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了，但是兩個人好像一點都不覺得困，一開始打電話好像就停不下來了。
顧月心突然一看手機，我去，怎麼快要三點了。
「這都快三點鐘了啊，時間過得這麼快嗎？怎麼感覺我們兩個好像也沒有說很多東西啊，對了，你困不困啊？過完年肯定是要去走親戚的呀，那你到時候起不來怎麼辦？」
「放心吧，我肯定能起來的。那你說這話的意思是不想和我打電話，想把電話掛了嗎？」他又突然一下子想要變成綠茶了，茶言茶語的說話。
顧月心這會兒倒是成了傻子，沒聽出來他是故意這麼說的，趕忙解釋自己剛剛的措辭，生怕他會誤會：「怎麼會呢？我怎麼會想把你的電話掛掉呢？你看剛剛我都那麼著急和你打電話了，是不是嘛？我很想你的哦，陽～陽～」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如果你覺得困的話，或者明天起不來，那我們就趕快睡覺吧。」
「其實說實話，困我肯定是覺得困的，畢竟都快三點鐘了，但是我又捨不得把我們倆的電話掛掉。」
「那... ...我們要連麥打電話嗎？你去睡你的吧，你就把電話放在你的旁邊就可以了。放心吧，我不會吵到你睡覺的。」
「emmm... ...也可以。」她現在困的說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冒。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好像就是他說可以睡了之後，沒一會兒自己就睡著了。
他本來還想著說不定能給她講個睡前故事來著，但現在看來，好像也沒什麼必要了。
他剛剛叫她名字的時候，對面任何回應的聲音都沒有，只有她平穩而悠長的呼吸聲。
手機一直放在枕頭旁邊，聽著手機裡面傳來她的呼吸聲，就好像兩個人現在躺在同一張床上，而她就在他的身旁睡覺一樣，莫名讓盛之陽覺得很安心，他也很快就睡著了。
他是早上七點起來的，他起來的時候還躡手躡腳，生怕把電話那頭的她給吵醒了。
「心心，該起床了，等會兒我們還要去堂哥家裡呢，快點起來了啊，我跟爸爸在外面等你。」
「好～～～我知道了。」她越說聲音越小。
顧母沒進來，只是在她房間門口說。她雖然腦子裡面想的是我要起床了，但身體還是誠實的，不想離開這張床。
就在她差點又要睡過去的時候，盛之陽小聲的說話：「要起來了嗎？剛剛我都聽到阿姨喊你了，那你得趕快起來咯，不然到時候阿姨該說你了。」
顧月心心裡猛然一驚，這才發覺自己昨天說要和他連麥打電話的，到現在電話都沒有掛。
他說話的聲音很溫柔，感覺是很耐心的喊她起床一樣。
一聽到他的聲音，她立馬就從床上坐起來了，因為手機和自己的枕頭挨得很近，所以他剛剛說話的時候，就好像是在她耳邊說話一樣。
「好！我知道了，我起來了！！那個... ...我要去換衣服，然後洗漱了，那我就先把電話掛了啊，等到時候你再給我發消息嘛。」
雖然說換衣服的聲音和自己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在床上翻過來，翻過去翻被子的聲音是一樣的。但是，她心裡還是覺得好奇怪，這種感覺弄得像是，自己就站在他面前換衣服一樣。
【換衣服？！】
「哦哦... ...那，就把電話掛了吧，等我後面再給你發消息。」
「呦，之前不都是要我喊你兩三遍，你才肯起來的嗎？怎麼今天我才喊了你一遍，你就起來了？這可真是稀奇啊，太陽從西邊來了吧。」
「行了行了，這不是你說要去堂哥家嗎？我才起來的嗎。我先去洗漱了啊。」
年夜飯是在顧月心奶奶家裡，就是自己家裡人坐在一起吃的，現在要去拜年，走親戚，還要去別人家裡吃飯的。
「對了，你那個堂哥沒考上大學，只上了一個大專，然後他準備參加專升本的考試。然後，到時候你別不小心說了什麼話，刺激到 他了啊。」
顧父也知道，現在的年輕孩子經受不起很大的打擊，要是一不小心說他沒考上大學的事情，人家心裡又該怎麼想咱們呢？
