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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家人顯然號准了畢春的脈,七嘴八舌地送上彩虹屁,拍得畢公公像吃了人參果一般混身舒坦,四肢百骸通暢,差點沒有飄起來。畢家人又趁機讓晚輩們向畢春叩頭,畢公公倒也沒有小氣,每人封了十兩銀子的紅包,喜得畢家人心花怒放,更是賣力地承迎起來,把人家畢公公臉上的皺紋都夸出花來。
畢春的虛榮心得到了空前的滿足,不過這貨倒也促狹,明知大中午的,大家都肚餓了,他還故作不知,東拉西扯地拖延,直到大家都餓得眼冒金星,肚子此起彼伏地咕咕叫,他這才慢吞吞地吩咐開飯。
飯菜自然是極盡豐盛的,大部份菜餚畢家人甚至連見都沒見過,更何況畢家人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一上桌便都像餓死鬼投胎們撲上去海吃湖塞,畢公公則優越感十足地坐在一旁招呼,一邊奚落嘲諷,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和報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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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家三兄弟、婆娘、兒子、孫輩加起來,一共十八人,光是米飯就吃了近兩大桶,不是一般的能吃,不過,畢公公財大氣粗啊,每個月光是下面的番子孝敬上來就有上萬兩,這點花費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罷了。
終於畢家人都吃飽了,不對,應該是吃撐了,一個個東倒西歪的,畢阿大打著飽嗝,一邊用尾指剔牙道:「三弟呀,大哥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這次是託了您的福了。」
「可不是,什麼熊掌鹿膠野參……嘖嘖,人家以前連見都沒見過,作夢也沒想到這輩子有福氣吃到呢,都是沾了三哥您的光呀。」畢阿四婆娘諂笑著道。
畢阿二摸著肚皮道:「聽說這些玩意都好貴,剛才吃得急,倒是沒來得及慢慢品嘗一下。」
旁邊伺候的一名小太監撇嘴冷道:「你們知道這頓飯花費多少嗎?簡直是豬八戒吃人參果。」
畢家仿佛沒聽出小太監的嘲諷似的,紛紛問花了多少銀子,小太監豎起三根指頭道:「至少三百兩。」
畢家人紛紛吸了一口涼氣,敢情自己這些人一頓飯竟吃了老家的十幾畝上等水田,作孽啊,早知讓老三折成銀子給大家分掉算了。
畢春很滿意幾位兄弟沒見識的土包子面目,得意洋洋地道:「這算啥,你們兄弟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畢家三兄弟對視一眼,畢老大輕咳一聲陪笑道:「三弟啊,您現在出息了,人家都說那個……衣服好看了就得回老家。」
畢春哧笑道:「是衣錦還鄉,沒文化不要學別人拽詞。」
「呵呵,對對對,是衣錦還鄉,三弟你現在出息了,是不是抽時間回老家走走,拜祭一下俺們的爹娘,也讓他們倆老人家風光風光。」畢阿大陪笑道。
畢春的老臉頓時拉了下來,當年老子雖然經常罵他沒出息,但好歹供養他二十幾年,但是老娘卻狠心把他趕出了家門,這事他一直耿耿於懷。
「三哥,當年趕你走是俺們不對,俺們剛才也向您認錯道歉了,事情也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回去給俺們爹娘上柱香吧。」畢阿四嘆了口氣道。
畢阿四婆娘立即附和道:「是呀,公公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三叔您,婆婆生前也經常念叨三叔您呢,當初之所以狠心把你趕出門,只不過是想逼你自立,闖一份家業回來,用心良苦呀。」
