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保持距離

  一場風暴突然襲來,眾人匆忙躲避,隨後一道不規則的氣流悄然而至,直撲蔣凡等人而來。

  這股氣流比他們之前遭遇的所有都要猛烈。

  「呼!」

  氣流捲起地面的碎石呼嘯而過,所經之地塵土飛揚。

  蔣凡立即把阿峰和綠無護在身下,憑藉他那堪比妖獸的肉體,抵擋住了風卷石擊的無情攻擊。

  當氣流襲來時,先前發動試探性攻擊的那群人早已遠遠逃離。

  然而,他們的攻擊卻耽誤了蔣凡他們離開的時機。

  塵埃落定,蔣凡起身環顧四周,確認安全後,拉起躲在身下的阿峰和綠無。

  綠無十分害怕,即使蔣凡已經確認安全,她仍然顫抖不已。

  阿峰則顯得鎮定許多,或許是因為從小就經歷過風雨,這樣的情況還不足以讓他畏懼。

  「大家都還好嗎?」蔣凡輕聲問四周,但除了他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響。

  蔣凡又追問了幾句,卻無人回應。

  「他們是不是離開了?」綠無低聲問道。

  阿峰也焦慮地看著蔣凡。

  蔣凡搖頭,「可能是被氣流捲走了,沒事,我們走吧。」

  綠無拉著蔣凡,「我們不等等他們嗎?萬一他們回來找我們,我們走了,豈不是讓他們白跑一趟?而且如果他們遇到危險,我也能及時救助他們。」

  蔣凡沉聲道:「他們不會有事的,要說危險,我們現在的情況才最危險。」

  儘管綠無理解蔣凡的話,但她仍然很擔心。

  蔣凡安慰道:「放心吧,他們都順利出去了,我向你保證!」

  「好吧,卞老說跟著你就行,既然你都保證了,我肯定相信你。」綠無無奈地說。

  蔣凡開玩笑道:「萬一我只是逗你的呢?」

  「啊?」綠無瞪大眼睛看著蔣凡,「你不是說他們會沒事嗎?」

  蔣凡搖頭,「你這丫頭真好騙,小浩十歲的時候,恐怕都能騙你好多次。」

  「你……你說誰是丫頭!」綠無生氣地反駁。

  阿峰先是驚訝地看著綠無,然後疑惑地看著蔣凡,似乎也在尋找答案。

  蔣凡笑道:「肯定是卞老給了你變聲的藥,才讓你有了男孩的聲音,但你的真實身份騙不了我。」

  綠無向後退了兩步,雙手緊緊捂住領口,不安地看著蔣凡,「你……你怎麼知道的!」

  蔣凡搖頭,「有些秘密不能輕易透露,但確實沒什麼能瞞過我的眼睛。不過你放心,雖然我一開始就發現了,但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綠舞轉向阿峰,阿峰下意識地也後退了兩步。

