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第219章 壞小子

  第219章 壞小子

  有道是吃一塹長一塹。

  久病成醫談不上,但趙三元對付過不少這種吹拉彈唱的,已經打出了寶貴經驗。

  無論對面玩的是啥樂器,也不管對面的樂器是作為催動啥東西的媒介,一句話,在自保的前提下擾亂節奏就對了。

  只要大家都不在調上,定是此消彼長。

  跟唱K是一個原理,但凡有個大聰明跑調,其餘人都得被拐跑。

  火焰逐漸熄滅,車頂上這場短暫的僵持即將被打破。

  雙方都在等待著時機,尤其是感受到一二號車廂持續傳來的響動後,兩人都想儘快趕回去幫忙,前提是要先解決眼前的對手。

  蘆笙的音調轉急,照比以往要更加有穿透力,密密麻麻的蠱蟲蓄勢待發,只要燁火熄滅後便發起攻擊,由重封堵趙三元的退路,不讓他逃走。

  其實真沒必要。

  但凡對他有一丁點的了解都不會這麼做。

  趙三元是什麼人?

  是沒爹沒娘的孤兒,是傳承三皇法脈的驕子,是遇事愛上頭的精神小伙,是喜歡喝橘子汽水兒的土老帽。

  但他自認為自己就是個大老爺們兒罷了。

  什麼是爺們?

  爺們做事光明磊落,爺們做人肝膽相照。

  能動手儘量不吵吵,能下死手絕不留情面。

  一對一單挑怎麼可能逃跑?

  趙三元滿腦子都在思考著如何破對面的蘆笙。

  就像剛才說的那樣,最好的辦法是用其他樂器打亂對方的節奏,銅鑼就非常適用,可為了扮劫匪,銅鑼提前放在了呂秀才那裡,你總不能舉著噴子打劫的時候腰間掛銅鑼吧?違和感太強了,沒等喊打劫,乘客們都得笑噴,以為是請來耍猴的來扮劫匪給大夥找找樂子。

  亦或是更簡單粗暴點,找機會上去摔了對面的蘆笙,從根本解決問題。

  只是機會很渺茫,兩丈開外的距離,用槍的話對面肯定會提前做好提防。

  能替代槍的東西.

  三皇劍!

  趙三元越想越興奮,終於有機會把它運用到實戰當中,回想起師父用三皇劍收拾祁四海的時候,那叫個震袖出白雪,照膽溯飛光!

  說干就干。

  趁著周圍火焰還沒有徹底熄滅,趙三元靜氣凝神,按照師父傳授的方法行炁。

  待火勢弱到一定程度,趙三元不退反進率先發難沖向兜帽蠱師。

  這夥計多少有點懵,雖說自己這邊的蠱蟲相對較少,可不代表自己把所有蠱蟲都放出去了啊。

  擒賊擒王?

  想法倒是不錯。

  可惜太嫩了點。

  兜帽蠱師左手手指虛勾,催動提前埋伏好的爆裂蠱,車頂就這麼寬,有不少爆裂蠱都在趙三元的必經之路上。

  砰——

  「斗!」

  說時遲那時快。

  首個爆裂蠱爆炸後的電光火石之間,一張馬王爺畫像以極快的速度裹挾而去,剛剛爆炸的爆裂蠱沒辦法產生濺射傷害。

  趙三元腳踏而過繼續向前,並且沒有停止行炁。

  要說這麼近的距離,三皇劍肯定能打中,只是現如今才剛剛入門,無法身即神劍的地步,就像傳授師父的那個老乞丐,廢人的他在四肢都無法動作的前提下都能使出來。

  想要成功,早期階段必須藉助劍指激發,而抬臂的動作同樣很明顯,因此必須要先迷惑對手,再出其不意打出三皇劍。

  完美!

  兜帽蠱師沒料到趙三元用畫像克制爆裂蠱,但問題不大,絲毫不慌。

  看你帶的畫像多,還是我手裡的蠱蟲多。

  砰砰砰砰——

  二號車廂頂部火梭流星,爆裂蠱接連爆炸,後方的蠱蟲緊追不捨。

  灶王爺畫像、馬王爺畫像、藥王爺畫像、龍王爺畫像等等一張接一張。

  說是鬥法,其實更像是場道具戰,看誰手裡庫存多。

  不過就像兜帽蠱師猜測的那般,現在趙三元手裡的畫像並不多,很快消耗一空,再無應對爆裂蠱的辦法。

  但距離足夠!

  談不上臉貼臉吧,至少也是近在咫尺了,趙三元都能清晰看到對方的鼻毛。

  匯炁於極泉!

