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蔣凡古等人各自啟程前往聖地之際,下界的各個大陸都有精英弟子,共同朝著同一個目標進發。
在羅摩大陸。
「只有這三個?」一位中年男子向直屬官大人詢問。
直屬官大人面前的這個人,正是來接應學員的,自稱老廖。
老廖的長相粗獷,一頭短髮顯得十分幹練,說話嗓門大,舉止豪放,不拘小節。
儘管給人的印象如此,但他的實力確確實實很強。
老廖竟然跑步來到羅摩城,可以想像他跨越數個大陸,翻山越嶺,涉水潛海,可能腦子有點不正常。
直屬官大人邀請老廖私下較量一番。
使用了妖獸氣息的直屬官大人也沒占到便宜,僅一擊就認清了雙方的差距,舉手認輸。
隨後,直屬官大人請老廖先吃飯,他去召集學員。
等直屬官大人返回王城時,看到一幕讓他瞠目結舌的情景。
老廖面前堆積的碗碟足有幾十個,疊起來差不多有半個孩子那麼高。再看地上,同樣擺放著數十個碗碟。
直屬官大人叫來宮人,才知道老廖足足吃了大約五十人的酒菜,地上的和桌子上的碗碟都沒來得及收拾。
宮人退下後,直屬官大人帶著身後的三人走近老廖。
老廖一看只有三人,便開口詢問。
直屬官大人點點頭說:「兩三人是我們羅摩大陸年輕一代的天才,這兩人是城主親自挑選的。」
說著,直屬官大人示意了一下身後的兩人。
然後指著剩下的一人說:「他是金剛密林的統領大山和泰戈送來的,我想應該沒問題吧?」
老廖看了看直屬官大人身後的三人,目光在那個來自金剛密林的年輕人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妖獸一族嘛,有什麼問題,到時候不只他一個。」老廖大大咧咧地說。
然後看著那年輕人說:「既然是妖獸一族,到時候別給妖獸丟臉,否則別說別人,我也會揍你一頓。」
「您……前輩也是妖獸一族?」那年輕人行禮後問道。
老廖擺擺手,「跟種族沒關係,你是跟我走的,表現不好我丟臉,不揍你揍誰?還有你們兩個,一樣,敢丟人就等著我的拳頭。」說著,對著三人揚了揚拳頭。
直屬官大人身後的三人,雖說是妖孽般的存在,但面對老廖,還是有些膽怯。
老廖身上仿佛自然而然散發出一種威壓,雖然舉止粗魯,卻讓人敬畏。
見三人微微點頭,老廖看著直屬官大人,「你們不是還有人要去嗎?他們不送人過去?」
直屬官大人搖搖頭,「他們沒派人來,可能是能自己交接,畢竟每個據點都有自己的秘密,留一手也是可能的。」
老廖撓了撓頭,嘀咕著:「就三個……算了,笑就笑吧,你們三個不准在實力上丟人,記住了嗎?誰挑釁或者怎樣,就揍他!我的人不能窩囊!」說著,老廖再次看向三位妖孽青年。
三人似乎恢復了一些勇氣,紛紛點頭,目光堅定。
老廖起身說:「那走吧。」
直屬官大人問:「用傳送站去哪裡?我去安排。」
「傳送陣?」老廖微微一笑,「跟我老廖走的,誰需要那玩意兒,當然是怎麼來怎麼回去,正好一路修行。」
說完,看著三位青年,「你們要是掉隊,我可不會去救你們,連這條路都走不了,也別出現在那裡了。」
三人重重地點點頭。
直屬官大人最後無奈又擔憂地送他們四人離開了王城。
四人離開後,羅摩城主出現在直屬官大人身後。
「輸了?」羅摩城主一手搭在直屬官大人的肩膀上問。
直屬官大人點點頭,「用了那一招,還是有很大差距。」
羅摩城主輕輕拍了拍直屬官大人的肩膀,「勝敗乃兵家常事,能看到就意味著還有進步的空間。」
「嗯,受教了。」直屬官大人點頭回應。
羅摩城主望著已經消失的四人,「輸給他也無需沮喪,畢竟他曾一拳之力,生生打碎一處懸崖,僅憑自身的氣勢就能嚇退數十人。」
直屬官大人轉頭看著羅摩城主,「城主大人認識這位老廖?」
羅摩城主搖搖頭,「只是聽說過名字和一些事情,真人我還是第一次見,而且他也發現了我,至於為什麼沒點破,可能是沒察覺到我對他的敵意。」
直屬官大人突然起了爭勝之心,「那城主大人和老廖,誰更勝一籌?」
「這誰知道。」羅摩城主沒好氣地甩出一句話。
但接著,他輕聲說:「常態下或許四六開,我占六成,如果他發起狠來,恐怕我這把老骨頭要散架了。」
直屬官大人聽後驚訝不已。
「二師父,為什麼我不可以去?」陸小丹坐在傅丹娜身邊,有些憂鬱和不解。
傅丹娜笑著摸了摸陸小丹的頭,「傻丫頭,去那種地方幹什麼,跟著師父還怕打不過他們嗎?」
陸小丹搖頭,「我知道二師父很厲害,可能比大師父還厲害,但是……但是……」
「但是小凡在那裡,對吧?」傅丹娜仿佛看穿了陸小丹的心思,笑著說道。
陸小丹低頭看著手中的兔子木雕,「他會遇到危險嗎?」
傅丹娜抬頭看著天空,喃喃自語:「現在他是否危險,所以沒有危險,將來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是危險。」
「二師父
少年國王離開議會廳後,獨自來到了京城的城牆之上。
他望著城牆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和快樂的百姓,心中充滿了安慰。不久前,他還只能藏在角落,無法以真實的面目示人。他目睹了李家和劉簡的勾結,一步步侵蝕著他父親的一切。
