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第186章 驚喜

  第186章 驚喜

  東大的周末不一般,因為校方決定搞場二人轉。

  聽著很押韻,實際上還很突然。

  學生們得到通知是周五晚間,二人轉表演是在周六下午,幾乎沒有任何緩衝時間。

  東大是個啥地方?

  當下炎黃的頂級學府之一。

  萬事都講究個新字。

  二人轉是啥?

  舊社會的民間藝術形式,難登大雅之堂,說是糟粕並不過分。

  學校里雖然有教民族古典聲樂的,但規模很小,大部分藝術學科都是交際舞或是西洋樂器,連京劇都排不上號,哪有二人轉的份兒啊?

  事實卻是校方冷不丁要在校園裡舉辦個大型二人轉表演,有悖常理啊,又不是給誰家老太爺祝壽。

  疑惑歸疑惑,在校的學生們倒樂得看熱鬧,畢竟是難得的大型表演活動。

  但。

  沒門路啊。

  舞台就在還沒建起來的漢卿體育場上,可找到老師詢問的時候,卻被告知有票才能進。

  鬧呢?

  校園裡演出,學生還要票?

  真是個人了啊!

  更離譜的是連買票的方法都沒找到,根本就沒有公開放票的地方,再有錢也只能幹瞪眼。

  所以整件事來看都不太正常,怪異的很。

  私底下罵校領導和策劃的數不勝數。

  殊不知校領導也懵逼啊,壓根就特麼沒策劃。

  是帥府大青樓一個電話打到了校長室,然後就這樣了。

  搞不到票就對了,因為根本不售票,是直接有針對性的放票,能看表演的基本全是東大女學生,而且是強制性,這個周六誰也別想跑,都老老實實的去看表演,美名其曰給最近女學生們放鬆放鬆。

  區別對待?

  當然不是,男學生也有啊,劉長春不是男學生?雖說就他一個獨苗。

  而一切都是趙三元的刻意為之,要的就是這效果。

  既然六大爺跟墮嬰頭子談不攏,就不可能和平解決此事。

  趙三元等人在學校一天,就不會再對女學生們動手?

  看似是賣個面子,實則都是套路,說白了就是躲風頭,哥幾個在學校里少不得要打打殺殺,還不如等他們走後再繼續。

  這便帶來個大問題。

  墮嬰們與校區大風水融合,它們若不想現身,只能挖地三尺找屍體了,但難度有多大相信無需贅言。

  因此趙三元反其道而行之,用老帥的話講——山不向我走來,我便向它走去。

  讓墮嬰們主動出來不就得了?

  「也就是你啊三元,才能想到這麼個妙招!」

  望著臨時舞台一點點搭建起來,呂秀才佩服的五體投地。

  趙三元吐了口煙圈,「具體行不行還得事上見,希望有效果吧。」

  「放心,就你這環環相扣的套路,我是墮嬰我都得來!」呂秀才顯得比趙三元更有自信,因為他知道兄弟的謀劃後,百分百認為會成功。

  餌食不用說了,是一百來個女學生。

  露天場地,又是陰陽交替的黃昏時分,對墮嬰們來說是個不錯的動手環境。

  再加上熱鬧的大型表演,墮嬰們哪見過這種場面?天性使然下定會好奇。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人有形形色色,鬼也有五花八門。

  餓鬼壓制不住飢腸轆轆的痛苦欲望。

  色鬼抵擋不住冰肌玉骨的國色天香。

  同樣的道理,墮嬰自然會對新奇事物好奇不已。

  不讓熊孩子玩,這不要命麼?

  說白了這場表演就是為它們設下,請娃入瓮。

  即便真能壓下好奇心,呂合金也絲毫不擔憂,因為在此之上,老弟還有個後手。

  曲目!

  三元下的死命令,二人轉表演的曲目只有一個,要翻來覆去的唱!

  《殺人誅心》哦不是,是《劈山救母》!

  給墮嬰們來這一段堪稱絕絕子。

  在最悽慘最缺乏母愛的墮嬰面前搞母慈子孝,要麼被感動的稀里嘩啦,要麼被氣的原地蒸發,就不信那個墮嬰頭子不來砸場子。

  啥?

  承諾?

  鬼話你也信?