  趙三元感覺身體都滾燙滾燙的。

  接下只要再調動三炁至神門,三元歸一,再以劍指擊發三皇劍。

  《只要》

  有時候必須得承認,趙三元其實挺自信的,不能說是壞事吧,畢竟他的自信沒有傷害到別人。

  但能傷害到自己啊!

  「噗~~~~」

  一個屁。

  清脆,響亮。

  要說有多響,連後方車廂的呂秀才都聽得一清二楚,疑惑著什麼逼動靜?

  而莫聞山則一臉上大火的模樣,低頭抽菸。

  還能是啥逼動靜?

  肯定是那臭小子覺得自己行了唄。

  但最震撼的,是二號車廂頂部的兜帽蠱師。

  他傻了。

  看不懂啊。

  竭盡所能的衝上來就是為了放個屁?

  難道屁里有毒?

  沒聽說過屁里藏毒啊。

  不對!

  這小子是頂香的。

  聽說黃家仙上身後會放屁。

  這屁里肯定有古怪。

  真陰啊!

  竟然耍陰招!

  不都說東北人直來直去直腸子麼?

  咋也玩套路啊?

  也不對。

  如果腸子不直,屁哪能這麼響?震的腦瓜子嗡嗡的

  不怪兜帽蠱師瞬間閃過無數種想法,相信換做誰碰見這場面都得懵。

  他哪知道趙三元是行岔了炁?

  本來是想匯炁到神門的,但真的太難了根本控制不住,導致三股炁沒到神門,反而往下竄到了肛門

  不光趙三元尷尬的扣腳趾,連後邊吃瓜看戲的蟒青炎和黃小六都別過頭去,即使沒人能看到它們,也不知道它們是趙三元的仙家,但丟人啊,丟仙啊。

  你小子到底咋想的?

  憑啥以為修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能打出三皇劍?

  之前從來沒成功過啊。

  誰給伱的勇氣和自信?

  是伏羲女媧和神農麼?

  有句話咋說來著,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趙三元腦子轉得快,他趁著兜帽蠱師被響屁搞懵逼的時候,直接越過他往前沖。

  別慌別慌還有備用計劃

  嗯?

  為啥我眼含熱淚?

  是因為尷尬麼?

  不!

  是我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

  等兜帽蠱師發現趙三元腳底抹油後已經晚了好幾步,他不再思考屁的事,趕緊轉身一邊吹著蘆笙一邊追,肺活量相當可以。

  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

  列車就這麼大,再往前去還能怎樣?

  兜帽蠱師也不急了,他步步為營小心謹慎,生怕趙三元再搞出啥么蛾子。

  他追到一號車廂頂部,又追到煤車,直到火車頭之外,每行一步,蠱蟲都跟隨在側謹防生變。

  趙三元當然沒有其他地方可走,他正站在火車頭的駕駛室里,夜班司機是個豁牙大爺,正坐在地上一口小酒一口溝幫子燒雞,喝的五迷三倒。

  這年頭有沒有酒駕、開火車能不能喝酒、豁牙大爺精神狀態是否良好都不重要,只要大爺有百來斤肉就行。

  沒有試圖讓大爺醒酒,趙三元用最快的速度將豁牙大爺給綁起來,之後吊在一個拉手之下。

  恰逢此時兜帽蠱師將駕駛室的門堵住,徹底狹路相逢。

  「吹吹吹!讓你他媽的吹!看到底誰聲大!」

  趙三元隨即他鬆開扛著的大爺,那個拉手也被重重拉下。

  嗡——!!!

  尖銳刺耳的汽笛聲響徹四野劃破夜空,又刺耳又響亮。

  霎時間趙三元和兜帽蠱師都痛苦的捂住雙耳,前者這麼做倒也沒啥,可後者再沒辦法鼓吹蘆笙。

  就算他吹也沒用。

  聲再大還能有火車喇叭聲大?

  火車頭持續鳴笛完全能蓋過蘆笙的聲音,即便兜帽蠱師可以繼續控制蠱蟲,但在極大的聽覺刺激下,也沒辦法如臂揮使。

  由此可見,激發三皇劍只是趙三元的一號計劃,不成功還有備用計劃。

  而且辦事風格非常狂野粗暴,相較於頂香弟子的身份,他更像是個調皮搗蛋的壞小子。

  趙三元不會啥樂器,頂多跟著老劉學過幾手嗩吶,論造詣就是個門外漢。

  但他會搗亂啊!

  從小到大,他都談不上是個乖寶寶!

  持續不間斷的汽笛聲,別說是列車上的人了,所過之處周圍的山貓野獸都驚得到處逃竄。

  大半夜的有毛病啊!

  連五迷三倒的豁牙大爺都醒酒了,他看了看眼前的兩人還有一地各式各樣的怪蟲,一時間以為還醉著,話說自己咋被綁住了?

