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東西?
距離最近的趕屍門老傢伙都被這衝出去的影子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青魘鬼!」
見多識廣的張天師反應最快,臉色也有些微微驚訝。
這山河印之中,竟然鎮壓著一個青魘鬼。
白陽的臉色相當難看,這青魘鬼,自然不是被鎮壓在其中的,而是他跟秦少借來的。
有青魘鬼鎮守在山河印之中,就算是化勁武者全力一擊,山河印也能安然無恙。
他不明白,這青魘鬼怎麼在關鍵時候,自己沖了出來。
「啊……」
青魘鬼發出讓人耳膜都發顫的慘叫聲,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地上的法器,在這隻青魘鬼離開的時候,就傳出了咔咔的聲音,然後碎裂。
山河印竟然碎了!
不用想都知道,這山河印確實是破損的,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真的山河印。
山河印破碎,證實了陳平安說的是真的!
白陽果然是拿一個破碎的法器出來招搖撞騙。
可奇怪的是就算明知道事實如此,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責白陽。
「老道來收了你這鬼怪!」
張天師雙手結印,就要準備出手收鬼,這本就是天師的業務範圍。
「前輩請慢!」
白陽趕緊阻止,站出來道:「這是我洪門一位長輩,死後魂魄一直被封印在山河印之中。」
給青魘鬼一個洪門已故長輩的身份,就沒人敢動這青魘鬼。
張天師看了眼那青色的影子,沒再出手。
其它人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自討無趣。
青魘鬼的實力,若是拼起命來,自爆魂體,就算是化勁武者也有可能引恨當場。
白陽對在場的化勁武者都鞠了一躬,態度很誠懇。
「諸位前輩請見諒,晚輩也未曾想到,這山河印之中封印的魂魄離開之後,會出現破損。」
他心中明明很氣,卻不能表現出來。
「放屁!」
別人不說,陳平安可不會客氣。
「你明明就是想騙人,拿一個破損的玉章來糊弄人。」
「讓青魘鬼藏在其中,無非就是想糊弄人而已。」
白陽氣得身子微微顫抖,今天他所有的謀劃都被這陳家私生子給破壞了。
這小子處處和他作對,真當自己不敢殺他嗎?
「陳平安!」
白陽雖然恨不得把陳平安千刀萬剮,卻也知道,他這個時候要是動手殺陳平安。
別人一定會阻止他,因為那些人都想要陳平安手中的丹藥,可不想那丹藥落在誰的手中。
「這裡不歡迎你,麻煩你給我滾出去!」
要是早知道這小子會給自己造成這麼大的損失,一開始就不讓他進這個門。
陳平安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看著那青魘鬼,露出邪魅的笑容。
「怎麼,想趕我走,是怕我揭露你的陰謀嗎?」
「你可以騙別人,可騙不了我。」
「這青魘鬼,是有主的鬼物,它根本不是你的長輩。」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江州大案,就是這青魘鬼和他背後的主子所為。」
「原來是你把這江州大案的真兇藏在白家!還是說,這些都是你白家所為啊。」
白陽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他無法阻止陳平安說下去。
然而他心中更震驚的是,陳平安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單單一個青魘鬼,可不能說明什麼。
就連張天師這樣的道門天師,都看不出青魘鬼是有主之物,他為什麼就知道青魘鬼有主,還能聯想到江州大案。
「胡說八道!」
白陽自然不會承認這些事,哪怕這裡沒有江州官方的武者。
一旦這件事傳出去,對他白家肯定是有影響的。
「陳平安,我白家到底是什麼地方得罪了你,讓你三番五次的欺辱我白家。」
「就連洪門長輩,你也不放在眼裡,你真當劉家能護著你一輩子嗎?」
白陽現在還以為劉家就是陳平安的底氣。
「洪門長輩!」
陳平安笑道:「你就別在這掛羊頭賣狗肉了,是不是洪門長輩,你為何不讓他自己說。」
白陽剛想嘲笑一下陳平安的時候,那青魘鬼卻發出嗤嗤的聲音。
它渾身的青色氣息,仿佛都在顫抖著。
「我…不是!」
他似乎在極力的抵抗著什麼。
白陽大驚失色,這青魘鬼怎麼回事。
先前從山河印之中衝出來也就算了,現在怎麼還胡言亂語起來。
他不是青魘鬼的主人,但也知道,青魘鬼是秦少身邊最得力的幫手。
這青魘鬼也是被秦少控制的,他的一言一行,都在秦少的掌控之中。
青魘鬼的價值,已經和一件普通的法器差不多。
「回來!」
白陽試著指揮青魘鬼,這種級別的鬼,都是有靈智的,不是單純的鬼物。
然而他的話說完之後,那青魘鬼忽然惡狠狠的看著白陽。
「是他,是他殺了我!」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我…想起來了!」
「我是杜倫,我是西南王府…戰神杜倫!」
「我是杜倫,殺死我的是他,就是他!」
青魘鬼這斷斷續續的自言自語,讓四周的人恍然失色。
西南王府,戰神杜倫!
只要是被封戰神的,那肯定是龍國官方的人。
「杜倫!」
有一個化勁武者站了起來,他似乎認識這個杜倫。
他看著那青魘鬼道:「你是杜倫?」
他仔細看去,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些曾經那個人的影子。
「你真的是杜倫?」
他這基本上算是確定了青魘鬼的身份。
這化勁武者臉色一冷,他也是西南隱世家族,而且還和西南王府關係很深。
「白陽,他是杜倫,你可知杜倫是西南王府戰神,他在十三年前失蹤,原來是被人殺死,煉成了青魘鬼。」
白陽早就被青魘鬼說出的話給嚇到了,他哪裡知道這青魘鬼的身份。
秦少那個白痴,他控制的青魘鬼,怎麼可能會還保留有以前的記憶,這不對勁啊。
現在的白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西南王府的戰神杜倫,若是這事傳到西南王府去,白家怕是要脫一層皮。
「這…」
白陽臉色微微蒼白的道:「怎麼會這樣,前輩,十三年前,我還只是個少年,不過是內勁武者的修為,怎麼可能殺死一個戰神。」
「就是給我白家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殺戰神前輩。」
雖然這個解釋有些蒼白無力,但這也是事實,他肯定沒辦法解釋清楚這件事,但現在要想辦法化解才行。
「陳平安,是你對不對,是你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