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姜姐姐也太可憐了,妾身也是做母親的,倘若肚子裡的孩子被人所害,妾身都恨不得去死。」
沈父不自覺的便回想起了他看到姜氏渾身的血,虛弱的躺在床上。
他默默了良久。
容氏見狀又提了幾句。
「如今三小姐要入宮待選了,這個節骨眼上若是姜姐姐出了事,那三小姐還能像平常一樣入宮嗎?」
容氏輕柔的替沈父捏了捏後背,男人聞言,果然心中不悅。
是啊,這件事他從沒有往深處想過,也許根本就不是後院吃醋。
現在聖旨已下,他已經將沈姝儀的名字都遞上去了,他絕對不允許沈姝儀入宮一事出任何問題。
「容兒,你好生歇息著吧。我去書房,拿領回來的絲線,吩咐下人去燒了吧。」
容氏點頭應是,目送他離開。
……
初雲閣。
「蠢貨,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虞氏氣的微微顫抖。
跪在下首的婦人戰戰兢兢,不敢說話。迎夏這枚棋子是無意間發現的,為了籠絡她,便賞了她一件緞面繡,誰知她這麼蠢,穿在身上招搖。
這下夫人不可能脫的了干係了。
「夫人,奴婢也沒想到,那迎夏就是看著精明,實則……」
眼見著虞氏的面色越來越陰沉,她也不敢再言語。
沈虞氏氣的指甲都掐進了肉里。
她謀劃了這麼久,本想著一石二鳥,除了容氏那個賤人,至於姜氏,她死了,沈姝儀哪裡還有心去選秀。
可是上天沒有站在她這邊。
沈默就去了幾次,姜氏就好命的又有了孩子。若不是她懷孕體虛,又過於激動,這毒本來是察覺不到的。
若是胎大,久而久之母體羸弱,最終就算到生產之日也是母子俱亡的下場。
至於沈姝儀在她眼皮子下搞得那些小動作,她又如何不知道。
春紅那賤婢,現在只是騰不出手收拾她。也是經此一事,她才看清楚沈姝儀並不是她表現的那麼人畜無害,聽話懂事。
如今沒有收拾了她,把她踩到谷底,等到她入宮承寵,必然是要反過來打壓她的。
她娘家勢微,大不如前,沈父這些年來也是與她貌合神離,表面尊重她,實則一顆心全撲在了容氏那賤人的身上。
可她自出生便是天之驕女,哪裡又受的了這樣的冷待呢?
她絕對不會讓沈默如願,也絕對不能忍受,一個賤婢的女兒能越過她的女兒去。
女人臉上扭曲的神情,讓房間裡的人都冷汗淋漓,陳嬤嬤心中也嘆息不斷。
小姐當年走錯了路,所以一步錯步步錯嫁了沈家。
這世道本就艱難,她的小姐卻偏偏看不開。
「夫人,您今日還沒休息,要不去小憩一會兒。老奴陪著您。」
沈夫人回過神,看著陳嬤嬤。這麼些年來,她自從出嫁後,身旁親近的也就這個嬤嬤了。
她悲從中來,不住的哭泣。
其他人見狀早已退出了房門,陳嬤嬤溫柔的撫摸著沈夫人的後背,無聲的安慰著她。
不久,哭聲漸止。
婦人越發堅定的抬起頭。
「嬤嬤,再過四日便是二小姐的大日子了是吧?」
「是,夫人,到時候還得您出面主持,畢竟您是沈家的主母。」
婦人冷笑著。
等著吧,她要送她沈家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