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正文(十七)

  轎車是不能開進市場的,藤野找了一個角落停下,披上迷彩,「這說穿了無非是我來取寄存物而已,哪用擔心什麼沒貨呢?」藤野補上一句,跳下床,Lancer卻坐在車上不下來了。「你幹什麼?」藤野不解地看向她。

  「你什麼時候見過大小姐自己跳下床的?」「你這傢伙······」雖然一臉不爽,但藤野還是扶著Lancer的手下車。「我這是伺候祖宗嗎?」「可沒有管家敢這麼跟大小姐說話。」死死抓住身份這一點,Lancer懟得藤野無話可說。

  黑色面紗遮住面龐,臨時換上遠坂準備的黑禮服,看起來就像真正的黑幫小姐,「你那頭銀髮能隱藏嗎?」「等一下。」用魔術改變發色,現在就不會那麼顯眼了。

  兩旁全是菜攤水果鋪,畢竟這裡原本是作為戰區房市場而建造的,可惜很快被黑幫占據,導致戰區房難民只能跨越近半個城區去西市買貴了兩倍的食品,回來再被黑幫收保護費。而這裡的水果攤、菜攤之下,其實上是一桿杆黑色的槍,這裡自形成一套暗語,比如賣蘋果表示下面是自動步槍、生薑大蒜是子彈、梨子是衝鋒鎗、番茄是爆炸物。

  角落裡是不同於西市紅燈區的「彩燈區」,因其不僅有女師傅還有男師傅而得名。如果說西市還僅是富人享受的樂園、這裡則是變態發泄的地獄,不存在任何保護措施,晝夜不停的狗馬聲色。Lancer在一條巷子的入口停了下來,深處有一對男女,「討厭~有人在看呢~」「那不是更刺激嗎寶貝?要不我把她叫上一起玩?」「討厭啦~噢~」

  「真噁心。」Lancer離開了。「無論什麼時候,人類總是如此,被獸慾支配的噁心東西。」「你是在罵宙斯嗎?」藤野面無表情地傳音入密,弄的Lancer無話可說,這方面希臘神系真沒資格說別人。「反正都一樣!都是群下流玩意!」也不知道她這話到底在罵誰。

  「說起來女神大人,我能問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嗎?」藤野的語氣變得嚴肅,「你到底是怎麼看人類的?」

  在這個地方問這種問題,看來他是擔心我看到人類的陰暗面後對人類失望吧?「怎麼看人類嗎?首先,這是一個低劣的種族。」

  藤野沒說話。

  「雖然低劣,但討厭不起來,不是還有那麼一個傳說嗎?我和普羅米修斯一同創造了人類。我本人可沒做過這種事,也就是說你們人類也是認可我擁有『人類之母』特性的。雖然我的百獸母胎權能早就丟失了。」

  百獸母胎?藤野摸了摸下巴,也顧不上傳音入密了,「也就是說,你本來是大地母神嗎?」「嗯,那是還在克里特島上的事情,雖然那時候我連真名都沒有,但好歹繼承了一些特性,所以依稀有些印象。那時候的我,應該還能使用百獸母胎。」相較於藤野的驚訝,Lancer就顯得淡定多了,「母親怎麼會恨孩子呢?所以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藤野呆滯地點點頭,隨後又瘋狂搖頭,「不對不對,就算是母神,也有提亞馬特呢!」「你是說虛數之海底部的那隻?她確實想毀滅人類,不過我又不是她。」Lancer把帽檐壓低,「我可沒做過真正的母親,所謂的母性不過能影響我無法對人類產生恨意而已,我說過了,人類是低劣的種族,其中也就僅僅幾個英雄能入我的眼而已。」

  不認同人類的低劣,但卻欣賞其中的高尚嗎?藤野還打算說些什麼,卻被Lancer

  出聲打斷,「你到底要去哪拿東西?」「哦,前面的酒吧里。」被打斷了,但果然還是很在意。站在後面的藤野盯著前面嬌小的人影,雖然認同人類的高尚,卻無法認同人類的低劣,從這方面看,這女神根本不了解人類,可能在她眼裡,白就是白,黑就是黑。這樣的話······

  酒吧里沒有幾個人,因為這裡的人都很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冬木市最大黑社會的總部。在這裡的只有一名調酒師,一名在角落裡喝酒的男人。藤野環顧四周,眉頭緊鎖,「好像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歡迎光臨,兩位想點什麼呢?」調酒師停下擦拭調酒器的手,「粉紅佳人還是教父?嘛,如此可愛的小姐,還是更配天使之吻呢。」「跟他說要羅曼尼康帝。」藤野傳音入密道。

  「羅曼尼康帝······」調酒師用手撐住吧檯,「原來是同行啊,沒見過你這人啊?」「藤村老爺在哪?」這次藤野直接自己說話了。「藤村老爺?哦,你是上個世代的人啊。」調酒師從櫃檯上取下一瓶巧克力利口酒,「很遺憾,我們換人了,現在這個組叫齊藤組。」調酒師笑盈盈地調著酒,「我就是這個組的大佐,齊藤明。」

  藤野皺眉,繼續指揮Lancer說道:「你是把藤村老爺擠下位了?」「是啊,魔導戰爭期間卻不曉得為兄弟們謀福利,被擠下去也是活該吧?我說,你不是來替他報仇的吧?」「我沒這打算,不過是我以前在他那寄存了一個東西,現在要取出來而已。」

  齊藤的眼睛一亮,「哦?這麼說那個箱子是你的了?我還奇怪藤村老爺保管那麼嚴實是為了什麼呢!」「東西在哪?」藤野沒工夫跟他廢話。

  調酒師從櫃檯下取出一個黑色保險箱,「是這個吧?當初藤村老爺下台的條件之一就是讓我承諾把東西還回去,這下算是解決了。」Lancer伸出手想拿,調酒師卻把東西往回一收,「寄存費呢?」藤野提起攜帶的手提箱,正要打開。「慢著,我要檢查一下裡面是什麼東西。」「你這人真麻煩啊。」藤野很不爽地說了句,將手提箱打開一條小縫,從中抖出一張綠色鈔票。

  調酒師很柔和地笑了笑,「這位小姐,你的隨從經驗很豐富啊。」「我原本就是混這道的,老爺賞識我給了我一條命,這次讓我陪小姐來取東西,沒問題吧?」藤野和齊藤四目相對,「當然沒問題,我能問一下,你的老爺做什麼的嗎?」「賭場生意,沒跟你們搶吧?」「沒有沒有,我們做走私和皮肉生意的。」

  慢走不送啊!齊藤把調好的雞尾酒遞給Lancer,當然沒有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