  只要敢來,事就簡單了,趙三元有自信將它們一鍋端。

  「養好精神,到時候肯定會很累,就算抓二十七頭豬崽子都要忙活好一陣,更何況是墮嬰,等老康回來後伱倆先去眯一會,我在這監督監督,有些布置需要我親自指揮,等你們睡飽了再來換班。」

  自家兄弟不必客氣,呂秀才將特意買的兩包煙放在趙三元手裡後便離校去找老康,這時候老康在準備些開壇的材料,因為涉及到往生超度,表文黃紙要提前準備好。

  獨自坐在草坪上,趙三元習慣性的在腦子裡過一遍各項因素。

  從被李晚菘懇請幫忙開始到現在,除了那些墮嬰生母身份未知外,其餘的疑惑都已經水落石出。

  左思右想,都沒啥太大問題,也沒有任何邏輯不通的地方。

  但總覺得有一點存在蹊蹺。

  「又燒腦子了?」

  真身摸樣的六大爺爬上趙三元的頭頂,習慣性的想去找虱子,只不過下山以來,趙三元雖然依舊不修邊幅,但個人衛生方面還是挺講究的,六大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對,有一點存疑。」

  「說說看。」

  「因之前學校的風水局做得很好,所以一直沒有出事,後因墮嬰到達一定數量才集體化為陰魂,意外形成連根共樹的屬性與大風水融合。」

  「對啊,這種情況雖稀有,但並不是不可能,你小子別一副少見多怪的摸樣,單論這件事沒毛病。」

  趙三元搖了搖頭,「我不是質疑連根共樹的奇妙,而是針對數量,別的地方暫且不提,東大這裡的墮嬰真會集齊二十七個後便會甦醒?為啥不是七十二個?為啥不是其它數量?」

  誠然,陰陽五行的玄學方面,要考慮的因素非常多。

  節氣、地脈、雷雨風雪、人為人禍等等任何一個因素變換都會帶來不同的結果,差之毫厘,謬之千里。

  但趙三元總隱隱覺得事情的背後恐怕並不簡單,應該還有些沒有察覺到的細節。

  六大爺想想後也覺得有道理。

  「不排除背後有人推波助瀾,只是咱們都沒有確切的證據,哪怕佐證都沒有,別好高騖遠,先把眼前事處理好再說,等把墮嬰們都抓到,自會真相大白,哦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啥啊?」

  「自己看。」

  一陣清風拂過。

  眼前出現熟悉的身影。

  寡淡的眉毛,蒼白的皮膚,黑色的勁裝和英氣十足的五官。

  趙三元又驚又喜,「哎我去!炎大爺您也被放出來了?」

  來的正是社會仙兒蟒青炎。

  細細想來,自從帽山一戰過後,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炎大爺了。

  「嗯。」

  炎大爺依舊是惜字如金的性格,可面對自家弟子,它淡漠的雙眼中有少許溫和。

  「瘦了。」

  趙三元心情大好,多一位護法在身邊,絕對是超級加倍。

  畢竟幹仗這方面,炎大爺確實夠生猛。

  「忙忙活活的肯定瘦啊,話說炎大爺您老憋壞了吧?掌堂大教主也是,意思意思就得了唄,平常連面都不露,罰仙兒倒是勤快,何必罰這麼重啊?」

  蟒青炎一板一眼的回答,「沒憋壞,不算重。」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每家仙堂的規矩都不盡相同,但都大差不差。

  殺人就是殺人,還是捆弟子竅的時候殺人,懲罰是必須的,若非看在情有可原的份上,炎大爺的責罰肯定不會這麼輕,一年多就給放出來了。

  若掌堂大教主睜隻眼閉隻眼的縱容,這仙堂早晚得翻,到時候就是地仙大護法親自動手了,後果很嚴重。

  六大爺陰陽怪氣道:「你聽它扯犢子,沒憋壞?它都快憋爆炸了,尤其是知道你小子幾次三番身陷絕境,它小眼睛通紅通紅的,不過嘛又知道你小子茁壯成長已經可以維持兩個護法仙在身邊後,它都老美了,那天我就看到它真身在洞府里樂得繞來繞去,恨不得纏出個蝴蝶結來,嘖嘖~」

  對弟子,炎大爺有它特有的和藹,可對別人就不一定了,除了大護法和蟒家大太爺,它沒服過誰,尤其是對黃小六,平常就煩它的碎嘴子。

  想想也是。

  一個叨逼叨。

  一個面癱臉。

  本身就玩不到一塊去。

  見黃小六陰陽怪氣碎嘴子,把老底兒都給揭出來了,炎大爺當然不慣它毛病,一個閃身就掐了過去。

  老祖宗說過,有能耐的裝逼叫牛逼,沒能耐的裝逼叫煞筆。

  六大爺肯定不是煞筆。

  倆仙兒都掐了幾百年了,能沒點準備?

  當炎大爺剛剛動手的剎那,六大爺便第一時間後空翻躲閃開去,半空中化為頭戴方帽眼戴墨鏡的紈絝子弟摸樣。

  「不行啊黑長蟲,關了一年多本事退步了?」六大爺扒拉下墨鏡給了個飛眼,要多氣人有多欠揍。

  炎大爺面色陰沉,「呵,黃皮子你別躲。」

  眼看著倆仙兒又要掐起來,趙三元趕緊上前做和事佬。

  嗯?

  為啥要說又?