「這我肯定知道啊，我跟這堂哥都多久沒見了，沒什麼共同話題的，再說跟誰說話我都覺得尷尬，我跟那些親戚們說話也就是簡單打個招呼而已。」
突然感覺社恐也挺好的，至少不會亂說話，說錯話。
「橙子，醒了嗎？你什麼時候來我們家，我媽已經開始收拾要吃飯的食材了，你快點來吧，她可想你了。」
「當然啦，我早就醒了，我已經收拾好了，我爸去啟動車子了，應該馬上就會到的。我也想阿姨，有一說一，阿姨做的飯是真好吃。」
「我做飯也是很好吃的嘛。」
「嗯哼，我也很想你。」
【嘿嘿！！】
「我在家等你，你快來哦！」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掛了電話，朱浩美滋滋的跑去廚房，他居然破天荒的提出自己要去廚房跟朱母打下手。
朱母作勢要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你腦子沒病吧，怎麼想著來給我幫忙了，哦～～～我知道了！是剛剛跟橙子打電話了吧，怎麼人家喜歡我做的飯，你就要來偷師學藝啊。」
「哎呦～我的好媽媽，我這不是害怕你一個人在廚房太辛苦了嘛，我這是為你好嘛～」
「真是的，油嘴滑舌的。不過，這樣也行吧，以後你要是跟橙子在一起了，人家要是生氣了，多說說好話哄哄人家也行，避免吵架嘛。」
「媽～～～你說什麼呢，我還沒說要跟橙子在一起呢。」
他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這會兒說話，倒是突然嬌羞起來了。
朱母：這神經病就是我生的嗎？怎麼這麼噁心，咦～老天保佑，橙子可別嫌棄他啊。
「叮咚～～叮咚～～」
「快去開門，橙子來了。」
朱母話都沒說完，朱浩就直接跑出去了，手裡剛剝的蒜，剝到一半就放在那裡了。
朱母：滾，從今以後，你不要給我進廚房，滾遠點。
她又馬上換上一副笑臉：「呀！橙子來了啊，阿姨可想死你了，快去沙發上坐著，我買了可多年貨，還等一會兒飯就好了哦。」
「阿姨，要不我來幫你吧。」
「不用不用，讓你叔叔來，我們就坐一起看電視好了。」
朱母把手裡的活給放了下來，朱父很自然的接過，然後朱浩也沒來得及跟她說兩句話，也被叫進廚房了。
「你還不去嗎？難道你要跟我們幾個女人一起在這裡嗎？趕快給我進廚房幫忙去啊。」
程父也進廚房了，就這樣，三個大男人有條不紊的在廚房裡忙碌。他們做飯還是都很好吃的。
「橙子，阿姨能問你期末考試成績怎麼樣吧，我肯定相信你啊，你考得怎麼樣啊。」
「當然可以啊，您問什麼我都回答，這次還是跟之前一樣啊，比朱浩高一名，我考的比上次好一點兒。」
「真是厲害啊，橙子這麼好的姑娘，要是能成為我兒媳婦就好了。」
「媽，我突然覺得你說的特別有道理！」他又探著個頭朝客廳喊。
「有你什麼事兒啊，給我滾邊上去，做飯去吧你。」
朱父還逗他玩兒，「人家爸爸就在這呢，你說話這麼口無遮攔啊，不怕拱了人家的白菜啊。」
「叔叔... ...您不會怪我吧。」
「害，怎麼會呢，說不準還是我們家橙子拱了你呢。」
「爸！！你說什麼呢！」
「叔叔叔叔，您別這樣說啊，橙子好的很，她是我見過最好的女生，她很優秀的。」
「呦呦呦，這會兒還幫人家說上話了啊，不過，我可得告訴你，橙子要是喜歡上別人了，那就聽她的，誰說她非得跟你在一起啊。」
朱母這真是把程橙橙當自家女兒了，「我也覺得你媽說得對，你能追求到別人是你的事情，但人家不喜歡你，你也不能給我強求。」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倆真的是我爸媽嗎？我怎麼感覺橙子才是你們親生的。」
「我倒希望橙子是我生的。」
顧父開車沒多久，就到了堂哥家裡，顧月心看到了很久沒見的堂哥，感覺和以前都沒什麼區別。
他們也只是一年見一次，或者幾年見一次，她之前是回外婆家的。自從外婆去世了之後，她回去的次數就變得更多了，害怕外公一個人待著。
顧月心跟這個堂哥算不上很熟，只是之前因為顧母顧父工作的原因，沒有人帶著她，所以只能把她交給奶奶，然後住在堂哥家裡。
