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正文(十九)

  馬上就要駛出戰區房區域,市區不是黑幫可以撒野的地方,換言之,那傢伙想動手也只能趁現在了,藤野把後視鏡掰了一個方向,後面是幾輛緊緊尾隨的奔馳,「真奢侈啊,明明這以前都是黑幫老大的座駕。」藤野用手肘操作著方向盤,開始裝彈夾。

  後面的車突然開始加速,超到他們的前面,一個大拐彎想攔住前路。「來了!女神大人!」藤野側身往左側一閃(日本車駕駛位在右),把位置騰給Lancer,拉開車門,瞄準一閃而過的輪胎——

  砰!隨後是汽車失控的聲音,想要截車的奔馳漂向一旁,在地上拖出幾條長印。槍響也宣告了戰鬥的開始,「不要使用魔術!解決這群傢伙!」藤野一腳踢掉車門,把這裡設置成射擊點位。「淨是些麻煩事。」Lancer很不情願地翻過座椅,油門踩到底,把方向盤一甩,整輛車仿佛在挑戰物理極限般直接轉了九十度,差點沒把藤野甩出去,「注意點啊!」藤野很不爽地抱怨了一句,抬槍打出一串短點。高速運行的車上肯定不能指望精準度,一個彈夾打空,點掉一輛車的司機,剩下的就全是彈孔了。對面的人在短暫的沉默後,從窗戶探出一隻手,舉著手槍射擊,單手射擊、高速位移、缺乏瞄準,導致這幾槍比人體描邊還不如,甚至都沒有擦到車。迴轉九十度的車再次一個大迴轉,在狹小的雙車道路口玩出這麼花哨的動作,Lancer的車技可比藤野好多了。

  對面的反應過來了,眼下總共轉了180°,也就是車頭正對敵方,有點腦子的人換出湯姆遜,側出半個身體對著車頭一頓掃射,這種密度下已經無所謂瞄準了,Lancer全身壓在方向盤上,一個又一個的彈孔留在窗戶上,玻璃渣在車內濺射,扎在靠背上,這樣肯定看不成路,就是要一鼓作氣衝過去,就好比飛機空戰搶占後位一樣,處於後位的人才擁有攻擊權。看來是M1A1、30發彈夾型號的,這群沒腦子的黑幫應該不曉得什麼叫CQS(室內近距離戰鬥),更不曉得什麼叫扳機控制,屬於只會按著扳機不鬆手的外行,過於用力按著扳機會導致鬆開扳機後手指短暫僵直,增加換彈時間,羊群效應導致有一個人開槍剩下的人全部跟著開槍,湯姆遜的實際連射射速大約是260發/分鐘,換彈時間3.3秒以上,考慮到車速······5、4、3······

  槍聲開始減弱,顯然已經有人在換彈夾了,藤野最後檢查了一下手上的M4,30發嘛······2、1!槍聲出現一個短暫的窗口期,就是現在!黑洞洞的槍口探出,原本相距約兩百米的奔馳現在幾乎近在咫尺,打出幾個短點,將面前幾個倒霉蛋全部擊殺,失去控制的車在路上橫成一條,恰好為他們封住了後路。「繞向愛因茲貝倫森林!向右拐!」又是一個漂移,前往雙子大廈的路上堵成一片,想走冬木大橋也走不成了,現在必須去上游繞路經過冬木教會——也就是戰區房區域與市區的分界線,換言之,必須在那之前甩掉所有人。

  剩下還有五輛奔馳,咬得真夠緊的!利用後視鏡看後面的情況,開護盾了啊?天藍色的透明護盾護在車前,形成一道圓弧,裡面有人在瘋狂開槍,在車後面留下砰砰猶如雨點般的聲音。目測是很基礎的獨立式護盾,跟軍方的聯動式強度差遠了,這種護盾的破盾口徑······一般不超過14mm,尋常的武器、甚至於大部分狙擊步槍都沒達到這個標準,但也只是大部分而已。「沒想到這麼快就用的上了。」掏出他專門為「烏龜」準備的殺器,裝上穿甲彈。「待會兒把車速保持住,保持這個相對距離。」講真在高速運行的車上打狙擊,這操作他都沒把握,最厲害的一次也不過是在懸停直升機上狙擊,好在距離不遠,不然這氣流絕對煩死他。

  3、2、1!再一次的空窗期,用手托起這三十左右公斤的大傢伙還真有些吃不消,待會兒還有二次射擊帶來的強大後坐力,怕是我打完後左手得廢掉。眼下也沒辦法,早知道弄個帶天窗的車了,八倍鏡下的奔馳車幾乎可以看見上面的凹凸不平,鏡頭晃動前所未有的強烈,射擊姿勢也很不舒服,就這麼大個空間也沒得挑。「幫我拉一下槍線!」

