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憨厚地笑了笑，「您這麼說就見外了，其實店裡面偶爾會有茶葉渣滓，這些自然是不適合給客人品嘗的，丟掉又實在可惜，不如擺在門口讓人歇腳解渴，這樣一來也能吸引些客人，我們並不指望藉此賺錢，只是想為那些有需求的人做點實事，他們得到了實惠，我們老闆心裡也踏實，即便虧本也不過就是些開水罷了，這筆帳無論如何都是划算的，您說是吧？」
蔣凡細細琢磨小二的話語，覺得他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但是如果有貪婪之人，或者是手腳不乾淨的傢伙，豈不是既損失了茶葉又搭上了器具？」
小二搖搖頭回答：「他們就算是把我們的碎茶葉和涼茶全喝了又能怎麼樣呢？填不飽肚子也發不了財。您提到的情況確實可能存在，但我們總不能因為要防範那少數幾個人，就忽略了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吧。至於那些偷雞摸狗的，這裡也就幾張長凳和一個水桶，我們老闆很大度，真要偷，隨他們便是。」
邊說著，小二又偷偷瞥了幾眼仍在熟睡的那個男子，然後神秘兮兮地對蔣凡說：「您別看這些東西不起眼，就算老闆白送給那些心存貪念的人，他們恐怕也不敢接手呢！」
蔣凡也朝那名男子望去，「看來你們老闆還是有些背景啊。」
小二微微點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老闆是這麼說的，但我確實沒見到過有人動過這些東西的心思，也許真的就是這樣吧。」
雖然不清楚老闆的具體情況，但蔣凡對眼前這位小二的看法卻有所改觀。
他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說道：「你在這兒真是屈才了。」
小二連忙擺手，「哪裡哪裡，可能是我的話剛好迎合了您的心意罷了。人生總是會遇到一些突如其來的困境，順應自然未嘗不是一個應對方法，但如果能在關鍵時刻伸出援手，那份溫暖或許就能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每個人的力氣終究有限，但如果願意互相幫助，『我幫你，你幫我』這樣的事情不是很常見嗎？」
蔣凡聽後微微皺眉，感覺小二的話似乎另有深意。
小二嘿嘿一笑，「扯遠了，客官您是打算在這裡歇歇腳呢，還是要進店坐坐？」
「本來我是隨意的，但聽了你的介紹和你們老闆的講究，如果不在這裡坐一會兒，怕是以後都會惦記著呢。」蔣凡笑著走過去，在一張空桌子旁坐下。
小二跟在他後面，「既然客官要品茶，那就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請您多包涵。」
蔣凡疑惑地問：「品茶還要回答問題？」
小二點點頭解釋道：「這是我們店裡的規矩，不同的人適合喝不同的茶，這樣才更合適，也是為了留住回頭客。」
蔣凡覺得挺新鮮，答道：「那你就問吧。」
小二笑容滿面地問：「第一個問題，客官您是修煉者嗎？」
蔣凡微微點頭。
「第二個問題，客官您是否有疾病或傷病？」
蔣凡再次點頭。
小二繼續問：「第三個問題，客官您是否尊重所有生命？」
蔣凡環顧四周，並未發現有何異常，於是也點了點頭。
「第四個問題，客官您相信命運嗎？」
蔣凡仍舊點頭。
隨著小二的這幾個問題，蔣凡感到有些迷茫。
「最後一個問題是，客官您是否願意赴死？」
話音剛落，蔣凡頓覺周圍天地翻覆，仿佛靈魂離體般痛苦不堪。
耳邊隨即傳來嘈雜的聲音，蔣凡緊閉雙眼，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四肢仿佛失去了知覺。
腦海中不斷閃過模糊的畫面，但他無法看清其中的內容，只有閃爍不定的光影。
這時，蔣凡想起了酒老鬼一直告誡他的靜心之道。
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調整呼吸節奏。
慢慢地，周圍的混亂依舊，腦海中的景象仍然快速流轉，但蔣凡的內心卻仿佛超脫物外，一片寧靜。
「客官，請品茶。」
小二的聲音在蔣凡耳邊響起，五個字如同清風拂面，瞬間驅散了他的困擾。蔣凡立刻清醒過來。
睜開眼睛，通過精神感知，蔣凡發現自己一直坐在原地，周圍的一切並未有任何改變。
他摸了摸額頭，發現並沒有出汗，但剛才的確覺得自己已被汗水濕透。
蔣凡困惑地搖了搖頭，轉向站在一旁微笑的小二，問道：「這是什麼茶？」
小二笑著說：「這是專為您定製的茶，我們這家店並非普通的茶館，每款茶都是根據客人的特點精心調配，是每位客人的專屬茶品。」
蔣凡伸出手去拿茶杯，剛碰到茶杯便立刻縮了回來。
「這麼冷？」蔣凡驚訝地看著小二。
小二回答：「茶具與茶本身是一體的，您看我們這家小店雖然簡陋，但在待客方面可是毫不含糊。」
說完，小二微笑著躬身離去。
蔣凡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眼前的茶杯上，茶香已經飄散開來，令人陶醉。他猶豫片刻後，再次伸出手去…….
握著冰涼刺骨的茶杯，寒氣沿著手指迅速擴散至全身。
蔣凡微微皺眉，但依然沒有鬆手。
輕輕聞一聞那濃郁的茶香，足以讓人暫時忘卻指尖的寒冷。
當雙唇觸碰到茶杯邊緣時，蔣凡仿佛覺得大腦被凍結了一般，飲茶的動作變得機械而遲鈍。
茶水滑過喉嚨，他竟不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此刻，他仿佛置身於一片竹林之中，四周寧靜祥和，微風吹過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不絕於耳。
奇怪的是，茶杯雖然冰冷刺骨，但裡面的茶水卻溫暖宜人，表面上看似毫無熱度，入口之後才感受到其中的奧秘。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蔣凡慢慢睜開眼睛，一直保持端杯姿勢的手臂此時才感覺到酸痛。
「嗯？」蔣凡驚訝地看著手中的茶杯，「這是……」
他不自覺地環顧四周，心中確信了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客官，您覺得滿意嗎？」小二不知何時已悄然走到蔣凡身邊，滿臉笑容地看著他。
蔣凡結結巴巴地問：「這茶……是怎麼回事？」
小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回答道：「客官只需要回答滿意或是不滿意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我們店一概不知，您自己體會就好，此事只能意會，不可言傳。」
蔣凡微微點頭，「滿意，很滿意。」
小二笑著說：「客官眼光獨到，我們店始終堅持以客為尊的原則，茶品更是童叟無欺！」
蔣凡放下茶杯，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袋，「請問需要付多少金幣？還是用晶石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