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草莓味

  頒獎禮結束之後,江恕火急火燎地帶溫凝離開了活動現場。

  半點空隙時間都不給她,連她長到拖地的晚禮裙都沒來得及換。

  溫凝被他牽到後台,又直接被抱著從貴賓通道離開,最後被江恕塞進車裡。

  一路上,溫凝都是懵的。

  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麼莫名其妙拿了華乾獎影后,也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麼就在不知不覺中答應江恕了。

  不過好在,這都是最好的結果。

  若要她真正仔細地考慮起來,結果也還是同現在一樣。

  任天高在前頭開著車,溫凝因為方才在台上的雙重驚喜,哭唧唧了好久,這會兒也沒止住,和江恕兩人坐在車后座,窩在江恕懷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抽著氣。

  江恕一邊手將人抱得穩穩噹噹,另一隻手探到她臉頰處,輕輕揩去那跟斷了線似的眼淚珠子,溫柔地取笑她:「這麼感動啊?」

  溫凝嬌嗔地哼了聲,撅著嘴,拍開他的手:「你別把我妝擦花了呀……」

  「又不在頒獎禮,花了就花了,反正也只有我看,我不嫌棄。」江恕垂眸睨著她那巴掌大的小臉,低頭湊過去吮了吮那粉嘟嘟的小嘴唇,「花了也好看,怎麼都好看。」

  溫凝不自在地彎了彎唇,伸出一隻手來揪住江恕的領帶,稍微使了點勁兒扯了扯。

  男人配合地再次低下頭。

  溫凝咬了咬唇,微微支起上身,正巧吻在江恕的下巴上,溫凝笑了笑,盯著他凸起的喉結瞧,居然還鬼使神差地輕咬了一下。

  男人喉結上下滑動,嗓音一瞬間啞了,磁沉得有些磨人:「你現在膽子可太大了。」

  「慣的你。」江恕緊了緊後槽牙,下顎線微凸起一瞬,線條流暢又凌冽,刀削斧刻般精緻。

  溫凝半點兒都不怕他,只是後知後覺,身下似乎有什麼硌到自己,下意識地挪了挪位置。

  江恕忽地收緊手臂,話裡帶著點警告的意味:「別動,不然我立刻讓任天高下車。」

  前排任天高戰戰兢兢,冷汗將襯衫後背浸濕了一片。

  溫凝癟著嘴,眼眶還紅紅的就努力瞪他:「果然答應了就變兇巴巴的了。」

  江恕都被她氣笑了,笑里藏的儘是無奈,哄著她:「我現在哪敢凶你?有些小姑娘脾氣挺大呢,惹不得。」

  溫凝捏著拳頭錘了他胸膛一記,鬆開他的領帶,不管不顧地挪著小身子板換個舒服的姿勢,江恕被她頓得悶|哼一聲,又動了動喉結。

  溫凝坐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此刻的車速飛快。

  「開這麼快做什麼呀,你也是,頒獎禮都還沒結束呢,你就非要把我拉出來,著急什麼也不知道,你讓粉絲還有那麼多藝人怎麼想啊,她們都看著呢……」溫凝的碎碎念里還藏著點哭過之後的鼻音,對江恕來說,這是最要命的刺激。

  江恕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他做事情向來無所顧忌,也就是在溫凝這小心翼翼的,旁的就是肆無忌憚:「急著帶你回家啊。」

  溫凝不知所以,眨眨眼又盯著他,問:「去御乾灣嗎?」

  「不然呢?」他揚起眉峰,拉過她那隻戴上求婚戒指的手,兩個手指捏著那戒指處的骨節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戒指都戴了,還想耍賴?門兒都沒有。」

  他說著,又握著那手放到鼻下低低地嗅,隨後還著迷似的吻了又吻。

  溫凝臉頰燙燙的,卻由著他去,沒想反悔也沒想耍賴,離婚這麼久,也確實很久沒回家了。

  車子駛過一家大型商超的時候,江恕無意瞥了一眼,當即叫停:「停車。」

  任天高反應極快,立刻壓下車速,穩穩噹噹停在了路邊。

  溫凝滿臉疑惑地看著他,江恕說:「去趟超市。」

  而後他又看向後視鏡里的任天高:「清一下場。」

  任天高:「是,江總。」

  那大型商超是江氏名下的產業,江恕要求清場,任天高立刻馬不停蹄地打電話吩咐下去。

  清場的速度很快,等車子駛向地下車庫,江恕牽著溫凝搭總裁電梯上到三層的時候,整個商場已經空空蕩蕩,連服務員都不見人影。

  溫凝被他拉著手,跟在他身側,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

  江恕隨意脫下西服外套披到她身上,把她裹緊。

  「買點兒東西。」三層是日用品層,面積大物品雜,江恕平時又鮮少有逛超市的習慣,自己親自買東西的時候更是少之又少,一時沒法準確地找到位置,眼神不停地在周圍搜尋。

  「那為什麼要清場啊。」溫凝另一隻手輕輕提著晚禮服裙擺,乖巧地陪著他一起找。

  畢竟這對於溫凝來說,是聞所未聞的權利。

  「你禮服都沒換,這邊兒連塊布都沒有,不給別人看。」江恕理所當然地說了句。

  溫凝:「……」

  小學雞行為!