  Lancer從破碎的右窗探出頭,立馬聽到幾聲槍響,從者的速度不是人類可比的,立馬縮回頭,子彈打爛了右視鏡。「謝啦!」趁著這個機會,藤野從左方探出身子,用左手將槍托起嘭!嘭!宛如大炮發射般的聲音,強大的後坐力直接把藤野的雙手震麻,趕緊縮了回去,「娘的,下次一定要換個好點的車!」

  不過已經奏效了。NTW-20,口徑20mm,被譽為「槍中大炮」的狙擊步槍,一槍破盾、一槍削走司機的半個腦袋,車輛在路上打起了轉,離心作用下直接側翻,在地上翻滾了兩圈。緊隨其後的兩輛車直接發生連環事故,宛如疊羅漢般疊在一起,升起滾滾硝煙。

  還剩兩輛車,明顯學精明了,分別圍在兩側,形成交叉射擊。後輪的輪胎好像被射爆了,在地上強行拖動,發出猶如指甲刮黑板的難聽聲音。麻煩,再拖下去肯定會被追上,兩輛車又像不要錢似的分別開著護盾,就沒放下來過。所以說「烏龜」很討人嫌啊!估算一下距離,現在手都麻了,扔EMP也扔不了多遠,「女神大人幫個忙,把這兩個東西扔到那兩輛車上。」藤野軟綿綿地遞上兩個管子,「這就不行了?」「再怎麼說我是人類啊,那種後坐力我可受不了。」砰!又是一個後輪被打爆了,現在幾乎就是靠慣性拖著車前進。「拜託了,癱瘓那兩輛車後把裡面的人射殺,留個活口。」「真煩人。」Lancer抓過管子,等了2秒,現在三輛車幾乎在一條線上,左邊一個,右邊一個,護盾閃爍了幾下,沒了。過於突然的發展讓黑幫們陷入短暫的停頓,錯失最後的射殺機會。幾聲槍響,再無後續,中間的車拖出條十幾米的白痕後停下,兩輛奔馳車在慣性的作用下一頭栽進戰區房裡,被瓦礫埋沒。

  「老天,」藤野吃力地提起箱子,走出破破爛爛的車,車身上滿是彈坑,後輪全被打爆,玻璃無一倖免,這輛車算是徹底完蛋了。走出十米外,藤野回過頭,衝著油箱連射兩槍,然後飛快地轉過身,後面傳來爆炸聲,升起沖天火光。「真男人,」他很裝X地取下墨鏡,「從不回頭看爆炸。」

  Lancer汗顏地看著他裝,「這就是男人的低級趣味嗎?」「怎麼能叫低級趣味啊!明明很帥好不好!!」

  不理會自家御主的抱怨,Lancer快步走向一輛被埋沒的奔馳,挖出被埋在瓦礫下的一個半死不活的男人,甩到地上。藤野一邊走一邊單手給M9上子彈,走到那人面前,提起來直接給了他兩巴掌,雖然由於手有點麻力道不太行,打醒他還是沒問題的。僅僅是腹部中彈加撞擊,要致死還不至於。男人猛地睜開眼,還沒說話,又是兩巴掌,把嘴裡的血都打出來,「說,誰指使你們的。」也許是剛醒有點懵沒反應過來,也許是想裝硬漢,男人什麼話也沒說,藤野也不想浪費時間,一槍打在他的大腿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看向自己的大腿,傷口處正在逐漸發黑,感覺好燙!就像傷口處被潑了硫酸。「特質審問彈,放心不是那種噁心觸手型,腐蝕型的。」仿佛沒聽到男人的哀嚎,藤野很淡定地把槍收起來。「我說!我說!」別指望一群黑幫能有多義氣,電影裡那種情節根本不存在,無非是利益不夠大、威脅不夠要命。「是齊藤老大指使我們來的!他讓我們試探你們是不是魔術師!」「好,來世做個好人。」

  砰!

  這時候費那麼大代價試探一個人是不是魔術師,齊藤什麼身份已經呼之欲出。派出那麼多人卻被全部解決,齊藤估計也會猜到他們什麼身份。「第一個御主跳出來了哦?」「也就是說終於可以打架了嗎?我都等得不耐煩了。」Lancer把手腕扭得嘎吱響,「喂喂喂,那麼急幹什麼?從者是誰還沒探出來呢。」藤野再次提起手提箱,「Good,看來這輛車還能用。上車!」「你下去。」Lancer把藤野拉出駕駛位。「你幹嘛啊?!」「飆車還挺爽的,我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