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元同意聯合軍演實在太乾脆了,痛快的程度讓商震很是吃驚,不過一想也是,換作是他,在平津這個鬼地方,被ri本人逼得ri子都沒法過,現在有人肯出頭頂包,肯定求之不得啊!
不過老宋並非無原則的答應,顯然是考慮到了朱斌冒險搶地盤的可能,限定前來參加作戰的不超過一個團的陸軍,一個團的空軍,海軍不限,反正他們上不了岸的。
在他想來,就算朱斌的兵力強大,也不可能憑一個團在這裡鬧出多大的風浪來,畢竟自己這裡一個集團軍,而ri本人也不可能放過那麼多的人上來引起不可收拾的麻煩,只要幫著他過了這一關,其他的再說!
商震答應派出一個團來參與,不過他顯然沒提前做準備,即便當晚發命令回去,部隊組織起來從河南開發,也得三天才能出行。
這方面就遠遠比不上朱斌,前邊同意了,馬上讓他們發出命令,防止下邊沿線的部隊不知道情況引發衝突,而後告訴宋哲元,部隊明天早晨就到!
馮治安等人一聽這個,頓時大吃一驚:「明早?!怎麼可能啊!就算他都早做了準備,部隊動員豈能是一句話的事?!從德縣到北平,怎麼也要百里地,火車也要跑一天!」
他這話的根據是,這年頭的火車速度平均只有三十來公里,三百公里得十個小時?而且路上還得停停靠靠的。不能馬上就給你把路都騰出來不干別的了?要是津浦路這條線還是很繁忙的。
宋哲元沒jing打采的嘆道:「能認無所不能。你們怎麼就知道,他朱漢臣沒有把一切都計算在內呢?他既然敢出手,必定算計周詳,此番,卻是要給我們來個下馬威?」
馮治安等人心裡對朱斌的好感頓時又下降一大截子。再怎麼說,平津也是他們的守御範圍,如此用心琢磨,這是要幹嘛?很不友好嘛!
不料宋哲元卻又嘿嘿笑起來:「這樣也好啊!我們想不到,ri本人肯定也想不到,等明天他們再想鬧事的時候。猛然看到朱漢臣的部隊,不知道要作何感想!吩咐下去,連夜給他們騰出營地來,嗯,就安排在離著ri本軍營最近的地方。」
ri本人今天都說了,明天是特殊的ri子,不鬧騰才怪。馮治安面seyin沉的答應一聲,趕緊去名人忙活去了。
所幸。這半年來,因為ri本人的步步緊逼,為了最大程度的忍耐,豐臺軍營周遭騰出老大一塊緩衝區,雖然營房校場啥的都年久失修了,湊合著用還是可以的。再說朱斌的手下用不用還是兩說呢,人家有錢,說不定連房子都搬來!
這種怪話不止一個人說了,甚至不排除最惡劣的結果,那就是朱斌的人賴在這裡不走了。硬生生在平津心腹打下一顆釘子,這也很可能啊!
豐臺這地方可是戰略要地,無論從南部還是從天津北上,都要經過這裡,可謂南北交通輻輳之樞,ri本人搶占的目的不問可知。必然是為將來發起戰爭做準備,宋哲元當然不肯放棄,自己扛不住,就讓身大力不虧的來抗嘛!
於是,在多方動員之下,夜se之,津浦路從南往北的鐵路上,成排的軍列黑黢黢如鋼鐵長龍一般接連不斷的高速奔騰!原本在上面跑著的各種列車前進的空檔。都是靠人工按照鐘點控制的,卻被一個個的小分隊提前進駐,幾乎就在宋哲元命令下達的同時暫時接管了各個車站的控制,等軍列接連高速疾馳過去後才恢復,對於整個交通的耽擱竟沒有太多!
而那些軍列的奔行速度,也根本不是什麼30公里,而是將近八十公里!在凌晨一點鐘開始通過滄縣,凌晨三點鐘到了天津,凌晨五點鐘,ri本方面間諜特務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列車已經開到了豐臺!
於此同時,一支由十幾艘驅逐艦護衛的兩棲登陸艦隊連夜在煙臺港開始裝載,一個兩棲坦克營和一個兩棲機步營連同一堆輔助部隊井然有序的紛紛登入,略加整頓後在黎明時分開始朝大沽口開進。
ri本方面在山東的情報工作已經大為遲緩,軍港軍營周圍的眼線全部被拔除,無線電台一旦開始工作立馬被偵查發現,跑都跑不了,因此直到天亮時分才由空偵察機遙遙發現艦隊蹤跡。但這一年來,特遣艦隊對渤海、黃海和東海的巡邏已經成為常態,魯北黃河口兩邊經常發起搶灘登陸訓練,頻繁程度已經令他們麻木了,根本無法判斷此次的真假。
不過不管國方面如何,ri本是不會改變自己的計劃的。
第二天清晨開始,駐紮在豐臺的ri軍步兵第一聯隊、第3大隊按照早就計劃好的行動要求,拉出去展開演習訓練,很明顯他們都清楚這是一個怎樣特殊的ri子,不但沒有絲毫的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對沿途的**民大肆挑釁。
經過一夜忙碌後,駐紮在這裡的第29軍37師222團自是不肯示弱,同樣拉出隊伍離著不遠的盡情折騰,動靜不比ri本人的小多少。
如此折騰自然沒個好,ri本部隊又是蓄意挑釁,終於鬧騰到午時分,兩支部隊在大井村附近撞到了一起。
月的華北天氣依舊炎熱,大午頭裡,田野間的樹林和莊稼都被曬得蔫耷耷的沒jing神,但離著不到一里地碰頭的兩**隊士兵卻一個個jing神的好像早晨的玉米,各自強壓著內心的衝動,虎視眈眈的據槍對峙!