畢春皺了皺眉道:「老太婆生前真的念叨過咱家?」
「可不是,俺就聽到過!」
「俺也聽到過!」
畢家人七嘴八舌地道。
畢春冷哼一聲道:「也罷,咱家便抽時間回去祭拜一下兩個老東西,不過今年的清明節已經過了,更何況兩老的墳地肯定也是破破爛爛的,咱家就這樣回去祭拜也忒沒意思,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把兩老的墳地大修一番,不要吝嗇銀子,花多少咱家都出得起,等修好了通知咱家,咱家來年清明前趕回去祭拜,那樣才倍有面子,才是給咱爹媽長臉。」
畢家三兄弟聞言大喜過望,紛紛豎起大拇指贊道:「還是老三你想得周到,就這麼辦,兩位老家若泉下有知,肯定也會高興的。」
畢春冷笑道:「這兩個老東西生前老是罵咱家沒出息,你們三個則是好的,誰知最後竟是咱家這個最沒出息的兒子出銀子給他們修墳。」
畢家三兄弟不由神色訕訕的,畢春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擲在三兄弟面前道:「這是一萬兩銀子,你們先拿去使,不夠了再問咱家,不過咱家醜話講在前,你們從中貪多少俺不管,但俺娘媽的墳一定要修得氣派,到時咱家回去看了若不滿意,仔細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畢家三兄弟盯著那萬兩銀票,差點眼珠子都瞪出來了,紛紛賭詛發誓,一定會把倆老的墳墓修成全河南最氣派的墳墓。
談完修墳的事,四兄弟的距離倒是拉近了許多,畢竟是同一個爹媽的血親嘛,打斷骨頭連著筋,接下來兄弟幾個便開始厚著臉皮向畢春提要求了。
畢阿大的兩個兒子,一個三十,一個二十七,都想在京中謀個一官半職,畢春答應了!
畢阿二三個兒子,都年滿二十了,同樣想在京中謀一份差事,畢春也滿口答應了!
畢阿四則自己想在京中謀一份閒職,然後給大兒子搞個鋪位做生意,而小兒子讀書有點天賦,他想讓畢春幫忙弄進國子監中讀書。
畢阿大有個十歲的孫子,叫做畢俊傑,同樣要弄進國子監中就讀,畢春統統答應了,而且眼見這個畢俊傑挺機靈的,長得也可愛討喜,於是便心血來潮認作了乾兒子。
畢家人見畢春有求必應,自然是皆大歡喜,從此在畢春家裡住下,靜候佳音。
畢春果真信守承諾,不用半個月便基本安排好了,唯獨畢俊傑的年紀太小,新任的國子監祭酒雖然是張璁一系的,但也不敢明目張胆把這個小屁孩弄進來讀來,於是此事便耽擱下來了。
畢春自覺事情沒辦成有點丟臉,於是親自找到張璁,讓他出面向國子監祭酒施壓,豈料竟被張璁直接拒絕了。
張璁雖然與畢春是盟友,但真正看中的還是吳皇后的潛力,其實內心是瞧不起畢春這種閹人的,更何況畢春這段時間實在太過份了,不斷要求這個要求那個,不僅在朝中大肆安插他的人,甚至賣官鬻爵,現在竟然還想把十歲的小屁孩弄進國子監讀書?
國子監可是全國的最高學府啊,文人的聖地,其他無關緊要的部門,畢春塞幾個人進去吃閒飯就算了,還想沾污文人的全國最高學府,沒門!
所以當畢春找到他時,張璁很乾脆地拒絕了,私毫不給面子,畢春氣啊,第一次與張璁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最後想用楊慎的案子來要挾張璁,結果張璁還是不鳥他,因現在楊慎的案子已經轉到刑部辦理了,而人家張璁就是刑部的老大,根本不用看他畢春的面色。
畢春沒轍了,最後只能把乾兒子畢俊傑安排進京中某名氣不錯的書院中就讀,不過在兄弟面前丟了面子的畢春卻是恨上了張璁,從此兩人的關係難免出現了裂痕,遠沒以前的緊密了。
張璁也不太在意,因為如今朝中幾乎是他張黨的天下了,皇上又信任他,倚重他們這幫人治國,所以現在的張璁已經不用再像以前那般需要藉助畢春的力量了,而吳皇后想把兒子捧起來當太子,反過來還要有求於張璁呢。
所以張璁已經不怎麼把畢春放在眼內,更何況他本來就瞧不起太監,當然了,假如畢春不是太過份,他還是會滿足的,實在是畢春有點不知好歹,需索無度,讓張璁越來越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