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稚童之手

  命運之輪竟然降臨在了一名稚童之手,而且贈予了這幼童驚世的技藝。這無疑證明,此子能擁有這般強韌精神力量,乃是受惠於冥冥中的造化之力。蔣凡心中的困惑煙消雲散——那些村莊的民眾何以肉體雖在,卻靈魂全無?就算不曾修真,靈魂也不應銷聲匿跡。答案已昭然若揭,所有的靈魂皆被此子利用命運之輪汲取,強化自我。

  此刻,蔣凡看向孩童的眼神中充斥著厭惡與憤怒,如望著世間最為邪惡的匪徒。「你所說的謊言?」蔣凡質問道。孩子卻默不作聲,只一心算計怎樣奪取他的命運之輪。蔣凡冷笑:「顯然每一面命運之輪的碎片都有獨特屬性,你的擅長吸取魂魄,增強力量。但遺憾的是,我的則是預見能力,我知道你的動作,看穿你的軌跡,勝利絕不可能屬於你。」

  孩子的臉上並無驚訝之情,反而平靜回應:「要說了解,我想我比你更懂這神秘的命運之輪。是的,你可以預見到一切,但是兩個隱患,你可曾考慮過?」時間猶如停滯,二人凝眸相對,仿佛穿越到另個維度。蔣凡提議:「那就講講看。」

  孩童伸出雙指:「不錯,你預知我行動的同時也束手無策,對吧?」他猖狂的大笑:「再來,精彩之處在於,碎片尚未交融,的確相互克制。正如你預測我行動,但我不能吞噬你的魂魄,然而不要忘記,精神之力即為魂之根本,你的力量,恐怕遠不如我。」蔣凡愕然,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事實:「只要有我在,總有機會!」孩童戲謔地一笑:「確實,只是,新生的命運之輪或許只能成為空洞的裝飾。如果你明智地送給我,我可饒你不死。」

  蔣凡審視著他,疑惑道:「怎覺得你前後迥異,難道懶得繼續偽裝?」孩子答曰:「拖延?沒問題。尚家村是我源源不斷的力量源泉,繼續下去,敗者終究是您。既然你想了解,那我就直言不諱,我不僅是這個孩子的主人,也是先知的門生!」蔣凡聞言震驚不已,內心暗自誹議:「這老傢伙竟玩我,這事他竟一字不提?」

  強裝冷靜的蔣凡問:「先知怎能收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孩子掩口笑:「的確不會。剛剛疏忽了解釋,我的並非兩個身份,而是一個人的雙重存在!」蔣凡想到背後的三座墓冢,疑惑更深一層。根據孩子之前的講述,應該是同一人。顯而易見,那故事純屬杜撰,若為真,孩童求助於這位先知門生後,二人融合?

  蔣凡搖頭,目光觸及孩子的命運之輪,謎題隨之解開——想必是吸收了孩子的魂魄。不過,為何吸收之後還能顯現出輪迴呢?蔣凡疑惑不解。孩子淡定地盯著蔣凡,耐心等待時機奪取他的命運之輪,他堅信,困在這尚家村的蔣凡已是砧板上的魚肉。

  蔣凡深知倉促進攻會得不償失,二人陷入了持久的對峙,兩枚碎片如無線電波般快速旋轉,形成一股奇異的電磁場。陡然間,孩童眼中的輪迴碎片戛然靜止!蔣凡料想,必是那柔和一面干預。憑藉直覺,他迅疾出手。

  這剎那間的停滯,給了蔣凡巨大的優勢。一瞥未來的微縮景象浮現在眼前。一位絮絮叨叨的身影赫然出現在虛幻的圖景里。雖然不明緣由,但當孩童動手的一剎那,蔣凡已有了新的策略!

  命運之輪重新高速旋轉,而此刻孩子猙獰憤怒,咆哮著:「你為何要袒護他!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你!你為何這樣對我!」話罷,只見黑氣在他周身翻騰冒出,更多陰霾自村莊湧入森林,纏繞著這孩子。樹木凋零,雜草枯黃,森林陷入死寂。

  眼見著蔣凡步步逼近,他的眼神越發兇悍。一隻手往前伸出,掌中凝集著淡淡的白色光源。孩子像發狂的惡魔般奔向蔣凡。二者相距只在咫尺之際。

  蔣凡猛地分離命運之輪碎片,使之懸在頭頂上方。見此情景,孩子抬頭張手,竭力企圖觸及飛離體外的命運之輪。蔣凡趁機猛擊,將白光打入孩子體內。「啊!」伴著孩子的慘叫,一束透明光線自其體內噴涌而出。

  孩子豁了出去,不再顧及其他,而是雙手握住命運之輪,硬生生壓向額頭。剎那之間,蔣凡的靈魂也被黑色氣體侵染。他站在原地,低頭望著那雙染黑的手和蔓延至雙臂雙腿的黑暗,臉上掠過一絲苦笑。

  轉身,一具透明的童魂憂慮地望著他。「為何如此?」孩童低語。蔣凡咬緊牙關,豁然回答:「沒什麼理由,只想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