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戲拍多了之後，李煥演戲小白的身份就暴露出來了。
「李煥，你看你這塊應該可以更加生氣一點。」
張導在給李煥指導，他猜著這個十八線小演員好像不敢對張雨槐發脾氣。
但是有一場戲就是必須要男主教訓女主在生死大事前的任性。
「你不要怕她啊……」張導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著李煥：「這場戲你一直過不去。是不是對張雨槐有什麼陰影？」
李煥：「昂……之前看過消息說、說她不是打人嗎？」
張導：「謠言你也信。沒事沒事，放寬心去演。」
「李煥！」
張雨槐喊了他一聲，雙手環抱在胸前，盛氣凌人的模樣令人不得不倒吸一口涼氣。
「我問你，這種戲有什麼過不去的？」
李煥糾結的看著她，自己是真的吼不出來。
「我再試一試。」
李煥緩聲說道。
「哎呀李煥啊，你還是太溫柔了。」張導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張雨槐小聲的說：「你現在想，你要是不罵醒她，她就會跑去送死。你不凶一點，溫溫柔柔的起不到效果的。」
「嗯好。」
李煥把導演的話認真聽到心裡去，馬上調整自己的情緒。但是他看著張雨槐走到自己面前，憋著的怒火又猛地被一盆隱形的冷水給澆滅了。
他眼神柔和起來，導演的教導全都飛去天際。
「你是不是對誰都發不出來脾氣？」
張雨槐說道。
「不是。」李煥翻看著自己的台詞本，平靜的又說了一句：「是對你發不出來。」
「嗯？！」
張雨槐一時錯愕，眼睛撲棱撲棱眨的跟電風扇一樣快。她扁了扁嘴，也不知道怎麼回應這句話。
不過心裏面啊，確實是開心的。
李煥把自己標註的密密麻麻的台詞本支在張雨槐的眼前，一臉平淡：「畢竟我認為，以黎淮的性格，根本不會對愛人那麼凶。他會一直寵著……愛她——」
「停停停！」
張雨槐紅著臉打斷，她現在是完全把李煥代成黎淮，自己代成他的妻子小冉。
「你還是罵我吧。怎麼這麼肉麻欸你。」
張雨槐別過頭，心情複雜。
後來那場戲又拍了幾次，李煥也慢慢進入到了角色里。
沒有經驗演戲真的會很困難。
凶過之後，劇本里寫的黎淮立馬把小冉摟在懷裡開始哄，於是呢，李煥也把張雨槐摟在懷裡，他的手輕輕拍在她的後背上：「小冉啊……剛才是我態度不好。」
叨叨叨說了一大堆台詞，張雨槐也沒有太認真聽。她就埋在他的胸口處，紅著臉半天沒有出聲。
此刻她竟然有在享受。
腦子裡都是粉紅泡泡。
演過這麼多戲，什麼時候會有這樣的感覺啊。
以至於導演喊「過」之後，她一個人站在原地，呆呆的看了好久的台詞本。
李煥回到小凳子邊，今天二十三場戲全部拍完，可以回家休息了。
「欸，李煥。」
《霧城》劇的男二號趙海洋走過來摟住自己的脖子：「走，我們約了幾個人一起去吃晚飯啊。」
「不去了」
李煥撇開他的手，冷漠的拿起衣服。
「又不讓你付錢，你看你走那麼急幹什麼？」
「……」
李煥回頭幽幽的看著他。
「你是覺得我付不起嗎？」他淡淡的問道。
「害……我也沒那麼說啊。你自己非要那麼想的。畢竟聽說你不是演戲很多年還是沒啥變化，挺可憐的。」
李煥默默的看著他，猶豫很久，簡簡單單的套上衣服轉身離開。
「喂！還真不去啊。」
趙海洋大老遠的喊他，還帶著點輕蔑的語氣。
李煥都當他放屁了。
不過，還是要亮一下家底的。
「餵？福伯，什麼時候來接我？」
「馬上到。」
電話那頭傳來蒼老慈善的的聲音，會讓人安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