  但很快,阿峰疑惑地看著綠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後退。

  蔣凡突然說:「其實你瞞不了多久的,出去後大家必然要同吃同住,所以你最好以真面目示人,不然別怪我沒提醒你。」

  「對了!」蔣凡突然想起什麼,「你的名字最好也改回去,綠舞姑娘。」

  阿峰驚訝地看著蔣凡和綠舞,如果他能說話,一定會給蔣凡豎大拇指,再配上一句「臥槽,牛逼!」

  綠舞無奈地嘆了口氣,「果然卞爺爺說得沒錯,蔣凡學長機智過人,秘密頗多。」

  「卞老過獎了,只是多虧了我的眼睛。」蔣凡笑著說。

  綠舞再次緊緊捂住領口,手臂還遮住胸前。

  蔣凡尷尬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

  阿峰也對蔣凡投來異樣的目光,這讓蔣凡更加尷尬。

  綠舞解開頭上的髮髻,一頭墨綠色的長髮飄然垂下,然後雙手在臉上揉了揉,一張白皙的美人臉露了出來。

  阿峰看著綠舞的變化,目光有些呆滯。

  蔣凡敲了敲阿峰的後腦,「走吧,先出去再說。」

  說完,他領著阿峰和綠舞繼續在黑暗中摸索。

  自從知道綠舞是女孩後,阿峰似乎有意保持距離。

  這讓蔣凡覺得有些好笑,不時調侃幾句,三人笑笑之後,也算是一種消磨時間的好方法。

  大約過了兩天。

  不遠處的打鬥聲吸引了蔣凡三人的注意。

  原本打算避開戰鬥的綠舞和阿峰,卻被蔣凡帶到了那個區域。

  蔣凡靠近後,看到激戰的雙方,讓阿峰和綠舞躲在原地,然後沖向激戰的一方。

  原本勢均力敵的雙方,由於蔣凡的突然介入,瞬間改變了局勢。

  不久後分出了勝負,戰敗的一方撤退時,蔣凡也拉住了那兩人,不讓他們追擊。

  「天雷兄,南旬兄,好久不見。」蔣凡笑著打招呼。

  「真是多虧蔣兄及時支援,否則怕是要再打一陣才能分出勝負。」張天雷笑著拍了拍蔣凡的肩膀。

  一番交談後,得知張天雷和南旬也是與其他人失散,蔣凡便邀請他們一起走。

  張天雷和南旬爽快地答應下來,不說別的,有朋友在身邊就很激動,加上蔣凡驚人的戰鬥力,自然為他們增添了一份保障。

  蔣凡帶著張天雷和南旬找到綠舞和阿峰,分別做了介紹。

  尚武的戰帝國百姓,雖然有些人會有門戶之見,但張天雷和南旬並不在此列。

  直率的張天雷和謙遜有禮的南旬很快與阿峰和綠舞成為了朋友。

  就這樣,五人並肩前行,一路上除了不可避免的一次戰鬥外,沒有再遇到什麼麻煩。

  當然,這也多虧了蔣凡的領路,他一直用精神力探測前方,對他來說不算難事。

  漆黑的洞穴,反而給了蔣凡一個適合修煉魂體的地方。

  一塊巨石上,蔣凡像老僧入定般坐在上面,張天雷和南旬靠在巨石下休息。

  只有綠舞很緊張,不斷地左顧右盼。

  坐在巨石上的蔣凡表面上平靜無波,實則體內暗藏著洶湧的波動。他全速開啟吸收能力,悄無聲息地汲取洞穴內殘留的零星規則之力。這些規則之力如同之前那個神秘人展示的那樣,化作縷縷細線,與蔣凡的身體各部位相連。

  洞穴內為何會有殘留的規則之力?原因在於頻繁的戰鬥,各方都動用了規則之力。這個洞穴雖大,卻更像是一個封閉的空間。被引發的規則之力無法回饋天地,只能在洞穴內消散。而且這個洞穴歷史悠久,數百上千的挑戰者不僅留下了足跡,還引發了應對氣流攻擊的規則之力。再加上隨機氣流的攪動,點點星光瀰漫各處。那些漂浮的規則之力就像無家可歸的孩子,響應蔣凡的召喚,紛紛湧來。

  蔣凡發現,這些規則之力進入體內後,並未像以前那樣儲存,而是直接點化肌膚,融入血液,貼附骨骼。然而漸漸地,他發現自己身體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量。越來越多的規則星海湧入他的體內。

  「哼!」一聲低沉的呻吟,蔣凡的七竅滲出血來。他試圖停止吸收能力,卻發現無能為力,只能不斷接受規則星海的侵襲。勉強睜開雙眼,他的眼白已完全泛紅,眼角的血跡更顯得恐怖。下方的張天雷等人也察覺到蔣凡的變化,都顯得手足無措。

  起初他們以為蔣凡受到了攻擊,但幾人試探性地攻擊周圍幾里範圍,一無所獲,才意識到是蔣凡自身出了問題。阿峰更是焦慮地扯著綠舞的衣袖,由於無法說話,只能通過劇烈的搖晃表達內心的不安。綠舞簡單安慰了阿峰幾句,然後上前說:「讓我試試。」