  此刻沒誰會在意豁牙大爺的想法。

  因為攻守易型了!

  兜帽蠱師明白自己最大的本事被廢掉,已經不是趙三元的對手,別勉強別上頭,該撤就撤。

  以現在的情況,倒不如趕去後邊的車廂去查看情況,要是沈仁被捉那啥都好說,要是還沒成功,自己就想辦法擄走他脫離列車。

  是個不錯的想法。

  但趙三元不會慣他毛病,更不會給他機會。

  他勒緊頭上的狗皮棉帽子,能稍稍抵擋一些刺耳噪音,雖然不多,可比兜帽蠱師的薄薄兜帽強太多了。

  跑?

  你跑得了麼!

  他逃,他追,他也插翅難飛。

  三步並兩步,趙三元對著兜帽蠱師的屁股蛋踹去。

  豈料火車突然一個頓挫。

  踹騙了,兩人雙雙跌進火車頭後方的煤車內。

  至於那些蠱蟲早就不受控制,散落的都是,看德行應該成為關外鄉野的一份子了,不知道兜帽蠱師會不會心疼,反正他肯定會疼就是了。

  趙三元起身後根本沒廢話,直接開門八極拳,崩步鐵山靠,踏的腳下煤塊紛紛崩碎。

  俗話說沒有三兩三哪敢上梁山?兜帽蠱師絕非善茬,他見趙三元靠來後雙掌齊出由下至上,以巧勁托開了這招鐵山靠,並且順勢化掌為拳攻向趙三元的左肋。

  生門拳!

  此流派的命名出自於玄門中的八門之一。

  它是典型的南拳路數,天盤多而腿少,最適合身不滿五,體瘦短小的人修煉,以西南較多。

  有兩手如風,快速敏捷,招式緊湊,樁步穩健諸多特點,中心思想是搶生門,攻死門,打空門。

  用人話來解釋,就四個字。

  狠、巧、捷、快。

  趙三元頂膝向上撞偏對方的拳路,心想著還是個使拳的好手?

  不錯!

  近身戰拼拳頭,老子從來都不虛!

  打不出三皇劍還打不出八極拳?

  兩人你來我往,拳風嚯嚯,且不說打的有多精彩吧,反正兩人煤里來煤里去,很快渾身漆黑跟倆煤球成精了似的。

  而隔壁一號車廂內,對決同樣進入白熱化,場面比煤車裡要精彩太多了。

  宛若個原始洞穴,有木有土有水有風,車廂內盤根交錯,地面水土翻飛,半空中疾風如刀。

  盧聽泉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手臂擰著五行盪魔羅星盤。

  他不是不想動,是他不能動,一旦挪了位置陣法必破。

  只是情況愈發出乎他的預料,鮮血已經浸滿四盤,手指手腕手臂也被扭曲到幾乎折斷,這都沒有拿下可惡的厚眼鏡片。

  為啥可惡?

  當然是因為老康嘴叨叨個不停,從沒停止過勸降。

  嘲諷!

  絕對是嘲諷!

  事實上老康真是好意,他知道盧聽泉完全在走極端,兩人必須得死一個。

  而老康也不好受,這裡畢竟是盧聽泉的主場,要化解金木水土的輪番『伺候』真不容易,手裡的符籙都用光了,法器也都卡在一個又一個關鍵節點。

  如果他不以保護乘客為前提下,就算入了陣陷入被動,也不會被輕易壓制。

  雷法?

  別鬧了。

  車廂內跟水簾洞似的,水導電的真理還是知道的,到時候全都得麻,自己還要去幫老弟,哪有功夫麻啊?

  奈何盧聽泉是個非常極端的異人。

  他見遲遲拿不下康木昂,決定全力催動最後一盤。

  咔嚓嚓——

  骨節折斷的聲音清晰可聞。

  盧聽泉的手腕率先折斷,但他依舊沒有鬆開叩住五行盪魔羅星盤的手指,表情猙獰又瘋狂。

  「不至於!真不至於啊!」老康欲哭無淚,心想怎麼遇到的術數高手都愛鑽牛角尖?

  有這本事干點啥不好啊。

  別猶豫了,還得用雷法。

  麻就麻吧,總比這裡化為一片火海來得強。

  深吸一口氣,老康腳踏七星天罡步,手掐天雷訣。

  轟隆隆——

  人仰馬翻,一片狼藉。

  車頂突然坍塌,只見兩個『煤球』扭打在一起摔了下來,正好拍在瘋狂的盧聽泉身上,並伴隨著熟悉的怒罵。

  「媽了個巴子!你家南拳裡邊有猴子偷桃?he——tui——」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