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184章 全員惡人

  第184章 全員惡人

  記仇、效率、樂子,這三樣是六大爺身上最突出的三個標籤。

  要麼不出手,一旦出手講究的就是個穩准狠,總能一針見血找到關鍵所在。

  也正是因為如此,做報馬的大多數是黃家仙。

  哥幾個累得腳打後腦勺,一夜過後卻連個毛都沒撈到。

  再看看人六大爺。

  臉不紅氣不喘的,幾乎沒費任何力氣便抓了一個,確實沒法比。

  「這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先出去再說,邊走邊嘮。」

  寶葫蘆里裝的就是其中一個邪祟。

  要是在宿舍樓里放出來恐怕會出現意外,此刻剛剛拂曉,女學生們熬了一夜好不容易踏實睡一會,還是儘量別打擾到她們的好。

  等找個僻靜地方做好萬全準備,再將邪祟放出來稀罕稀罕,省得它逃走。

  天才蒙蒙亮。

  除了有些早起的鳥兒外,幾乎聽不到其他聲音,安靜又祥和。

  一般來說莊家子弟到了卯時早就下地了,基本上都是寅時起床,早睡早起嘛,但隨著時代往前走,大學生們就沒必要寅時起床了,科學成長。

  當然,有例外。

  比如這位小青年,大冷天的他也不嫌冷,只穿著單衣在小路上跑步,背部還背著個大包裹,看他大汗淋漓的樣子估計已經跑了有段時間。

  「哎~這不趙同學麼,你也喜歡清早鍛鍊身體啊?」

  劉長春迎面跑來,表情非常驚訝。

  入校以來就從沒見過比自己起的還早的同學。

  「失眠,睡不著。」趙三元沒細說,相互介紹一番後好奇道:「話說你這是唱哪出啊,有勁兒沒出使?」

  老康和秀才也看的一頭霧水。

  心想你都大學生了,不好好睡覺的話上課能有精神?

  「幾位同學有所不知啊,我這人沒啥優點就是跑的快,所以被東大體育部的孫部長引薦入學,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啊,而且很快咱東大與俄僑的田徑對抗賽已經定下,我得好好準備想辦法拿下好名次,最好是冠軍,給咱東大不!給咱炎黃爭口氣!」

  老康和秀才對劉長春刮目相看,聽意思是代表東大出場啊,看來這位同學特別擅長跑步,就是不知長跑還是短跑。

  但趙三元就顯得有點孤陋寡聞了,對於體育競技啥的他沒有太大的概念,更別提田徑了,完全搞不懂是啥。

  不過大概意思還是能聽懂的。

  六大爺捏著八字鬍略微思索一陣後玩味道:「丑山擺枝.早年貧賤中年多舛,萬夫所指卻又可能名垂竹帛,這小子有點意思啊,倘若鍥而不捨,慎于思而敏於行,倒不失出國之格,晚年福甚矣。」

  劉長春自然看不到六大爺更聽不到它說的話,聽也聽不懂。

  可趙三元明白啥意思,六大爺心情好才點這一步,便借自己的口點一點吧,都是緣分。

  「要跟老毛子比賽是吧?好好比,伱一定能行,哪怕未來遇到艱難險阻,我也相信你都能披荊斬棘,最終修成正果,哦對了,你跑步就跑步,後邊背東西幹啥?」

  劉長春聽的一知半解,搞不太懂趙同學有啥深意,權當是一種鼓勵了。

  他笑著拍了拍背包,「孫部長說進口的負重裝備還沒到,所以我先自己找東西湊合湊合,都是我以前的舊衣服破棉襖啥的。」

  哥仨眼光大亮。

  巧了。

  這不巧了嘛。

  正凍的打哆嗦,恰好有人送裝備。

  「眼瞅著快要到洗漱時間了你也跑不了多久,這麼的,衣服借咱們穿穿,回頭我直接送到寢室,也省得你背回去了。」

  劉長春見幾人確實穿的很單薄,自是沒有拒絕的理由,幾件老舊衣服罷了,沒啥講究。

  趙三元又問道:「還記得你昨天跟我說的那片林子麼?平常有沒有人去?」

  「聽學長們說夏天的時候倒是有一些在裡邊偷摸烤串,可現在天氣涼了誰愛往裡鑽啊,再加上最近傳出的邪乎事更沒人去了,咋地趙同學你們要去啊?」

  「對,我們也想去烤串,回見啊劉同學。」

  看著仨人離去的背影,劉長春總覺得他們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卻又想不出到底啥地方不簡單。