還好有徐家的牽線搭橋,聯合古家、南家、武家等幾家家族的力量,推翻了李家和劉簡的叛亂。在他父親康復期間,幾家也悉心照料,使戰帝國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元氣。
說起這位少年國王,他從未真正做過什麼,只是看著,等待著。這次父親被召回後,決定關閉擂台挑戰,並在議會廳與各位輔政長老商議了三天。
最後決定,暗榜的人想去就可以去,各家族子弟經過篩選後也能前往。對此,少年國王非常擔憂,已經不止一次向父親提出異議,希望能減少前往聖地的人數,以減少戰帝國可能遭遇襲擊的風險。
但父親總是讓他向前看,看得更遠一些。
「少年國王。」一隻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
在戰帝國中,敢這樣做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行事無所顧忌的金泰,但他從不稱呼少年國王為「少年國王」。另一個就是眼前這位一同成長,親如兄弟的徐家少主。
如今,徐家少主也正式成為徐家家主,老主人退位讓賢,安享晚年,現在他只期待徐家少主能早日像張家次子張天雷那樣,娶妻生子,沒事逗逗孫子孫女,享受天倫之樂。
「徐兄。」少年國王轉頭望去。
徐家主站在少年國王身旁,同樣眺望著戰帝國的景色,「百姓安居樂業,家族間的勾心鬥角少了,不說夜夜歌舞昇平,至少也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這樣的安穩生活,真好。」
少年國王點點頭,「是啊,百姓想要的很簡單,父親也是,現在也算是實現了父親的心愿。」
徐家主身體前傾,微微探出城牆。
「小心!」少年國王緊張地提醒道。
徐家主毫無懼色,兩手一撐,直接跳上了城牆。少年國王連忙上前抓住徐家主的雙腿,想幫他穩住身形,防止他摔下去。
徐家主說:「少年國王,我原本可以自己保持平衡,你這樣做雖然看似在幫忙,也能在危急時拉我一把,但更可能無意中將我推下去。」
少年國王聞言連忙鬆開手,後退了兩步。
徐家主跳下來後,拉著少年國王靠在城牆上,「剛才你明白了什麼嗎?」
少年國王搖了搖頭。
「有三點可以告訴你。」徐家主伸出三根手指,對著少年國王晃了晃。
「第一,我跳上去後告訴你我可以自己保持平衡,這就像是戰帝國本身,它有自己的命運,而這些命運除了天命之外,還包括家族和百姓,我們每個人都是命運的一部分。」
徐家主看著城下忙碌的百姓,「你看,百姓的安居樂業,不也正是維持戰帝國根基所在嗎?只要你和國王大人真心為民,我敢說,即使我們戰帝國再次遭受襲擊,百姓也會沖在前線,保衛他們的安寧。」
少年國王似懂非懂地撓了撓頭,但也沒有反駁。
徐家主繼續說:「戰帝國的命運有其長短,就算最終帝國滅亡,也只能說是命運的終結。我們要做的,是如何增強和延長國運,不是嚴防死守,步步為營是好事,但如果過於收縮,也可能先從內部崩潰。所以,調整寬鬆的尺度,也是你要學習的。」
少年國王點頭,看向下方的生活景象。
「第二點。」徐家主伸出第二根手指,「剛才我跳上去後,出於擔憂,你上前幫我扶住雙腿穩定身形,這是因為你心地善良,樂於助人,這對身邊人和百姓都是好事。但我只說了一句話,你就退縮了,這就是問題。」
「可是...不是徐兄你說...」少年國王想要解釋。
徐家主點點頭說:「是我這麼說的,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以後無論什麼事,都要學會分辨,不能因為別人說什麼就退縮,就打消自己的想法。可以聽取別人的建議,但更要清楚後再做判斷,一旦決定就要堅持下去。否則,三天兩頭改變,將沒有人再對你產生信任。錯了就改正,對了就堅持,而且作為少年國王,除了堅持,還要靈活多變,看得遠才能提前部署更多,應對可能發生的變化。」
「徐兄是指父親...」少年國王問道。
徐家主搖頭說:「是也不是,我用這件事來引導你,但更希望你能看到更多的東西。國王大人聽取建議,做出決定,然後堅持到底。當你只關注這件事時,國王大人已經部署了邊境防禦,給各族下達了指令,對那些沒有選擇前往聖地的高手給予了優待,感謝他們留在戰帝國的選擇,還有其他許多行動,都是針對這次事件的。而你只看到了很多中堅力量的離開,卻沒有關注其他,這是不好的。」
少年國王愣住了,他確實不知道父親還做了這些事情。看來回去後,他需要多向父親詢問,看看自己能做些什麼。
少年國王無法忍受自己再次無所作為地坐享其成。
徐家主看著沉思的少年國王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至於第三點,就更簡單了。」
說完,趁少年國王不注意,雙手托起他的腰身,直接把他舉到了城牆上。這一連串的動作讓少年國王內心一陣慌亂。
「站穩!」徐家主大聲提醒道。
少年國王慢慢穩定身形,只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腦袋卻輕得可怕。他垂下雙臂,緊緊抓住長衫。
徐家主看著少年國王的緊張不安,也跳上了城牆,站在他身旁,「感覺怎麼樣?」他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