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請教,這位兄台怎麼稱呼?」
沉廷揚準備利用漢人商人被欺負一事立威,卻沒有想到被同是漢人的人給拆了台。【Google搜索】
那個漢人富商眼神中滿是警惕。
「在下陳忠,得一官信重,總攬東瀛貿易一事。」
沉廷揚恍然。
「原來是陳先生。」
當日夏國和東瀛談判,這個陳忠就曾作為鄭氏的代表出現,顯然是鄭氏的核心人物。
可那又如何?
「既然是陳先生,為何對我們漢人遭受欺辱一事視而不見、袖手旁觀呢?」
這番話一出來,頗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可事實如此,那些漢人商人全都不禁露出了悲憤的神色,對陳忠更是懷有怨懟。
陳忠豈能不知道他的險惡用心,當即滿腔怒火。
「呵呵,我鄭氏如何行事,自有章法。就不勞夏國多此一舉了。」
沉廷揚哈哈大笑,愈發得寸進尺。
「怎麼著,難道陳先生覺著,卑躬屈膝就能讓東瀛人滿意嗎?」
陳忠勃然變色。
「夏國素來與我鄭氏交好,卻不知沉大人所作所為,預置你我兩家於何地?」
沉廷揚怡然自得。
「路不平得踩,事不平得管。這些商人遠赴重洋,來到這裡貿易,卻要被人搶奪貨物。既然是我漢人,我夏國怎能不管不顧、任憑他們遭受欺凌?」
那幾個漢人商人將兩人交鋒的全部過程都看在了眼中,此時早已熱淚盈眶。
人在危難之際,有主心骨可以依靠的感覺,那是最好不過了。
保住財富的希望,讓他們的神情一下子熱切起來。
「還請沉大人為我等做主。」
沉聽揚想要的效果終於出現了,令他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看向那東瀛官員。
「你都聽到了吧?這件事,我管定了。」
那東瀛官員慌亂不已,一時之間陷入了迷茫當中。
就在這時,拯救他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沉大人此言差矣!這些商人該是哪裡,便是哪裡。又豈是光靠言語,就能顛倒黑白的?」
黑壓壓的東瀛武士迅速占據了碼頭,護送著一位高官徐徐走來。
不是別人,正是長崎奉行神原職直。
身為夏國海軍炮轟長崎的親歷者,神原職直對於夏國人可謂是恨入骨髓。
但形勢比人強,他只能將這種仇恨埋在心裡,表面上並不敢顯露出來。
不過身為長崎奉行,維護自身的權威是他必須做的。
看到他的到來,奉行所的東瀛官員們總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一個個昂首挺胸,覺得終於扳回了局勢。
唯獨沉廷揚對於神原職直的到來並不在乎。
「我們漢人的事,輪不到東瀛前來置喙。這些人就是我夏國所屬,此事奉行大人必須給一個交代。否則的話,咱們就換另一種辦法溝通。」
無數的目光注視下,神原職直完全下不來台。
「倘若鄙人照舊執行呢?」
他的話音未落,沉廷揚「曾」地一下拔出了配刀。
「那你就先把我們這些人殺光,然後後續如何,我夏國親自和幕府將軍說道。」
神原職直完全沒有想到,沉廷揚居然這般剛烈和霸道,一言不合竟然拔刀。
沉廷揚敢動手嗎?
他不確信。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倘若真的將夏國派遣到東瀛的商務代表給殺了,那麼等待東瀛的,一定是夏國鋪天蓋地的艦隊。
那些恐怖的戰船如果再次到來,恐怕燃燒的就不僅僅是長崎的西海岸了。
神原職直仿佛看到了東瀛沿海的各個城市全都燃燒起來漫天的大火,無數的東瀛人哀嚎著亡命奔逃。
這讓他不禁冷汗涔涔,心驚肉跳。
被幕府派來擔任長崎奉行,原本是再好不過都美差。
可是現如今,竟成了燙手山芋。
神原職直迫切需要給自己尋找台階。
他看向那些挺直了身軀的漢人商人。
「你們當真是夏國商人?」
終於有機會拿回自己的貨物,這些漢人商人怎會錯過?
「我等自然是夏國商人,深受夏國庇護。爾等肆意妄為,還請總代理大人為我等做主。」
事已至此,神原職直明白,他已無從選擇。
「既然是夏國商人,先前的一切都是誤會。還請沉大人見諒,從今以後奉行所再不會出現差錯。」
他朝那個官員示意了一下,讓他們把漢人商人的貨物還回去。
明明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明明對方僅僅只有十幾個人,也許一頓亂刀之下就能全部殺光。但是東瀛人卻只能在沉廷揚的威逼之下,選擇退讓。
這讓在場的東瀛人全都感受到了屈辱,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誰叫這十幾個人的背後,站著強大無比的夏國呢?
終於拿回了自己的貨物,那些漢人商人一個個熱淚盈眶,連綿不絕的向沉廷揚表達感謝。
神原職直丟了臉面,決定扳回一城。
他看向陳忠,開始下套。
「陳先生,你們鄭氏的手伸的太長了。如果再有下次,本官絕對不再客氣。」
陳忠慌亂不已。
「奉行大人,這些人確確實實」
沒容他將話說完,神原職直已經調頭,遠遠的去了。
唯獨留下陳忠一人站在原地,風中凌亂。
再看到那些來自福建的漢人商人,此時全都圍著沉廷揚鞠躬作揖、道謝不已,他的眼睛便危險地眯了起來。
鄭氏的威嚴不容挑釁。
東洋的海面上,鄭氏才是王者。
什麼時候,有人敢於搶奪鄭氏的名號了?
他壓低了聲音,對自己的隨從吩咐道:「馬上將此事傳回福建,必須要讓一官得知。」
隨從領命,忙急急的去了。
陳忠則信步走了過去。
他豺狼一般的眼神掃過那幾個商人,毫不吝嗇威脅。
「恭喜各位,從今以後得到了夏國的庇護,必定能夠大發利市。看來我鄭氏的旗子已然無用,還請各位交還回來吧。」
那幾個漢人商人登時臉色煞白、渾身顫抖,終於明白自己攤上了禍事。
這在東洋的海面上行船,得罪了鄭氏,只能是死路一條。
沉廷揚剛剛好好的立了一場威,此時此刻豈容被人打壓?
他踏前一步,站位十分巧妙,仿佛在為這幾個商人遮風擋雨。
「陳先生,大家賣鄭氏的面子,就是相信鄭氏能夠為大家出頭。可是剛才鄭氏卻任憑大傢伙被東瀛人欺辱,不知這是陳先生害怕了、還是一官的意思?」
既然要挑事,那就往大了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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