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段:理想鄉之辯

  真正的理想鄉是什麼樣的?

  這個問題從來沒有具體答案,不過古人很早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比如天堂、香格里拉、天庭、阿瓦隆都是理想鄉的某種表現形式,但要是總結他們其中的共同點倒是沒問題,例如,一定是吃喝不愁,健康長壽,隨心所欲,這都是人類最本能的欲望,也沒什麼不能理解,用偏理論點的話來說就是生產力極度發達,以至於不用勞動也能舒舒服服地活著。

  但是,這樣的理想鄉能長久嗎?

  因為生產力極度發達所以完全沒有必要生產,沒有外界壓力就沒有必要更進一步,如此人類就會停滯不前,這能算理想鄉嗎?這是古代宗教構建理想鄉時完全沒有考慮過的問題,因為在古人看來,地球就是一切,地球之外無威脅,宇宙的發現都不知道多少年之後的事了。如此古代宗教理想鄉能算真正的理想鄉嗎?這是在這個全新的時代,人類不得不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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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來了!抱歉!抱歉!」克里斯特慌慌張張地跑過雷區,手忙腳亂地放下肩上的食物袋,「大家都沒事吧?!」

  「神明大人!」「神明大人回來了!」哪怕已經餓得兩眼犯昏,孩子們還是強撐著跑到克里斯特旁邊,這看得他心疼不已,「食物怎麼這麼快就吃完了?」「本來是夠的······」一聽這話,克里斯特變了臉,「是不是哪個又自作主張開宴會了?我平常怎麼教你們的?」

  孩子們很委屈地說道:「沒有啊,我們一直遵循著神明大人的教誨啊!」「是因為突發狀況嘛!」「這真的不怪我們啊!」不過克里斯特顯然不想聽他們解釋,「我平常怎麼教的?重複一遍!」

  迫於威嚴,孩子們很委屈地齊聲道:「『把剩下的零碎收拾起來,免得有糟蹋的。』於是收拾吃剩的碎餅碎魚,裝滿了12個籃子。(路九10-17;約六1-13)」「很好。」克里斯特很滿意地點點頭,「沒有忘記就好,忘記了話會被關禁閉的哦!」「啊——」

  就是要這個效果啊。克里斯特的表情重新放晴,「好了,有什麼突發情況嗎?」「有有有!」孩子們爭先恐後地說道:「神明大人不在的這段日子,出現了新的神明大人哦!」「雖然看起來凶凶的,但其實跟神明大人一樣很溫柔呢!」「而且也會創造希望的結晶!」

  克里斯特全身一顫,不過這也不算毫無預兆吧,自從派過去的Berserker被擊敗,暗殺計劃失敗後,他就已經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了,何嘗不是他的一種自欺欺人呢?幻想著若是出現了未簽訂契約的落單從者自己也能撿個漏,仔細想想怎麼可能嘛······「這樣嘛,來,大家把食物分一分,趕緊吃飯吧!」「耶!!!」

  孩子們開開心心地吃著自己那份麵包,一邊興致勃勃地跟他講著那位神明大人如何如何,看得出來他們度過了一段愉快的時光,那樣也挺好的,只要這群孩子還在,自己的理想就不會破滅,而且看她們的表現似乎對孩子們也沒有惡意,似乎還有交涉的空間······不不不,我不應該想著交涉,還有翻盤的可能。「哦?是嗎?」「是啊是啊!其實上很溫柔呢!」

  「溫柔就好啊,溫柔就好啊。」克里斯特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溫柔就好啊·····」眼見時間逐漸流逝,夜色已近,「好了孩子們,先去休息吧!」「哦!」

  等到所有孩子都休息了,克里斯特長嘆一口氣,站起身,「若是早就在等著,現在就出來吧。」

  兩個從者嗎······還真是看得起我。「你們是怎麼找到這來的?」「就是你的從者告訴我的。」這話一說出來芭萬·希都被嚇到了,「哈?你怎麼不跟我說?!」

  美露辛沒有理她,「貝奧武夫告訴我,他的御主綁來許多小孩子,在山裡做類似邪教組織的宗教團體。」「那怎麼能叫邪教組織?我的宗旨是救世啊?」克里斯特不動聲色地後退幾步,「你們應該也觀察過了吧?難道你們現在還能說出邪教組織這種話?」

  「確實,一開始我對這裡的了解也完全跟邪教搭不上邊,但我相信貝奧武夫不會隨便騙我,」美露辛變出雙劍,「於是我堅持調查這裡,終於發現了不正常的地方。」

  「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克里斯特一邊後退,一邊將匕首藏到身後。

  「沒有人從事生產活動。」美露辛一步步走近,「人類這種生物終究無法脫離生產活動,你不過是通過教育壓制他們的欲望,然後再用自己這個虛偽的神將他們保護起來而已。」藍光已經開始閃耀,「壓制欲望是為了你這個神在能力範圍內可以全面保護他們,但是脫離了生產,這些孩子以後的生活就只能依靠你這個神了,你沒想過嗎?」

  克里斯特頓了頓,「這個世界已經爛透了,我不能讓他們受到污染。」

  「哈?別開玩笑了!」芭萬·希直接嗤笑出聲,「所以一切都只是你這傢伙的自我感動嗎?你這傢伙也太搞笑了吧?」這話直接刺中了克里斯特的痛點,「你在說什麼?」

  「不就是嗎?不過是你自己沉浸與自我感動的救世中罷了,還非要拉上一群孩子陪你做夢,這不是搞笑藝人嗎?」芭萬·希將手指放在琴弦上,「好了,這種三流藝人還是趕緊下台吧。」

  本來美露辛都打算自己動手了,沒想到芭萬·希卻先動了,這個發展也脫出克里斯特的預料,好在他還算提前做了準備,狼狽地一躲,慶幸自己只掉了一條手臂,眼下他不能再拖了!「宣告(Anfeng)!」

  老天,這女人是瘋了嗎?苦心製作的防禦性魔術禮裝根本撐不了多久,他必須抓緊時間:「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運附汝劍上!」

  想再召喚?怎麼可能讓你得逞啊!無形之箭瞬間貫穿了防禦禮裝,同時貫穿了右胸,「噗!」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不過也算歪打正著,想要再召喚,他本來就做好了獻祭精血的覺悟,「祭與吾之靈魂,於此再行巡禮!穿越抑制之輪出現吧,天平的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