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簡單的一句話,不是喊出來的,可這個房間裡沒有其他的聲音,所以聽的很清楚。
但是聽的清楚,並不意味著聽的明白。
周圍的人都愣住了,他們不明白周言在說什麼。
明明罪犯已經躺在地上了,可周言這貨為什麼要對著雅子姐和李雷說話?
弄得好像是他們倆才是罪魁禍首一樣。
而雅子姐呢她自己都懵了,尋思著,為什麼周言要說自己是真兇。
過了大約一秒鐘,她才終於反映了過來。
周言不是對自己說的,而是對著靠在自己身邊的李雷說的。
她轉過頭,望了望身旁的這個被疼痛侵蝕的滿身是汗的瘦弱孩子。
這一刻雅子姐好像是有了些錯覺,她發現李雷額頭上的汗,比剛才要多了一些。
是因為手指更疼了麼?
李雷的確是更疼了,他緊咬著牙,努力的讓自己不喊出來。
同時,他也在皺著眉,看著面前的周言。
「周言哥,你在說什麼啊?」他痛苦,疑惑,甚至有了點害怕,周言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他全身都哆嗦了起來。
「喂,你他媽要幹嘛!」鄭剛鐵走了過來,推搡了一下周言:「人家是咱救命恩人,你在那瞎叨叨什麼呢?」
小剛吼道,顯然是對周言的行為很不滿意,看那架勢,如果周言不趕緊道歉,他就直接上手揍周言了。
可周言沒有理睬鄭剛鐵,他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李雷,同時,手指著地上躺著的那個人:「這個人其實根本就不是罪犯,其實他從一開始,就已經躺在這裡了,對不對。」
李雷一臉的懵逼:「周言哥,你怎麼了?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啊,言哥,你別在那嚇唬人好不好。」劉知源也有些焦急的說著。
周言依舊盯著李雷,不過看了一會:「呵~好吧。」周言笑了一下,然後望向了其他人「我不知道大家的腦子裡,有沒有這樣的一個知識點那就是:剛剛經受腦震盪的人,心跳會加速!」
他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麼一句。
「啊?」周圍人再次一愣,甚至包括李雷,他的眼裡,都閃過了一絲驚訝,不過轉瞬就被隱藏了起來。
「呵呵,怎麼樣,連你也沒有想到,人體還會有這麼一個奇怪的現象吧。」周言再次望著李雷說道:「這也難怪啊,因為,這個現象,並不會對腦震盪的診治帶來什麼影響,所以,書里也很少提及。除非是長期從事神經醫學的醫療人員,否則,很少有人會知道這個反應。」
的確,腦震盪會使人心跳加速,這是一個沒啥用的知識點。
就算是在臨床的治療中,也基本沒有任何用處,考試也不會考,就算是再刁鑽的醫學教授,都不會用這種問題刁難學生。
但是周言卻知道這個現象。
至於他是怎麼知道這個現象的,周言自己也一腦袋問號,按理說,自己一個無業游民,也不是醫生,更加沒有鑽研過神經科的書,他是絕對不可能知道這種冷門知識的啊。
但是這個知識就是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裡,而且周言很確定,這個現象是真實無誤的,甚至還能夠說出其原理來。
它的原理,涉及到了大腦的『自我保護』反應。
腦震盪在日常生活中極其的常見,比如:被從天而降的保齡球砸中啊,小孩子鬧著玩,用磚頭子互相拍腦袋啊,被身後的哥們掄著扳手直拍後腦勺啊。
這些現象,想必大家經常遇到。
而在頭部受到沉重撞擊之後,人就會昏迷,就算是大腦在顱骨的保護之下,沒有受到什麼巨大的創傷,人也會昏迷。
你也別問為啥,因為人體就是有這種保護機制。
這也就是俗稱的『砸暈了』。
而在砸暈之後,人的心臟會快速的跳動,以此來加快血液的流速,向大腦輸送血液和氧氣,這個保護機制是自發的,在腦震盪後的幾秒鐘,就開始運轉。
一般在兩個小時之內,如果大腦沒有真的受到損傷,或者腦疝、出血等情況下,心跳才會漸漸平穩,人也會慢慢轉醒。
這就是周言覺得奇怪的原因。
因為他剛才摸過了躺在地上的那個『罪犯』的心跳。
別說加快了,甚至是比正常情況下還要慢。
這很不合理
除非這個人根本就沒有發生腦震盪,他的昏迷,是因為藥物等原因,早就暈倒在那了。
而此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人,似乎也都意識到了什麼。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離地上躺著的那個『罪犯』最近的鄭剛鐵。
他皺著眉,半跪下去,摸了摸那人的手腕。
心跳的確很慢
劉知源也湊過去,摸了摸,然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怎怎麼回事?」他疑惑道。
「喂,你是不是在這裡胡編亂造啊,腦震盪會導致心跳加速?真的假的?」鄭剛鐵嚷嚷著:「而且,這和李雷兄弟是什麼『真兇』,又有什麼關係啊?!」
鄭剛鐵顯然還沒有縷清這之中的關係。
「呵呵~」周言笑了笑:「好吧,那我就把這整件事的真實經過再講一遍
在這個過程中,希望大家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躺在地上的這個『罪犯』,其實他也是一個受害者,所有的一切元兇,其實一直藏在咱們中間也就是他!」
周言指著李雷說道。
「最開始,咱們各自醒來,安全的脫出了第一個房間。
而之後,大家就到了工廠的大廳。
咱們因為倒計時的原因,意識到,如果有人不願意出來,那就可能會被永遠鎖在第一個房間裡。所以,咱們立刻去敲其他的門,叫裡面的人出來。
在那之後,李雷才出現的。
正是因為這樣,他也成功的,在露面的第一時間,給咱們植入了兩個思維慣性。
第一:他的出現,其實是咱們一手造成的,如果咱們不去敲門,他就不會出來。
第二:他其實是一個弱者,和他關在一起的那個人死了,他被嚇破了膽,年紀小,身體素質差,畏懼死亡,需要人幫助。
其實他的房間裡,根本就沒有人,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
他就是躲在門後,等著咱麼叫他出來。
其實,如果咱們沒有叫他出來,他在倒計時結束之前,也會自己出來的。
並且還會提示咱們就是因為咱們沒有喊其他人出來,才導致了那些人被永遠鎖在裡面,以此,將『自責』這種情緒,植入咱們的心中
事實上呢
我懷疑,這整個工廠里,其實就只有咱們六個人包括躺在地上的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