  溫凝低低地笑了聲,又左顧右盼,才想起自己並不知道要江恕到底在找什麼:「要買什麼呀?我幫你一起找吧。」

  江恕「嗯」了聲:「等會兒你來挑喜歡的。」

  這男人神神秘秘的,又這樣賣關子,溫凝越發感到好奇。

  「這,找著了,喜歡什麼味兒的?」江恕牽著她來到計生用品前,「草莓的還是橙子的,又或者——」

  溫凝看都還沒來得及看,只是一向喜歡草莓味的東西,便脫口而出:「草莓的。」

  等她定睛一瞧,紅暈一直從臉頰蔓延到耳根,最後整個脖頸甚至是手臂的紅了個徹底:「江恕!」

  「哎。」江恕相當淡定自若地應了聲,還順勢拿起那盒草莓味的,仔細研讀了一下,看得比什麼都認真,然後問她:「草莓的是炙熱螺旋形帶顆粒的,寶貝,你確定你受得了嗎?我是沒什麼問題,主要看你。」

  看個屁!

  溫凝恨不得讓他把這盒東西給吃了!

  她現在哪有心思想這些,就差找個地縫鑽進去,好在周邊沒人,不至於太丟臉,這樣的對話要是被旁人聽了去,她怕是要被掛在熱搜上三年都下不來了。

  溫凝忍著羞撒開他的手,自顧自地走了。

  江恕跟在身後,相當不要臉地掃了一車拉走。

  溫凝站在後備箱前,看著這不要臉的男人一箱一箱往裡搬那些東西的時候,第一次知道了生無可戀到底是什麼意思。

  車子回到御乾灣的時候,溫凝甚至能感受到江恕一路上那高漲的莫名其妙的情緒。

  熟悉的車聲在別墅門前停靠,嘻嘻立刻從它的豪華狗窩裡撒了歡地衝出來,站在院子裡對著跑車猛搖尾巴。

  溫凝眼皮子一抬又一下,看著周圍的一切,心中無限感慨。

  江恕從一邊下車,拐到溫凝這邊拉開車門,傾身進去將人抱出來,寶貝得要命:「回家了。」

  「嗯……」溫凝忽地眼眶一熱,沒來由地感性起來。

  「別哭。」男人低頭吻了吻她那再次逐漸泛紅的眼角,「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溫凝幾乎是一瞬間就把眼淚憋了回去,聽聽!這還是人說的話嗎!

  「你放我下來,我才剛回來,嘻嘻也想我呢。」溫凝最後垂死掙扎了一下。

  江恕是絲毫都不給她機會:「我也想你呢,怎麼不考慮考慮我?」他邊說,邊給嘻嘻使眼色,「回狗窩去,後天再聚。」

  這意味著明天一天或許都不放過她。

  徐媽正打掃大廳,她不知道溫凝今晚會回來,見到江恕抱了個女人進來的時候,臉色變了變。

  她過去沒見過溫凝穿這樣的禮服,小姑娘又羞得把臉埋在江恕懷中,一時半會兒沒能認出來。

  「這……」徐媽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走上前,走近了才發現是溫凝,心下歡喜得不成樣子,一把年紀甚至眼睛都有些紅了,「太太回來了?!」

  「徐媽……」溫凝從江恕懷中探出腦袋來,意識到如今這個姿勢羞人,都沒好意思敘舊。

  江恕淡淡地「嗯」了聲,抱著她上樓的步伐很急,隨口對徐媽吩咐:「回來了,以後都不走了,今晚我倆有事,明天吃飯也不用叫我們了,您放幾天假,沒什麼事了。」

  溫凝已經羞得無地自容了,他這話一出,誰還能不知道倆人上樓是要做什麼呢。

  主臥的門從外面一瞬間打開,江恕一路走到大床邊,連燈都沒功夫開,就著黑暗,將懷中的小姑娘放到床上。

  床軟,溫凝彈了彈,心莫名跳得越來越快,都快從胸膛里跳出來了。

  黑暗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起來,透著月光,她依稀能看見大床邊站著的男人正一顆一顆地解著襯衫扣子。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猶如砧板上等待擺布的魚。

  這場景似乎有些眼熟,只是地點不同,就如同第一次那般,她靜靜的,睜著眼看著他將扣子一顆一顆解下。

  小姑娘臉頰一燙,拉起一旁的被子往身上一裹,轉了幾圈,沒好意思再看。

  然而一陣「呲啦」聲過後,身|下忽得一陣清涼,那提了一晚上的拖地裙擺被男人隨意扯開,丟到地毯上。

  而後他俯到她耳邊,雙臂撐在她周圍,磁沉的嗓音暗啞不堪:「早就想像這樣把這礙眼的裙子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