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一)

  Fate/Revering Destiny(命運/逆行者)

  序章(一)

  「下雪了啊······」

  男人把自己的白兜帽更拉緊些。

  對於冬木這個城市來說,雖然緯度高,但由於沿海,下雪還是很難得的,孩子們歡笑著跑出房門,捲起一個個雪球,扔向「敵人」,扔不扔得到暫且不考慮,烏鴉們卻是受驚而飛,在天空劃出一道道黑線。

  有個大約8歲的小男孩注意到了走近的男人,立馬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將手中的雪球捏實,「嗖」的一聲扔了過去,若是不熟的人絕對不會如此干,顯然,男孩與男人是認識的。「藤野哥哥!快來一起玩啊!」

  名為藤野的男人抬手接住雪球,怪叫一聲:「哇!你竟然敢下狠手~」表情相當浮誇,把男孩直接逗樂了,「藤野哥哥身手那麼好,怎麼可能被我扔中嘛!」「知道我身手好還扔?」藤野趁著男孩講話的時機,反手將小雪球甩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準確地命中了男孩的後頸。「啊!」男孩驚叫一聲,趕緊把雪抖了出來,藤野則哈哈大笑。「太壞了!兄弟們!扔他!」一聲令下,孩子們齊齊把雪球甩向藤野,街道就這樣化作臨時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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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藤野把大門一扳,然後飛速鎖上門,防止暴動的小孩們衝進屋中。「呼~~~」他長舒一口氣,眼下是安全了。

  房間狹小而昏暗,滿地的雜物更是把僅剩的一點通道壓榨到了極限,易拉罐、方便麵盒、廢紙、爛罐頭······要多邋遢有多邋遢,但藤野是毫不在意的,對他來說夠用就行。靈巧地穿梭在其中,走到一片空地——嚴格來說不是空地,因為這片地上有法陣。藤野把手裡的袋子扔下來,裡面只有一塊石頭,當然,也就不懂行的會認為這是普通的石頭,有眼力的人就能看出來,這塊石頭上面的神秘非同小可。

  「好了······」藤野喃喃自語道,「赫拉克勒斯神殿的基石,當初愛因茲貝倫就是用這個聖遺物,我應該也能召喚出他才對······」當然,或許有比赫拉克勒斯更好的從者,但就藤野來看,這已經足夠好了。他舉起左手手掌中出現了一個灰色的小球,懸浮在半空中,然後,他開始了詠唱:

  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

  周而復始,其次為五

  然,滿盈之時便是廢棄之機

  宣告

  汝身聽吾號令,吾命與汝劍同在

  應聖杯之召,若願順此意志、此義理的話就回應吧

  在此起誓

  吾為定跡世界之人

  吾乃背負命運之人

  吾即手握其鎖鏈之人

  汝為身纏三大言靈之七天,穿過幻想之壁、天秤之守護者!

  狂風在不大的房間中吹起,將罐頭什麼的吹飛到角落,發出叮叮哐哐的響聲,不過男人眼下沒心思關心這些瑣事,因為發生了什麼他無法預料的事。

  好痛!好痛!好痛啊!!痛到無法直立、痛到無法抬頭、痛到無法呼吸,英靈召喚什麼時候這麼痛了?!仿佛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燃燒、仿佛神經被整個抽出、仿佛螞蟻在啃噬骨頭上的血肉!全身的魔力被抽得乾乾淨淨,皮膚在肉眼可見地衰老變皺,這樣下去不行、這樣下去絕對會被抽乾生命力!他咬了咬牙,忍著痛苦開始詠唱:「神話、再現(Myth Order)!」

  那個灰色的小球好像運轉了一下,並沒有什麼炫目的光影特效,甚至讓人懷疑真的啟動了沒有,但男人這下好受多了,也終於有力氣抬起頭。法陣正中間的石頭正在化作靈子,不遠處桌面上的一塊黑布也發出了淡淡的閃光,同時有兩種聖遺物做出了反應?能和那塊布與赫拉克勒斯神廟同時有關的人······還沒等他細想,法陣中開始冒出一些細嫩的植物的芽。太痛了還直不起身,男人就只好在地上蠕動,抓住一條新芽,這是······橄欖樹的芽?

  餵······不會吧!男人的大腦陷入了混亂,這種召喚、這種降臨,完全是奇蹟好不好!!然而不管是不是奇蹟,事件就是發生了。橄欖樹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茁壯生長,也不管這裡是在水泥地面上,爭先恐後地紮根,不一會兒就長成了粗壯的樹木,幾棵大樹就這麼違背物理學常識地長在了這個狹小的房間裡,垂下的枝條死死擋住男人的視線。男人苦笑一聲,眼下已經無所謂他信不信了,這個奇蹟就是發生了。

  枝條仿佛有了生命般收起,展現出裡面倚坐在樹幹上的「少女」。雪白的拖地長裙、猶如暖玉的肌膚、宛若月光的銀白頭髮,眼下男人的語言系統已經無法表現他的所見,也只能借用海的那邊的幾句詩: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蛾眉。前人的描寫可謂是真的神妙,完美契合他眼下之所見。

  少女睜開她的眼睛,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上半部分的金色猶如朝陽初生,下半部分的藍色如同蔚藍大海,男人敢發誓,但凡見過一眼這個眼睛的人,就絕對不會忘記這美妙的配色。不過留給男人的眼神不是柔情或嫵媚,而是堅毅且深邃。少女看向躺在地上的男人,露出嫌棄的表情,仿佛在說:「就這麼個傢伙?」藤野感覺自己被刺激到了,強撐地半跪在地,兩人的視線勉強平齊了。少女似乎對他這個舉動很滿意,點了點頭,說出了男人心中預想的話語:

  Lancer,暫且化作你的槍。

  為什麼在這麼一個神代已經過去、真以太消失殆盡的時代,還有一位真神不藉助人類的肉體降世?這個問題還是交給那些時鐘塔魔術師想破腦子吧!我們需要知道的是,命運的齒輪在這一刻轉動,並且咬合的第一個齒輪就是奇蹟,看來命運是打算在奇蹟的道路上狂奔了,不過,這個故事既然以奇蹟開始,就一定會以奇蹟結束,哪怕在這個過程中,一個世界的眼淚都要流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