾泰剛剛起意,就被他阻止了。

  可莽古爾泰不愧是單細胞生物,想法簡單的令人髮指。

  「那也無所謂,明日我就去見黃台吉。等湊的近了,一刀攮死他便是。」

  吳將和冷僧機面面相覷,很想立刻就走。

  跟這麼一個貨密謀這樣的大事,不會把自己的陷進去吧?

  「黃台吉身邊護衛重重,高手如雲,又不許帶兵刃覲見,貝勒爺可有把握?」

  答案是明顯的。

  莽古爾泰冷哼一聲,知道自己犯渾了。

  成,還有救。

  接連打消了莽古爾泰幾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吳將終於拿出了計劃。

  「黃台吉一心想要大權獨攬、君臨天下,貝勒爺必然是他欲處之而後快的,只因貝勒爺乃是當初老汗欽命的和碩貝勒之一。貝勒爺只要活著,就是在提醒女真人,黃台吉的做法是倒行逆施,違背了老汗的遺命。既如此,貝勒爺要做的,並非是和黃台吉你死我活。只要貝勒爺活著,黃台吉就如芒在背,始終坐不穩大汗的位子。」

  吳將把事情剖析清楚了。

  其實如今的莽古爾泰對黃台吉構成威脅嗎?

  並沒有。

  那為何黃台吉依舊要對莽古爾泰除之而後快呢?

  因為莽古爾泰是當初努爾哈赤任命的四大貝勒之一,是理應大權在握的主政之一,是有可以和黃台吉分庭抗禮的法統的。

  而且莽古爾泰桀驁不馴,對黃台吉並不如何尊敬,屢屢挑戰黃台吉的權威。

  因此,他死定了。

  相反同樣是四大貝勒之一的代善,就能夠活的好好的。

  因為代善選擇了做烏龜。

  不冒頭、很聽話,還將手中的權力讓了出去,還讓家族裡很崇拜黃台吉的兒子出頭。

  不管黃台吉對他怎麼打壓,他都聽之任之,俯首帖耳,始終讓黃台吉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莽古爾泰能夠對抗黃台吉的根本何在?

  就在於他這個人,他的四大貝勒身份。

  哪怕上次衝突後,經過裁定,他被降為了多羅貝勒。

  可在許多女真人的心目中,他依舊是四大貝勒之一。

  所以吳將一身見血地指出,莽古爾泰根本不需要去和黃台吉正面硬碰硬。

  他只要活著,就是對黃台吉最好的打擊。

  「你是想要我去投靠明人嗎?哼,休想。莽古爾泰是山林中的猛虎,豈能臣服於家豬?」

  吳將笑了。

  「貝勒爺就算想要投靠過去,朝廷敢要嗎?王世忠早就在大明了,境況又如何?」

  額必倫在一旁急的轉圈圈。

  「可如果不去投靠明朝,天下之大,我父子又該何去何從?」

  吳將擺擺手,寬慰道:「諸位稍安勿躁,待我們勾畫完畢,或許柳暗花明呢?」

  至此,吳將和冷僧機就在莽古爾泰府上住了下來。

  吳將和冷僧機深居簡出,從不惹人注目。

  吳將只專注於一件事。

  所有給莽古爾泰吃的東西,都需要經過他的手。

  吃食中的毒十分高明,並非次次都有,而且每次的劑量並不多。

  顯然,這是要依靠量變引起質變,不留任何首尾的下毒方法。

  只可惜,在科學的加持下,這種下毒的辦法實在是錯漏百出。

  初雪後的瀋陽,遍地黃葉零落,帶著一股子蕭索。

  雖然行人不禁,但也來去匆匆,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寒冬做著準備。

  鄭二寶百無聊賴地蹲在店門口,看著外面的寂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終於,一位蒙古客人走了進來。

  「咦,居然是漢人的店?」

  那蒙古人穿了一身狍子皮,皮毛油光錚亮,便知身份不凡。

  看到店裡的是漢人,頗為意外。顯然沒有想到,在瀋陽居然會有漢人能夠開店。

  鄭二寶笑了。

  「客官有所不知,我家主子乃是岳托貝勒。」

  蒙古人懂了。

  岳托乃是黃台吉跟前的紅人,他的家奴開店,那不就是他的店嘛。

  蒙古人放下心來,問道:「聽人說,你們這店稀罕貨最是齊全,都有啥呀?」

  鄭二寶情知對方不差錢。

  「咱這店天南海北、貨種齊全,客官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就算現下店裡沒有,小的也給您弄著。」

  這海口夸的漂亮,蒙古人笑了,有些和他為難。

  「那七尺長的野山參,也有嗎?」

  鄭二寶臉色綠了。

  「呵呵,客官說笑了。不過六尺半的,您要嗎?」

  蒙古人驚了。

  「真有?帶我去看看。」

  鄭二寶當先帶路,引著蒙古人去了後邊。到了一處肅靜的屋子,沒有旁人。

  「客官,這人參分三六九等,價碼可不一樣。」

  蒙古人順口道:「莫欺老子,不管什麼人參,只需老子親手拉扯拉扯,便知好壞。」

  鄭二寶氣勢變了,右手伸到左胸處,拇指和食指捏合在一塊,不留半分空隙,另外三指全力張開。

  「未請教。」

  蒙古人也是將右手放到左胸的位置,不過卻是拇指和中指、無名指併攏到一塊,食指和小指張開。

  「家兄來這邊許久了,父母都挺惦記的,不知可好?估摸著差不多了,該回家了。」

  鄭二寶隨後抽出一個木盒,裡面躺著一支百年人參,遞給了蒙古人。

  「父母在,不遠遊。話我帶到,人肯定也好好送回去。」

  蒙古人接了人參,轉身離開,最後的話飄散在了空氣里。

  「路可不好走,小心些。」

  鄭二寶心裡一暖。

  「報答父母天恩,在所不辭。」

  遼東的雪要麼不來,來就很霸道。

  一夜之間,瀋陽全城銀裝素裹。

  「瀋陽?盛京?呵呵。」

  腳板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很清脆,但並不能讓杜度的心情好上哪怕那麼一丁點。

  任何一個人,他的旗主之位被搶了,估計心情都不會好。

  可杜度沒辦法。

  誰叫他是褚英的兒子呢。

  大金汗位本來應該是他爹的,現在應該是他的。

  可惜,他現在連本屬於他的鑲白旗都丟了。

  他……也是一個失意人啊。

  還是一個最失意的。

  因為即便他已經發誓效忠了,在如今的大金國,他依舊是個局外人。

  別人有戰功,他有;別人有賞賜,他沒有。

  杜度一直很苦惱,可是後來想明白了。

  褚英之子,就是原罪。

  既然如此……

  看到旁邊的店鋪,杜度回過神來,吩咐道:「進去要兩根山參。」

  侍從快去快回,杜度的手裡多了一個木盒。

  再一路踏雪前行,終於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

  門口精悍的兵卒看到是他,沒有阻攔,但只允許他一個人進去。

  進了院落,眼睛所到之處,俱是寥落。

  唯獨那坐在台階上的漢人文士,多了一股子迥別於這烏沉沉天氣的清雅。

  杜度走過去,逕自道:「張春,大汗有命,送你兩根山參,吃了養養身子,莫要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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