「終於遇在一起了嗎?可以按照要求適當的搞大一點了?」帶兵的清水節郎大尉微微眯縫起眼睛,手搭涼棚翹望了片刻,輕輕一拍使勁噴氣刨地的戰馬,心裡頭激動的砰砰直跳!
這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啊!實現旅團長分派下來的任務,或者就在眼前了,既然被自己碰上,就不可以輕易的放過。說不準,將來帝國歷史上面,會留下自己的名字呢!
一想到五年前關東軍那幫前輩們做下的天大事跡,清水節郎就有點按捺不住的意思,機會可不是誰都能碰到的,不把握住太可惜了!
「岩井!你去把支那人驅趕開,注意,一定不要丟了帝國陸軍的臉面!」他朝著前方的小隊長吆喝一聲。
「明白!」岩井次郎斷然的答應著,用力一催馬頭,一溜煙的沿著崎嶇鄉間土路衝過去,眼看已經到了國士兵前出的隊伍面前,不但不勒住馬頭,反而裝作無意的用後腳跟一磕馬肚子,戰馬被馬刺扎的生疼,一聲長嘶陡然加速,朝著兩名抬手阻攔的士兵猛撞過去!
「哎呀!我艹你娘!」兩名士兵驚叫著閃身撲入旁邊的水溝,爬起來指著岩井少尉破口大罵,「草你娘的小ri本鬼子,會不會騎馬!想撞死爺爺麼?!」
這些ri子來,被逼的節節退讓的37師上下都窩著一肚皮火氣,逮著機會哪能不發泄發泄!
岩井少尉聽不懂國話,但肯定知道沒什麼好事就是了,見兩人被逼的狼狽樣兒高興的哈哈大笑起來,催馬繼續衝擊下一組人。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連長孫香亭yin沉著臉閃身衝來,眼看快馬就要撞到自己身上,忽然往旁邊一閃身,雙手掄起槍托「嘭」的一記重擊正鑿在戰馬的眼眶子上!
戰馬都是膽小的動物,眼睛驟然遇襲頓時驚嘶一聲猛地一挺,不用人勒緊韁繩騰身站立,雙蹄凌空一陣亂刨!
岩井次郎壓根沒想到國人敢還手,猝不及防之下一個跟頭凌空飛出去三米多遠,臉面朝下「噗通」拍在崎嶇不平的路面上往前滑行了兩三米,塵土夾雜的碎石子和破瓷片生生把他的鼻子給切掉了一半,整張臉好似給貓爪的異樣血淋淋看不出人樣,痛得他「嗷嗷」一聲鬼哭狼嚎,捂著臉竄起來!
「八嘎呀路!」岩井的身板也真是結實,這一下子竟沒把他摔個半死,反而尖叫著反手抽出刀來,朝著孫香亭就要比劃。
孫香亭冷冷的盯著他,從肩膀後頭緩緩的拔下長柄國大刀,熟練地挽個刀花,朝著岩井輕輕一勾指頭,森然喝道:「小鬼子!玩刀你們還嫩點!三年前的喜峰口,老子們可是砍得你們狗頭亂滾,來啊!」
岩井次郎雖然被摔得七葷八素,可眼睛沒瞎腦子沒壞,一看那巴掌寬一指厚的碩大刀頭,頓時渾身打個冷戰,猛地想起前輩們的傳說來,更清楚他手輕薄的太刀,是絕對砍不過國人的厚背大刀的,他的刀法還沒那麼好!再看旁邊虎視眈眈的一群士兵,頓時覺得不妙,se厲內荏的大叫:「你們想幹什麼!?走開滴!」
「想幹什麼?老子想活劈鬼子!」孫香亭冷森森一呲牙,彎腰抬步往前逼。岩井次郎不由自主的往後一撤,額頭上汗水沁出流入傷口,頓時疼的眼睛都睜不開!
後面,清水節郎透過望遠鏡把情況看的清清楚楚!一見手下吃了虧,頓時覺得情況不是自己想的那麼樂觀,用力一揮手,早已等得不耐煩的一個小隊士兵「呼啦」一下猛撲上去,扎進人群先把岩井次郎給護住,而後毫不猶豫的往回卷!
孫香亭正跟鬼子對抗呢,萬沒想到對方下手如此果斷,剛要呵斥阻攔,冷不防三名ri軍士兵突然橫槍用力搗在他的後背上,打得他一個趔趄喘不過氣來,隨即手腳並用的挾持著他單薄的身板一陣風似的重回ri軍本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