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能有今天,全都是老子一拳一腳、出生入死打出來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老子給誰,才是誰的。老子不給,誰敢搶?你個畜生,老子救了你的命,把你養大,你卻恩將仇報、大逆不道。不處置了你,今後何以服眾?」
鄭彩為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公,但是鄭芝龍卻無比霸道。
不過他的話也讓眾人非常認同。
沒有鄭芝龍,就沒有鄭氏集團的今天。
雖然其他人同樣都有功勞苦勞,可鄭芝龍才是鄭氏的靈魂和根基。
他當然有權利決定將基業交給誰。
更何況從人之常情出發,哪有不將基業交給親生血脈,而交給外人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鄭彩也知道大局已定,多說無益。
他只是瞪著眼睛,怒視著鄭芝龍,引頸待戮。
變故迭出,又生死關頭走了一遭,著實耗盡了鄭芝龍的精力。
他不願再耽擱,當場下令。
「來呀,將這三個叛徒拉出去,掛在海邊的木桿上,千刀萬剮。」
聽到要被處以極刑,鄭聯和楊耿全都渾身一軟,當場嚇得尿了褲子。
只可惜悔不當初,沒有人能救得了他們。
唯獨鄭彩呵呵冷笑。
反正是死定了,怎麼死都無所謂了。
可就在要將三人拖出去的時候,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突然沖了出來。
「侯爺,我想親手給我爹報仇。」
只見那孩子生的十分壯碩,臉面很寬,相貌堂堂,頗為不凡。
鄭芝龍有些疑惑。
「你是?」
那孩子跪下,砰砰磕頭。
「我爹就被這個狗賊給害了,我要替我爹報仇。」
鄭芝龍恍然大悟,才知道這是施大暄的孩子。
英氣勃勃的模樣,讓鄭芝龍一看就很喜歡。
「行,本侯答應你了。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本侯,你爹是英雄好漢,你不能墮了他的威名。」
得到鄭芝龍的允許,那孩子高興萬分。抬手抹掉眼角的淚水,從懷中抽出一柄匕首來。
他幾步走到鄭彩身前,咬牙切齒地喝罵道:「我爹英雄一世、何等了得,卻被你這狗賊使了下作手段害死。今日我就剖了你的心、挖了你的肝,拜祭我爹在天之靈。」
即便聽說要被千刀萬剮也神色不變的鄭彩,不知為何,面對這個氣勢勃勃的孩子時,愣是啞口無言、目瞪口呆。
那孩子竟然不光是說狠話,當場動起手來。
刀鋒一閃,就沒入了鄭彩的心口。來回攪動之際,鮮血亂噴,灑了他一身。
他卻凜然無懼,一刀又一刀,活活的將鄭彩攮死在了眾人眼前。
鄭氏上下殺人越貨的事司空見慣,此時看到這個孩子的凶勐,也全都佩服不已。
那孩子足足捅了幾十刀,最後卡察一聲,竟然讓刀身整個斷了。
直到這時他才停了下來,轉身向著外面的蒼天跪倒,一邊磕頭、一邊大聲呼喊。
「爹,我給你報仇啦!鄭彩這個畜生下去之後,再由您親手收拾他。」
鄭成功站在鄭芝龍的身旁,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了幾歲、卻如獅子一般威武的少年,不禁起了愛才之心。
「父親,孩兒缺少了一個玩伴,他正合適。」
本來是施大暄的兒子,就已經讓鄭芝龍很喜歡了。再看到那孩子龍行虎相的樣子,就知道將來必定不凡。
留在鄭成功的身邊,將來輔左確實不錯。
「那就交給你了。」
得到了鄭芝龍的允許,鄭成功走到那孩子面前。
「你叫什麼?」
那孩子已經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道:「回公子爺,我叫施琅。」
鄭成功點點頭,不容置疑的道:「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跟著鄭氏的繼承人混,施琅當然沒有意見。
「遵命。」
處置了鄭彩三人,鄭氏的內部再次穩定。但整體的局勢上,鄭氏仍舊處於風雨飄搖之際。
「你即刻趕往福州,無論如何都要取得蕭中丞的許諾。倘若沒有朝廷幫助,咱們仍舊凶多吉少。」
鄭鴻逵也明白鄭氏危在旦夕,不敢耽擱,連夜啟程。
「你說什麼?仗打輸了?」
福建巡撫蕭奕輔是個圓乎乎的胖子,目瞪口呆起來,就好像鴨蛋上面裂了縫,頗為喜感。
但此時此刻,沒人想著歡笑。
得知鄭氏被夏國打敗,福建官場的眾人全都噤若寒蟬。
他們全都明白,事情大條了。
「中丞大人,夏國的水師同荷蘭人勾結在一起,不日就將打到福建。還請大人拿定主意,保境安民才是。」
聽到鄭鴻逵的催促,蕭奕輔頭腦空白,只是茫然點頭。
待鄭鴻逵下去後,他才察覺全身都布滿了冷汗。
戰爭的陰雲步步靠近,究竟該如何應對,蕭奕輔覺得應該找人商量一番。
可是看看左右,他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如今的福建官場一片空白。
左布政使,沒有;
右布政使,也沒有。
一省文官的三巨頭裡,就只有他這個巡撫光杆司令。
其實不單單福建,如此現在大明各省,布政使的官位都多有空缺。
究其原因,巡撫的出現本來就侵占了布政使的職權。再加上時局動盪,乾脆兩官合一,巡撫大權在握。
而從中也不難看出,大明真的日薄西山,底氣不足了。
就是充實省一級的官員,都已經無力做到。
沒有地位匹配的同僚相商,蕭奕輔無奈之下只能找來福州知府,以及一些致仕的士紳共同想辦法。
最為諷刺的就是,福建身為一個大省,竟然連總兵級的武官都沒有。陪在末座的人,僅僅只是一個參將。
「夏國倘若打來,你等可能防範?」
一聽他的詢問,那個參將竟然兩股戰戰、頭暈發汗。
「大人,打不得呀!實在是打不得呀!就連鄭氏都不是夏國的對手,咱們自然難攖其鋒。」
聽到武將都是這個態度,其餘眾人更是灰心喪氣。
蕭奕輔看向眾人,決定把大家都拴在一根繩上。
「皇恩浩蕩,咱們大傢伙守土有責。倘若讓夏國將福建占了去,定然死罪難逃。究竟該如何應對,諸位可有妥善之策?」
眾人對他的做法腹誹不已,但是卻也明白,要想保命,還真得群策群力。
福州知府翻了翻眼神,開始甩鍋。
「與夏國交惡者,鄭氏也,而非我福建。既如此,夏國刀兵所至,也當加諸鄭氏頭上,與我福建何干?以下官之見,不如派遣妥善干將,向夏國稟明我等心意。料想夏國亦非凶蠻霸道之輩,定能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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