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正文(二十一)

  藤野環顧房間,很樸素的裝飾,「品味不錯啊,我還以為會全是粉嫩嫩呢。」「那都是什麼上世紀審美?」取出茶葉罐,既然讓他進來了,那麼這就是客,該有的禮數不能失。

  「啊!胡金弄鐵口(藤野天香的諧音)卿!」抱著紅豆餅吃個不停的Caster見人進來了,含糊不清道。然後艱難地把食物咽下肚,站起身拱手,「還請藤野卿稍等片刻。」從柜子里取出一張坐墊鋪在地上,很恭敬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拂席、側行,仿佛剛才那個吃相相當難看的人不是她一樣。

  姜夢虛處理好茶葉,「現代不用那麼麻煩的,你沒必要弄那麼隆重。」「那可不行!孔聖云:『席不正,不坐(《論語·鄉黨》)』······」不去管忙著正席的Caster,姜夢虛把茶盞遞給藤野,「先生特地來找我,想必是想解釋些什麼吧?」

  日本正坐好像就是來自中國,也就是說我的禮儀應該沒問題吧?對面的禮儀太隆重搞得藤野都有些不安了,這傢伙可不是什麼耐得住正坐的人。最後以一個極彆扭的姿勢坐在坐墊上,看著對面似笑非笑的眼神,也只好打個哈哈圓場,「哎呀,都十年多沒有正坐了,感覺都不太習慣了。」

  尷尬沒持續多久,因為Caster很快就坐過來了。「藤野卿,煩請解釋一下為什麼偏要把我們搶過來吧。」

  「怎麼能叫搶呢?」既然不習慣正坐,藤野索性放開了。「你們也猜到了吧?我跟你們那個領隊確實達成了一項共識。」「什麼共識呢?為什麼不能公開說明。」還有,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魔眼?後面一句話姜夢虛沒說出來。

  藤野把手一攤,「這涉及到你們上一代人的恩怨,還有道盟高層的勾心鬥角,所以我也不能對你說。」十指交叉,撐住頭,「簡而言之,這是你父母拜託我的。」

  「我父母?」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讓她很有些震驚的,在她八歲時父母就因為一些原因死了,也就是說這步棋在八年前就落子了嗎?不過她還是留了個心眼,「也就是說你跟我的父母認識?那麻煩你打個電話給他們吧。」「你讓我怎麼打電話?燒紙嗎?」

  看來這個坑坑不到他,不過這點事稍微做點調查就能清楚,因此不能說明什麼。「我可從沒聽父母說過他們有個日本朋友,你不會是在騙我吧?」「我認識你父母時都2027年了,隨後兩年裡你根本沒見過他們幾次面吧?」藤野晃動著手裡的茶盞,「最後兩年裡你父母除了出任務就是準備後事,你們兄妹倆那時候都是寄宿在大伯家不是嗎?」說完,藤野打開Signal(一款以信息安全為賣點的通訊軟體),「幸好當初我沒開自動刪除,你自己看吧。」

  頁面上確實有通話記錄,不過記錄都是八年前的東西了,哪有一個記錄保存那麼久的?真實性存疑。「這個誰知道會不會是假的呢?」姜夢虛儘量用了柔和一點的話語,「畢竟這都是八年前的消息,沒什麼消息能保存八年吧先生?」

  「我就知道,當初就是考慮到這點才特別留下來的。」藤野聳聳肩,「嘛,到頭來這還是沒啥說服力,畢竟你從沒見過我啊。」說完,藤野敲敲桌面。「那麼,我先說幾點,證明我確實認識你的父母吧。首先,你的父母並不是死於任務,而是謀殺。」

  唔!這個問題一直是姜家嚴格保密的!姜夢虛的眼眶紅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永遠保護她。

  「你的父母不是因為任務時碰到了難纏的對手,而且你父母都是典位,不是碰上了封印指定根本不慌。真相是你父母用命換了姜家平安,對吧?」藤野緩緩道。「當初姜家的機密泄露了,你的父母用性命做了個偽證,對吧?」

  ——我們去赴死,你拉住妹妹不要去阻止我們,這麼明顯的死局卻沒有行動,他們就不會懷疑這是未來視——

  ——我在四歲時就看到了這一幕啊。

  「而這個機密,就是你的那雙眼睛。」藤野盯著沉著頭的少女,「你的那雙眼睛是魔術界的至寶,世界的奇蹟,而你的父母用生命證明這雙眼睛不存在。你的長輩是這麼跟你說的吧?」

  到這個地步已經沒什麼值得懷疑的了。「就是這樣。」

  藤野嗤笑一聲,「那我透露一點吧,既然懷疑已經消除,為什麼還要為你定娃娃親呢?」

  「不是想緩和關係······嘛······」看著藤野的眼睛,姜夢虛陷入沉默。

  「我就不多說了,」藤野喝了一口茶,「總之,你的父母委託我在你成年前鍛鍊你。雖然當初我拒絕了,畢竟說實在話,就是與你父母關係再好,我也不想趟這趟渾水。」藤野開始掏空間禮裝,「沒想到竟然在聖杯戰爭期間遇到了,真是的,這就是命運(Fate)嗎?」掏了半天才掏出一盒百奇,藤野沉默了。又把百奇塞回去,換出一張羊皮紙,「我知道,我就是說再多也解釋不了我身上的疑點,你看看這個吧。」

  姜夢虛拿起羊皮紙,Caster也湊過來看。老天,這傢伙認真的嗎?「你、你確定你沒寫錯?這可是自我約束憑證(Selfgeass Scroll)啊!」「我不這麼寫你會信嗎?」藤野吐槽了一句。

  但是,這條約太離譜了!

  對她太有利了!——

  「你也別想那麼多,也算是我欠你父母的,現在補上而已。」藤野一臉滄桑,「真是的,命運不讓我賴帳啊。」

  看向Caster,她點點頭。「合約確實具有效益,我陪你一起看看有沒有漏洞吧。」

  又看向藤野,「好好好,我懂了,你們慢慢看,我出去了。」也不要兩人送客,藤野甩甩手,自己出去了,「我就在門口站著哦。」

  又過了將近十分鐘,房門再次被打開,「這可是你自己寫的合約,別反悔。」「當然,」藤野抽過門縫裡的羊皮紙,嘩嘩地寫上自己的大名,「好了,應該起效了。」

  確實起效了,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約束。

  「那這事就算解決了?」藤野打了個響指,「接下來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未來之子(下一部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