  當然是因為打記事起它倆就掐啊。

  趙三元死死抱住炎大爺的腰,和聲細語勸到:「不至於不至於!您也知道黃家仙兒都啥德行,那嘴跟馬克沁似的突突個沒完,咱不跟它一般見識。」

  長這麼大,趙三元都是被勸架的那一方。

  只有當黃小六和蟒青炎要動手的時候才會化身為和平使者,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能體會到平日裡老康的感覺。

  一個脾氣臭,一個嘴巴臭,真要命了。

  嗯?

  好像自己這倆毛病都有啊?

  沒辦法,有這樣的老仙兒,自己被影響了很正常嘛。

  趙三元想到這點時,黃小六和蟒青炎同時看過來,明顯是察覺到弟子的內心想法。

  一時間尷尬的腳趾扣地。

  「呦呵?我發現你小子最近長能耐了啊?」黃小六上前扯著趙三元的臉蛋子,「好事兒想不到咱,哦,毛病都怪咱,多多少少有點討打。」

  蟒青炎罕見的表示同意,點了點頭。

  遠處,搭台子的工人們遠遠瞧見這位監工小伙在角落裡齜牙咧嘴,捂著臉蛋子對左右嘟嘟囔囔,是不是得還賠笑說好話,工人們都看傻了眼。

  心想這是犯啥大病了?

  有權有勢的小伙兒都這麼神神叨叨的?

  還是別偷懶好好幹活吧,可別把他引過來再被傳染咯。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脾氣臭是我嘴巴臭,跟兩位大爺真沒關係,咱說正事兒行不?」

  太久沒有體驗被老仙兒關懷的感覺,趙三元只能連連求饒,臉都被搓圓了。

  正事要緊。

  既然炎大爺來了,勝算更大。

  必須要將炎大爺的作用發揮到最強,所以計劃也要改一改,好好盤算盤算

  無論在任何年代,對於學生來說周末的日子就像開了八倍速,唰一下就沒了。

  這次稍有不同,學校里明明有樂子,卻根本不讓男學生觀看,可想而知心情有多麼糟糕,完全是度日如年。

  尤其是到了周六這天,學校里罵罵咧咧的聲音更多了,因為不止不讓男同學觀看,連舞台外圍都拉了警戒線,靠近都不允許,誰敢違抗直接捲鋪蓋回家。

  過分!

  太過分了!

  把妹紙們都給拉走了,這周末咋過?

  完全沒奔頭了啊!

  但自古以來,男學生們的心情沒誰會去在意,有能耐就報警。

  到了下午,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不明真相的女學生們逐一來到舞台前落座,都當是校方領導的善意,為了緩解女同學們近來的壓力。

  當時間正正好好到了申時,好戲開場。

  伴隨著一頓吹拉彈唱,幕後走出妝容精緻的二人轉演員。

  這可不是隨便從大街上拉來的,是校方花重金請的專業團隊,遼中地區屬她最火最有名。

  「太陽出來照下方~」

  「表一表金瓜太子楊二郎~」

  「手使金弓銀彈子~」

  「梧桐樹上打鳳凰~」

  「上打一隻不成對~」

  「下打一隻配成雙~」

  「有心再打三五個~」

  「誤了擔山趕太陽~」

  角兒就是不一樣,表演非常精彩。

  哪怕曾經沒聽過二人轉的,這時都聽的津津有味。

  炎黃民間藝術的魅力遠比想像當中要大得多。

  「尊一聲我的姥爺聽衷腸~」

  「那人人都有生身母~」

  「二郎咋沒養身娘~」

  「玉皇聞聽這句話~」

  「口尊聲外孫兒聽衷腸~」

  角落裡,哥仨靜靜觀察著一切。

  大戲已開場,接下來等就行了。

  老康跟著節奏打拍子,「不止唱得好,我感覺伴奏的更好,尤其是彈琵琶那位,真地道啊。」

  「伴奏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想請台上那個角兒非常難,一般地主鄉紳都請不來的。」呂秀才感慨著背靠大樹好乘涼,果然帥府大青樓一個電話,好像沒有辦不成的事。

  一旁。

  趙三元沒太關注表演,他拉著劉長春蹲在角落裡啃烤地瓜。

  「兄弟,你難道一點都不意外?」

  劉長春樂呵呵道:「有啥意外的,以前在老家我親眼看見過民間高人,有個老頭上山砍柴後突然咽了氣,家裡都準備操辦後事了,可來了個雲遊的高人,也沒見咋幹啥,就往老頭臉上噴了口清水,乖乖,老頭直接從棺材裡做起來了,啥事沒有,從那以後我就知道不能以狹隘的目光看待人世,但我沒料到三元你竟然也會這個啊,合著女寢那邊真一直鬧鬼?」

  「沒錯,我就是為這事來的。」趙三元笑了笑,「所以今夜你是關鍵,能不能把事解決就靠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