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這回誰也救不了他

  「葉忠興那日是坐你的車參加我大哥的婚禮的?」

  韓懷義這會兒沒功夫和他墨跡,他開門見山,並看著他的眼睛。

  朱玉林忐忑的一逼,全家都在抖。

  他心驚膽戰的說:「對啊。韓先生,他是通過我二妻弟認識我的,那日他說車壞了,我妻弟就讓我去帶他一起參加大先生的婚禮的。這是怎麼了?」

  「你妻弟呢。」

  「在啊。潘敏夫,你到底幹了什麼?」朱玉林立刻回頭,感情他二妻弟就在後面躲著呢。

  潘敏夫被白俄立刻揪了出來,但他賭咒發誓和葉忠興就是朋友,還有些生意往來,因為他運作焦煤供給葉忠興拿些錢。

  那天葉忠興請他幫忙他一口答應,就這麼簡單。

  「到底怎了,韓先生。」朱玉林問。

  他還真不知道。

  這件事在市井江湖和官衙巡捕房方面傳的轟轟烈烈,但對圈子外的人是保密的。

  所以朱玉林真不知情。

  韓懷義和他一說,朱玉林頓時一跳三丈高:「韓老闆韓先生,我可是服氣您的啊,您弄的建築協會讓俺跟著沾了光,俺謝您還來不及呢。」

  他急的老家話都給擠出來了。

  這貨是真要哭,因為他上個小姨太的弟弟惹事,害的他給韓懷義收拾。

  這次又是他另外個姨太太的弟弟參合了不該參合的事。

  偏偏這兩件事都是針對韓懷義的,他不瘋誰瘋?

  他這個妻弟潘敏夫都急的跪下了:「韓先生,我要是曉得這個情況,我打死也不敢讓我姐夫帶他呀,我還得第一時間告訴您才是。」

  那個容貌秀氣的女子也哭了起來:「韓先生,我家裡從來都說您有大本事,我家先生跟著您沾光,我們萬萬不敢對您有任何不恭敬的意思,我弟弟還和我說要是有日能跟著您做事,那才叫風光,他可是把您敬若神明的呀。」

  她還真沒瞎說。

  韓懷義確實是多少滬上後輩的偶像,雖然這個年代沒有偶像這個詞。

  多少人都想跟著他做事,潘敏夫就是其中之一。

  這貨也硬氣,見狀忽然拿起桌上的杯子砸上自己的腦袋,把謝苗都嚇得差點走火。

  他血流滿面著沖韓懷義道:「韓先生,就如家姐所說,小人從來對您敬若神明。家姐還因為上次那個賤貨的弟弟胡作非為教訓過小人,千萬不能仗著姐夫跟您的關係在外邊顯擺或者欺壓善良,我們也是窮人家出身,斷然不敢得志猖狂,何況還沒得志。」

  這種情況下,他的神態言辭都不會作偽。

  加上韓懷義了解朱玉林的脾性膽量,他只好道:「我知道了,但這幾日你留在家裡等我叫你。」

  接著他對朱玉林一嘆:「為了查案不得已如此,老朱,你別和我見氣。」

  朱玉林什麼意見都麼有,連忙說:「不敢不敢,韓先生,我妻弟確實有嫌疑,總得要查的,要是我的話也會如此的。」

  韓懷義又對他姨太太道:「打擾了嫂子。等這件事過去,就讓你弟弟來新羅馬吧。就當我給你家的賠罪了。」

  他順帶扶起潘敏夫:「男兒膝下有黃金,下次不可再如此了。」

  「韓先生,我真的能跟您做事嗎?」潘敏夫驚喜的問。

  「那還有假?你的才能我還不知道,但你的心我已經看到了。」韓懷義拍拍他的肩膀:「去洗洗血跡吧。」

  潘敏夫卻說:「韓先生,您能不能現在就帶著我,我不怕吃苦,葉忠興那廝利用我針對您,我想跟著您一起將他揪出來。」

  韓懷義打量了下斯斯文文的潘敏夫,道:「會英文?會船務?」

  「都會。」

  「你看,殺人放火我有的是人,而你的長處是在於做事。這幾日將太古洋行的情況整理一下然後告訴我。這才是跟我。」

  「明白了韓先生。」

  「你受的委屈和被利用的羞辱,我都會幫你解決的。」韓懷義說完沖朱玉林一拱手:「打攪了。」

  他帶人走後,朱玉林癱在沙發上猶不放心的問小舅子:「你一向聰明膽大,你可別真知情啊,那樣你姐夫可就死定了。」

  「我哪能呢!」

  「那你倒是因禍得福!」朱玉林擦擦汗:「但你以後跟著他做事可得忠誠不二。你看那些毛子走的時候對你笑,只要韓查理一翻臉,哪怕你是法國領事,他們都能立刻就能把你沉江都不帶眨眼的,所以跟著他做事要守住本分可別把自己真當回事。」

  「我曉得我曉得。」

  「當然了,你要是做的好,他絕不虧待!韓先生的口碑是有目共睹的。」

  「是。」

  這時他女人說:「韓先生可把我嚇死了。他手下那些毛子怎麼開的門啊。。。」

  「你嚇死了,我都快尿了呢!你看他斯斯文文哪裡來這麼大名頭?他對人仁義,但是你對不起他,他狠的呢!葉忠興這個白痴居然給他玩這套,你看吧,那傢伙這回是誰就救不了!」

  他說著忽然狐疑:「葉忠興的兒子糾纏過韓先生的大嫂,還被韓先生當街打成狗。按理說他沒這個膽氣吧。」

  韓懷義同樣在想這個問題。

  葉忠興吃飽了撐的幹這種不下不上的事情,既幼稚也令人作嘔。

  另外他還得不到什麼。

  還是說有人撩撥他順帶給了他什麼利益才驅使他這麼做的?

  這會兒馬莫耶已經打探得知葉忠興29日即坐太古輪船公司的火輪船隻去了內陸,方向不明。

  但已經太晚了,他便只打了個電話給魚兒這邊,然後先休息了。

  韓懷義得知這個消息後就通知嚴九齡:「明天早上把葉忠明給我請來,不要動手客客氣氣的就好。但告訴他這個事是他弟弟安排人幹的。」

  「明白了韓先生,韓先生您消消氣。」

  「我沒事的,對了九齡,自己不要賭,要是我再聽說我就剁了你的爪子,還有鴉片也不許碰。」

  韓公館的燈光熄滅後,韓懷義和魚兒坐在陽台上看著夜景。

  找到了幕後指使他的心情好了許多,人生難免遇到些突如其來的添堵,但這確實韓家現在已經強大到對手也只能靠這些噁心手段玩玩花招了。

  不過葉忠興只是一個人嗎?

  還是說,莫非這其實是葉忠興在太古洋行內部聽到了什麼信息,於是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