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隱術

  大明寺後面是寺屆所屬的田產,植滿了蔬菜和各種果樹,那些果樹很有些年頭了,長得十分高大茂密。謝二劍追蹤到此便失去了那賊人的蹤跡,此刻正在果樹林間仔細地搜索著。

  不久前,謝二劍和那賊人激戰了十幾個回合,對方身手相當不俗,卻還不是謝二劍的對手,企圖翻牆逃跑時,後背結實地挨了一掌。

  謝二劍對自己的赤陽掌信心十足,料定那賊人中掌後身受重傷,肯定是逃不遠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謝二劍在果林中仔細搜索了兩遍,竟然沒找到那名賊人,那人竟像是憑空消失了。

  「奇怪了,難道這傢伙沒有受傷?」謝二劍百思不得其解,實在不信這邪,於是又仔細搜索一遍,結果除了那件丟棄在菜地上的僧衣外,還是一無所獲。

  「見鬼了!」謝二劍低罵了一句,轉身奔出了果園,向著山坡下搜索過去,山坡之下就是泗水河,河畔長滿了水草蘆葦。

  然而,謝二劍沿河搜索了一個來回,依舊一無所獲,甚至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最後只能悻悻地離開,返回寺中向徐晉稟報。

  就在謝二劍離開盞茶工夫,寺院的圍牆上竟然慢慢地凸起了一塊「牆皮」,並且迅速「長」出了四肢,從牆上輕盈地滑了下來,赫然成了一個體形墩實的漢子。這傢伙一落地便彎著腰,像只兔子般穿過果林,然後鑽進泗水河邊的蘆葦叢中消失了。

  徐晉見到謝二劍空手而回,不禁有點意外,二舅子向來不掉鏈子,這次竟然失手了。謝三槍亦難以置信地問:「二哥,賊人跑了?」

  謝二劍把那件僧衣扔在地上,悻悻地道:「那賊子武藝不見得有多高明,不過倒是挺能藏的,明明挨了老子一掌,翻出牆去便不見了蹤影,真是活見鬼。」

  徐晉不禁心中一動,對方武藝不俗,而且還故意換了僧衣掩飾行藏,顯然是有預謀的,倒是不像臨時見色起意,於是不動聲色地問道:「王大家近來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王翠翹此刻已經恢復了恬靜的美好模樣,搖了搖頭輕道:「沒有的。」

  旁邊的婢女秋雁插嘴道:「徐大人,我家姑娘向來與人為善,從來不會得罪人,依我看,定是花魁大賽惹的,有人想壞我家小姐的清白名聲,好讓我家小姐拿不了花魁,嫌疑最大的就是……」

  王翠翹連忙喝止道:「秋雁,無憑無據的可別胡說八道。」

  徐晉和衛陽不由都皺起了眉頭。

  正在此時,一隊捕快急匆匆地進了大明寺,原來是揚州縣令親自帶隊來了,渾身大汗淋漓,估計是收到消息後便立即趕過來了。

  「下官見過欽差大人!」這位揚州縣令忐忑不安地向徐晉行禮。光天化日之下,在治下的寺廟中發生這樣的事,偏偏還讓欽差遇見,追究起來,他這個縣令有不可推赦的責任。

  徐晉淡道:「周縣令來得正好,歹人竟光天化日之下在寺廟中擄人,此事實在悚人聽聞,務必查清楚,還王大家一個公道,亦給揚州百姓一個交待。」

  「是是是,下官馬上著人去查!」周縣令唯唯地答應著,並且立即派出捕快控制了大明寺,展開調查。

  徐晉雖然是欽差,但也不好插手地方的治安案件,把事情交給了周縣令後便離開了,順道把王翠翹主僕送回城中的花船。

  「哎喲,謝天謝地,我的乖女呀,嚇死為娘了,幸好平安無事。」秀春樓的金媽媽見到欽差親自把王翠翹送回來,既驚又喜,誇張地拍著肥碩的胸部,對著徐晉千恩萬謝。

  王翠翹對著徐晉和衛陽盈盈一福道:「謝過兩位大人今日相助,小女子感激不盡,只是眼下儀容不整,心緒不寧,改日再備薄酒向兩位大人致謝。」

  衛陽拱手道:「王大家剛受了驚嚇,是該好好休息調理,我們先行告辭。」

  徐晉亦微笑拱了拱手,與衛陽一道下了船離開。

  「哎……你這傻女,這麼好的機會地為何不向徐子謙討要一首好詞呢。」金媽媽見到徐晉和衛陽兩人下了船,不由埋怨道。

  「金媽媽,小姐今天差點就被歹人擄去了,也不見你關心一下,你眼裡就只有花魁大賽,根本不顧小姐的死活。」秋雁低聲道。

  「死丫頭翅膀硬了是吧,還敢訓起老娘來!」金媽媽作勢便要擰秋雁的耳朵,後者害怕地躲到王翠翹身後。

  王翠翹嘆了口氣道:「金媽媽,看在女兒的份上,便饒過秋雁這一遭吧。」

  如今王翠翹可是秀春樓的台柱,金媽媽還指望她奪魁呢,所以並不敢過份,悻悻地住了手道:「看在翹兒的面子上,且饒過你這死丫頭一次。」

  說完立即換了張笑臉道:「乖女啊,為娘不是不關心你,只是這次花魁大賽事關重大,若是拿不下花魁,咱娘倆的都不會有好下場啊。」

  王翠翹平靜地道:「媽媽放心,女兒會盡力取得花魁!」

  「這才是我的乖女兒,回頭下個帖請徐大人登船,記得要討一首好曲詞,嗯,我會讓商會那邊多派些人手過來,花魁大賽之前最好不要再到處亂跑了,免得出意外。」

  ……

  悅客樓是臨著河的一家酒樓,徐晉和衛陽兩人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紹興花雕和幾味菜餚對席而飲,透過窗口能看到泗水河畔停泊著的一排排花船。

  兩人默默地喝了兩杯,氣氛有些冷,徐晉正打算找個話題暖暖場,衛陽卻忽然問道:「子謙覺得今日之事是王大家花魁大賽的對手所為嗎?」

  徐晉反問道:「大師兄以為,為了一個花魁的名頭,至於如此不擇手段?」

  衛陽搖了搖頭道:「若只是為了花魁名頭,應該還不至於如此壞規矩,不過,這次的花魁大賽跟以往不同,牽涉的利益巨大,免不了有人鋌而走險。」

  徐晉心中一動,問道:「此話怎麼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