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神與人
當空間被撕碎，會出現漆黑的虛空，當相位被粉碎，由相位所一層層修飾、偽裝、改變的世界便會露出最原始的模樣。
而那，就是亞雷斯塔所追求的消滅一切神秘和扭曲的世界。
在這一刻，他有一瞬間終於見到了那一幕。
但很快，世界本身也開始坍塌。
那柄槍，不，那種力量……即是夠成世界的本身。
右方之火一劍還未落下，僅僅在天空中劃出一條數十公里的巨大軌跡雲，便被恐怖的光柱轟然命中。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反抗能力，這已經不是單一宗教的範疇，這是系住星辰的嵐之錨被拔出，神代與幻想世界的力量開始爆發。
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又或者此刻發出的聲音早已超越了任何生物可以捕捉的範疇，或者說，聲音這種概念，已經在此刻被剝離。
學園都市的第二學區，學園理事長亞雷斯塔的所在地，頃刻間消失，僅留下不知通往何處的深淵。
光無法照耀，聲音無法傳播，就仿佛地面消失之後，這裡換上了一層根本無法迫近的「貼圖」。
【你殺死了傳奇劇情人物，亞雷斯塔·克勞利】
【白銀試煉：狩獵，進度更新，目前完成度：Z】
【白銀試煉完成度已無法提高，提前進入結算】
【結算中…】
【世界偏差值提升23%】
【你獲得了道途，魔神】
【魔神——魔神，即為魔法之神，探究一切的真理，掌控全維度、全元素、全相位，獲得無限之力】
【你獲得了研讀魔導書原典而不被污染的特性】
一系列的【命運遊戲】提示開始刷新，佟古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從那種高高在上的狀態開始跌落，肺腑中的焦臭腐敗氣味襲來。
覆蓋背後如同雄獅一般的長髮開始化作能量漣漪進行逸散。
但手中的聖槍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丟開，屬於女神倫戈米尼亞德的神性開始離去，但這柄【神造兵裝】開始侵蝕佟古。
他無法將這柄錨定塵世的聖槍插回屬於它的地方。
大海上，數千米的龍捲風憑空出現，海浪開始異常升高，無數海洋生物開始變得狂暴，天空中開始出現第二顆太陽的影子，地殼也在震動……
神代世界的奇蹟似乎開始在這個世界復甦。
這一切，無不映證著，這個世界，正在崩毀。
自己……摧毀了這個世界？
下方，大量能力者開始恐慌，海水開始向著學園都市倒灌。
佟古矗立於天空之中，對一切的毀滅無能為力，他抬起頭，只能看到無盡虛空之中，魔神們俯身落下，一個個從那漆黑的深淵中消失。
祂們笑得無比暢快，似乎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可以活動的樂園。
但卻沒有一位前來將佟古從聖槍的神性侵蝕中喚醒。
也沒有一位前來拯救世界。
佟古注意到這一幕，自嘲一笑。
歸根到底，這一戰，亞雷斯塔、科隆尊、右方之火、還有自己，都沒贏。
只有魔神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佟古指尖出現一抹漆黑的火焰，那剛剛熄滅的【狂熱】再次被點燃，他不甘心就這樣結束，即便是結束，自己也要將那些魔神們的居所同樣毀滅！
強烈的意志讓他緩緩再次抬起長槍。
「喂！」
一道聲音由遠及近，那呼喝聲中，只有關切和人心的善良。
佟古轉過頭，看到上條當麻被遠遠拋飛過來，無法自由飛行的他在空中手舞足蹈，而在地面，仍舊綁著繃帶的削板軍霸收起了扔出當麻的手。
咻。
一道破空聲襲來，神裂火織突然撞破音障雲，從另一邊出現，單手接下了上條當麻，並用幾道鋼絲，讓上條當麻停在了佟古身前。
看著模樣古怪的佟古，上條當麻只是道
「那位風斬同學跟我說，伱遭遇了一些狀況……」
他說話間，已經伸手握向佟古手中的長槍。
佟古心中一動，分不清是什麼感覺，對方難道不知道這種行為有巨大的危險嗎，可不是什麼武器都會被幻想殺手破壞的……
難道對方不知道自己沒有飛行的能力嗎，就讓削板軍霸將自己扔了過來。
他閉上眼睛，包括這位似乎還不明白狀況的神裂小姐，作為聖人的她，應該能清楚感覺到自己身上這龐大到快要爆炸的魔力吧。
人類，因為生命短暫，無法做到那些長生種般俯瞰著命運和人世，卻反而對每一個微不足道的性命倍加關切。
人類，因為害怕死亡，無法如亞雷斯塔那種超越了死亡的人物一般豁達理智，但又會因為同樣害怕其他人死亡，而鼓起勇氣伸出援手。
人類，脆弱而渺小。
人類，勇敢而偉大！
他再次睜開眼，雙眼中已經恢復成了璀璨的黃綠重瞳。
屬於「人」這個概念的【聖道】開始熊熊燃燒，一瞬間壓倒性了那縷神性。
在上條當麻不顧一切伸手握向莫名出現的【閃耀於終焉之槍】實體時，現實被扭曲，另一個佟古出現在自己身前，猛然揭下了佟古面上的面具【虛飾假面】。
喀砰！
佟古的分身瞬間爆炸，這讓上條當麻一驚，可佟古背後那瑩白色的長髮也開始縮短，佟古微弱的神性失去了【虛飾假面】的偽裝，再次隱匿在身體之中。
女神倫戈米尼亞德的一切特徵都已消失。
這柄因為認可那位神代與幻想年代最後一代王者而出現的聖槍，無聲崩毀。
只有那散發著聖槍光芒的本核還握在佟古手心。
佟古呼出一口氣，右手一翻，【閃耀於終焉之槍】終於被收回。
大海上的風暴與海嘯瞬間平息，地殼也恢復了平靜，就連學園都市海底那些紅蓮之火，也不再涌動。
佟古身側那些漆黑的毀滅之火逐漸消失。
【天賦？？？深度顯化已經結束】
【你獲得了新的特質，終焉——你擁有與世俱滅的特質，掌管著漆黑的終焉之火】
看著佟古身上那讓人感覺芒刺在背的瑩白色能量褪去，那柄無比危險的武器也消失了，並且更重要的是，動盪的學園都市似乎也安定了下來。
上條當麻心中一松，當即準備扶著佟古下去。
但佟古卻是眼前迅速開始發黑，神聖ARM的光芒才剛剛亮起，就已經被人工天界的效果給壓制了下去，失去了倫戈米尼亞德女神的神性加持，他不再具備豁免人工天界影響的能力。
無比的虛弱襲來，他徑直朝著地面墜下。
好在神裂火織還在附近，她踩著自己的鋼絲翻身向下，將佟古提起，緩緩落地。
學園都市此刻於混亂中倖存下來的警備部隊開始進行搜救工作，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剛好感到此地。
為首一人，正是木原一族的木原幻生。
他看到失去意識的佟古，臉色一變，立刻道
「快將他送到冥土追魂那邊！」
另一邊，眼見學園都市內部那幾處最為可怕的波動都迅速消弭，後方之水知道必定是發生了難以想像的大事，就連右方之火的氣息都已經消失……
他在人工天界的壓制下，很難迅速戰勝一方通行，而且他能感覺到，這個少年體內，還隱藏著更加恐怖的力量，於是準備停戰，先行收拾殘局。
一方通行眉頭緊皺，他此刻迫切的想要找尋到【最後之作】，也沒有阻攔。
一場大戰就此消弭，只留下殘垣斷壁的學園都市，以及第二學區那個數百米的無名暗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