  只見綠舞雙手合十,閉目祈禱,嘴唇微動,不知在默念什麼。漸漸地,綠舞全身散發出綠色的光芒。當她抬頭看向蔣凡,伸出雙手,引導那柔和的綠色光芒向蔣凡而去。蔣凡此刻非常尷尬。原本規則星海就快要撐破他的肉體,現在再加上綠舞完整的生命規則,情況太糟糕了。

  很快,綠光包裹住蔣凡,另一端連接著低聲吟唱的綠舞。這一招對綠舞來說負擔極大,通常治療只需些許規則之力就能撫平傷痕。但現在蔣凡的情況不明,她只好動用生死攸關的禁術。隨著生命規則的介入,動盪的規則星海開始統一,抵抗完整的生命規則。

  蔣凡發現統一後的規則星海不再動盪,他的肉體得到了暫時的緩解。但生命規則也無法抵擋無數規則匯聚成的星海之力,正在步步敗退。引導生命規則的綠舞此時也開始嘴角滲血。

  阿峰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卻無計可施。突然,他想起什麼,拿出那枚附魔吊墜,靜靜地掛在綠舞的脖子上。吊墜一掛上,似乎觸發了某種機制,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看到這一幕,阿峰更加擔憂,他知道吊墜已處於激活狀態,能釋放一次雷電防禦,但能否對當前情況有效,他並不清楚。張天雷和南旬在一邊也看得心驚膽戰,但也無能為力。

  看著綠舞的情況,蔣凡十分擔憂,生怕因自己的失誤連累了綠舞。但綠舞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她已經了解了蔣凡的狀況,而且開始有些效果,只是自己的實力尚弱,所以她不惜調動生命氣息,拼命引導生命規則對抗無數規則之力。

  很快,蔣凡體內的規則星海一點點吞噬著生命規則。眼看形勢不妙,蔣凡不知為何想起了初代先知傳授的引導他人修煉魂體的方法。既然其他事情做不了,就算要死在這裡,也要為下界做最後一件事,對阿峰那邊的歉意只能下輩子再說了。蔣凡的魂體脫離體外,對綠舞伸出一根手指,精神力化作細線,從蔣凡指尖鑽出,直刺綠舞額頭。

  綠舞突然渾身一震,生命規則頓時萎靡,綠光也逐漸黯淡。眼看即將獲勝的規則星海一鼓作氣,瘋狂吞噬生命規則。儘管綠舞此刻面無表情,但雙眼閃過一抹綠光,雙瞳中的紅色光圈閃爍。生命規則仿佛得到了加持,再次綠光湧現,比之前更加翠綠,如同翡翠般緊緊包裹住蔣凡。

  有了精神力融入生命規則的幫助,綠舞也逐漸顯得輕鬆起來。不久,綠舞散去生命規則,抹去嘴角的血跡,倚在巨石邊,喃喃道:「蔣凡學長沒事了。」說完,低頭看了看脖子上的吊墜,昏睡過去。

  南旬上前檢查後說:「只是過於勞累睡著了,沒事的。」阿峰聞言,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抬頭看向蔣凡。雖然生命規則幫助蔣凡平息了規則星海的躁動,暫時阻止了後續的規則之力,但體內殘留的規則星海仍是一股強大的力量。蔣凡只好藉助體內殘存的生命規則,加上精神力的加持,進行梳理工作。

  現在五人小隊,一人昏睡不醒,一人靜坐不動,剩下的三人中還有一個戰鬥力不強。張天雷、南旬和阿峰商量後,決定先留在這裡,等蔣凡或綠舞醒來再說,即使放棄入學名額,也要確保蔣凡和綠舞的安全。

  就這樣又過了三天,綠舞甦醒,但身體消耗過大,十分虛弱。仔細看,綠舞美麗的臉上似乎多了兩條淺淺的皺紋,這是賭上生命氣息的代價,儘管只是一瞬,但也消磨了綠舞不少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