當時堂哥也需要有人照顧，兩個人之間相差五歲。一般就是奶奶接顧月心放學，而爺爺去接顧琪放學。
餐桌上，飯吃的都差不多了，大人們也都喝了點酒。顧月心大伯提出來，讓堂哥住在他們家一段時間，說是因為自己工廠里有活要忙，就住一個月，到時候顧琪還要回老家參加專升本考試。
其實，顧父不是很想答應，顧琪都這麼大了，怎麼樣生活上面也會不方便吧。而且他在老家考試的話，老家也有房子，直接在老家不就行了，還去他們那裡幹嘛。
但是，之前顧月心在他們家住了一段時間，也不得不答應下來，到時候還得給他收拾出來一間房子。
以前見堂哥還不是這樣的，不知怎麼的，他學會抽菸了，還是之前顧琪一家去顧月心家裡吃飯的時候才知道的。廁所里的菸頭都沒有衝下去，菸灰還在旁邊，廁所裡面臭死了。
顧月心反正是對這個堂哥好感度越來越低了，她不喜歡煙味兒，沖鼻子。
過年這幾天說快也快，說不快也不快。很快初五就到了，顧月心他們也該走了，要回W市了。
「奶奶，我們下次再來看您啊，我們走了啊，奶奶拜拜！！」
老人家一直站在門口，非要親眼看到他們開車走了才放心。「拜拜心心，要記得來看奶奶啊。」
其實，W市到她老家四五個小時就能到，所以他們是開車回去的，開車回去還能帶一些特產，也比較方便。
「昨天你大伯跟我說了，顧琪應該在你開學過後一個月就會來我們家，到時候你要注意點啊。」
「行，我知道了。」
一上車，她就馬上給盛之陽發去消息：「我早回來啦！！有沒有想我啊，應該下午就到了，到時候我們終於可以見面了耶！！」
「回來就好，我也想你。」
發消息看不出來一個人的喜怒哀樂，文字是冰冷的，只有兩個人面對面說話，才是有溫度的。
盛之陽發這消息感覺冷冰冰的，顧月心沒察覺到，她只知道自己馬上就能和他見面了，開心！！
盛之雲是在過年前兩天回來的，一家兩個孩子，總是避免不了要被比較的。他們今天去親戚家吃飯，其實，他們不是很想去的。
但是，在盛父的要求下，也只能被迫同意了。還記得，以前去他們家的時候，這小姨就非常小氣，瓜子花生什麼的總感覺是放了很久的，吃起來一點都不脆。
再加上，他們家還有兩個小孩兒，小孩子一點規矩都沒有，沒要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只會大喊大叫。所以，盛之陽和盛之雲都不是很想去他們家。
這不，今天又弄的盛之陽心裡煩。「我可聽說，云云才從國外回來啊，不是我說啊，你今年也二十四了吧，那你這就虛歲二十五了吧，到時候二十六也快了，那就離三十不遠了吧。」
盛之陽聽著聽著都無語了，這小姨跟有病似的，他姐還年輕得很，怎麼到她嘴裡就變成要三十了。
更離譜的還在後面。
「你想過結婚嗎？可得找個年紀大點兒的，年紀大的疼人，那你回報人家的話怎麼著也得生兩個小孩兒吧，小孩兒裡面非要有兒子啊。」
「不用了吧，小姨，我還沒想過結婚的事情，這對我來說太早了，而且我不是很想結婚的。」盛之雲已經很克制自己了，裝出一副禮貌的樣子。
「你看這孩子，一看就是讀書讀傻了，壓力這麼大了嗎？那我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啊，不結婚怎麼行？你這思想都出問題了。」
盛之陽是真聽不下去了，站起身就想罵人，然後被盛之雲一把拉住了。
盛之雲搖搖頭，示意他別理這種神經病，別給爸爸找麻煩。
「哦。」
她選擇冷暴力她，盛之雲才不管她說什麼呢，全當是在放屁好了。
後來，無論小姨再說什麼，盛之雲都只有一個「哦」，說多了，她也覺得嘴巴幹了，說都說不動了。
她還明里暗裡去陰陽怪氣，跟盛母說盛之雲沒有禮貌，大人說話都不知道回應。
盛母也是知道自家兒子是個什麼德行的，聽到有人這麼說自己姐姐，他沒動手就算好的了，不理你算什麼。
她也不是很想管自己這個妹妹，因為這個妹妹從小就很煩人，長大了之後還要再嘮叨嘮叨自家孩子，盛母就更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