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戲。」
李煥在片場等著自己的戲,在此期間,他就會到處轉一轉。
「葛師傅?」
李煥看到葛師傅的戲馬上被吸引到駐足。
這是一場痛心疾首的哭戲。
講的是葛師傅看到心愛之人死去的故事。
「1,2,3,開始!」
李煥就遠遠的看著,安安靜靜的,目光盯著葛師傅的動作。
就見他跪在地上痛苦不已,說是嘶吼,卻又顯的脆弱無力。你能感受到一個男人失去摯愛的絕望和悲傷。
情到深處淚水自然而然的便流下來,沒有一點點去生硬擠出的痕跡。
葛師傅在戲裡哭的痛不欲生,李煥一直在感嘆,倒底要演戲多少年,才能有這樣的功力。
演技好到這麼重要的戲張導都是一遍過的。
李煥輕笑著準備離開,可是回頭看葛師傅竟然還趴在地上哭。
哪怕周圍的人都去叫他了,依然哭的不能自拔。
李煥緩步走過去後,正好看見有兩個工作人員把葛師傅扶起來。就見他整個人好像被扒了筋骨,毫無往日的神氣。又因為在這個場景灰頭土臉的,更添幾分辛酸與憔悴。
「葛師傅……」李煥看著他從自己身邊走過,注意到他臉上依舊悲苦,淚痕閃爍。
「走不出來了……」葛師傅低頭沉著聲說道。可是在看到大家眼裡的擔心後又立馬強顏歡笑起來:「嘿……沒事,一會就好了。」
李煥低垂著眼,自然不相信葛師傅的這番話。
怎麼可能一會就好了呢……
在戲裡,那可是他最愛的人,是希望比自己過的還好的人啊。
願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的人,在生死分別之後,又豈是如此容易平復心情的。
「原來……演員演戲太過投入,還真的會走不出來啊……」
李煥雙手插兜里,他不禁反思起自己當時那場哭戲。姐姐失去後,縱然是哭了,可是並沒有像葛師傅這般悲痛欲絕。
果然還是自己的問題。
不入戲。
他不禁回想一個問題,自己會做到這個地步嗎?
能做到這個地步嗎?
如果可以做到這個地步,那張導對自己一定會刮目相看吧。
想到這,李煥馬上就回到自己的小椅子,找到劇本研究。
「雨槐姐你看這裡……」
突然聽見有人叫張雨槐,他抬眼看過去。
誰知道原來張雨槐一直在看著他。
李煥愣了一下,馬上走過去,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雨槐姐,演員真的可以做到就是入戲入的很深走不出來嗎?」
張雨槐懵懵的看著李煥,隨後眼睛瞟向葛師傅那邊,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道:「自然可以,你剛才也看見他的表現了。」
「那雨槐姐你有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能不能教教我?」
哦天。
能從李煥嘴裡主動聽到請教演技。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那、那是自然。」張雨槐馬上仰起頭,雙手抱在胸前。
難得李煥終於認識到她是個大滿貫影后開始請教了,怎麼也得拽一些。
張雨槐:「我當時演了一部劇的女主,但是那部劇特別虐。女主的家人被男主殺光,然後也一直被男主欺騙……」
李煥聽到這個狗血劇情都無語的尬笑兩聲。
就這劇情女主還喜歡男主???
思想價值觀扭曲了吧……
「那部戲拍完之後我跟原來的男主角三天沒說話。因為實在是太可恨了!」她說著說著還握緊了拳頭,氣的咬牙切齒。
李煥:「那我要——」
「其實很簡單啊,你投入進去就好了。」
投入投入。
我當然知道如何投入了。
可是該怎麼投入才是正確的方法啊。
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李煥暗暗嘆氣一聲,轉過身朝著片場的方向走去。
張雨槐覺得難為情,她其實是知道該怎麼演,可是確實不會表達。
她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子攔住他,嚴肅道:「你之後可以看我演的,就是咱倆的對手戲。你看我怎麼個投入法。」
李煥愣了好久,他不禁低頭看了看劇本,眼睛不由的放大:「你說真的?」
「那肯定。」張雨槐信誓旦旦的保證。
她對自己的演技可是十分放心。
不一會,殷若和走過來看著張雨槐和李煥說:「哦,因為有演員一直過不去,所以你們的戲推到了明天。」
張雨槐嘴角揚起冷笑一聲,搖搖頭故作惋惜:「哎呀哎呀,沒辦法給你展示我的演技了。我那沉浸式演技無人能敵。」
李煥又看了下劇本,心裡暗暗道,大姐,你認真的麼……
殷若和都驚的嚇到瞳孔地震,看向李煥後便是兩個人尷尬的對視。
她馬上拍了拍張雨槐的肩膀,走過去用手擋著嘴小聲道:「雨槐,你看沒看明天你的戲份?」
張雨槐愣了下:「哦,沒看呢。」
「害……怪不得。」殷若和鬆了口氣:「我就說你就算性格霸氣外放,也倒不至於這樣。」
「哪樣啊?」看著這兩個人一直打啞迷,張雨槐不耐煩的道。
李煥:「下一場戲,是咱倆的吻戲。」
……
「什麼?!!!」張雨槐的頭機械式的一點一點的轉過來看著李煥,眼裡閃過一瞬的羞澀,但很快就被尷尬給充滿了。
這刻她腦子一片空白,如遭雷擊。
「哈哈……」她毫無感情的笑了兩聲,眼睛瞟向左邊,對上了殷若和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又瞟向右邊,看到李煥滿臉的無奈。
「你別別別別誤會啊!我真不知道下一場是吻戲。所以才說要投入表演給你看的。」
說著說著,她的耳朵已經紅的不行。笑容也是羞澀又靦腆。
「我知道。」李煥點點頭,隨後拿起隨身背的包:「既然下班了,就抓緊時間回家。」他探頭看了看天邊:「要變天了,再不回去會下暴雨。」
說罷,微笑離開。
張雨槐怔怔的看著他離開,完全還沒回過神來。
啪。
最後還是被殷若和一巴掌拍到後背給拍醒了。
「你沒事吧?」她問道。
張雨槐:「沒事啊。」
殷若和挑眉懷疑道:「你可是曾經被李煥親了個臉蛋就面紅耳赤害羞的不行,這次可是親嘴,你確定你沒事吧。」
「哼!」張雨槐轉過頭滿不在意的冷笑:「我好歹也拍戲快十年了,該擔心這種事情的,都是剛入演藝圈的小白花。」
殷若和看著她心裡默默道,說的好像你是個老油條一樣。
母胎單身27年,好意思裝的跟情場老手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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