  他再次活動熱身後向男寢跑去。

  「披荊斬棘啊」

  校區南部小樹林。

  晨光透著樹葉灑落而下,光彩斑斕,稍許驅散了些陰涼之意。

  一小塊空地上,六大爺托起寶葫蘆,搖頭晃腦嘟嘟囔囔。

  「三元,咱大爺念的啥咒啊?」呂秀才看的心曠神怡,心想大仙就是大仙,派頭確實不一樣啊。

  豈料趙三元翻了翻白眼,「啥咒?扯淡咒唄。」

  論裝比,六大爺絕對是行家裡手。

  那寶葫蘆是它本命法寶,小小催動一下而已用念個屁的咒啊,完全就是在臭顯擺,別人越是驚訝吹捧它越是開心。

  花里胡哨的。

  六大爺餘光瞄見呂秀才那沒見過世面的表情後大為滿意。

  挺好。

  姓呂的小子能處。

  小康就差點意思,明顯被三元那小子給帶壞了,一點都不懂捧場。

  趙三元無聊的摳了摳鼻屎,撇嘴道:「六大爺差不多行了啊,要不您繼續哼唧著,咱哥幾個先去吃個早點?」

  「喝啊!」六大爺故意大喝一聲,右手倒提寶葫蘆,左手在底部輕輕那麼一拍。

  其實就需要這麼一步,連大喝都沒必要,好傢夥這給六大爺嘚瑟的。

  只見金黃葫蘆口處流出一攤污水,看著非常粘稠。

  這還是六大爺有意存活口,不然再裝幾個時辰,那邪祟得被徹底煉化,渣渣都不剩。

  有點像《西遊記》里銀角大王的紫金紅葫蘆,但六大爺這個肯定沒書里的那麼厲害,至少沒有語音識別系統。

  黑水並不多,頂多能裝滿一個茶碗。

  等全部落地後,它泛起漣漪,扭曲變換著形狀,好似驚愕突然脫困。

  瞧見六大爺站在身前,黑水嚇得咕嘟咕嘟冒著泡立馬往外跑。

  回想起之前被抓時的場景簡直是一把辛酸淚。

  當時它跑出五號宿舍樓後往老巢趕,本以為那幾個小子不可能追上來的時候,萬萬沒想到六大爺從天而降,被一腳踩了個瓷實。

  陰險啊!

  當了一年多的鬼,真沒見過比鬼還陰險的大仙!

  打又打不過,只能跑了。

  但這一片早就被布下天羅地網。

  與大風水融合?

  的確棘手。

  不過將一部分小風水剝離出來自成氣候並不難。

  黑水猛地往地上鑽去,卻沒有如往常那樣輕易遁走,反而跟普通液體一樣飛濺。

  見勢不妙,它只能用常規辦法逃走。

  撒丫子。

  砰——

  四道北極四聖解災符組成的符陣攔住了去路,一道無形法網,陰魂邪祟難以通過。

  「嘿嘿嘿嘿~」老康站在樹根下賤兮兮的壞笑。

  沒辦法,邪祟往另一個方向逃竄。

  砰——

  又是一道無形法牆,邪祟撞上後泛起道道金漣。

  方寸金頂。

  「嘿嘿嘿嘿~」呂秀才杵著鎏銅金剛鉤壞笑著。

  兩次受挫,邪祟心態都要崩了。

  唯一還沒有嘗試的,只剩下趙三元那邊。

  但不等它再有所動作,趙三元已經提前動手。

  五桿顏色各異的三角令旗分別插在它周圍,徹底被困在方寸之地。

  「嘿嘿嘿嘿~」

  哥仨圍著旗陣,低頭看著邪祟壞笑。

  全員惡人了屬於是。

  只要不讓它遁逃,收拾起來簡直不要太輕鬆,想怎麼蹂躪就怎麼蹂躪。

  能被這哥仨組團收拾也算它祖墳冒青煙,連一旁的六大爺都有點看不過去。

  太殘暴了。

  從理智上來講這麼幹無可厚非,畢竟老康和秀才被這伙邪祟給玩慘了,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肯定要出出氣。

  但如果他們知道這邪祟的本質,相信手段會稍微溫和一些。

  「哇啊——」

  哥幾個正研究如何收拾收拾再問話的時候,旗陣內卻爆發出悽厲的哭聲,那叫個撕心裂肺。

  黑氣散去。

  那攤黑水逐漸凝型。

  哥仨定眼一看都有點麻了。

  被鬼迷心竅?

  不對。

  這是它原本的摸樣。

  合著是個小鬼?

  也不準確。

  因為太小了。

  看體格換成活的連早產兒都算不上。

  是個墮嬰!

  哥仨面面相覷,因為此時此景實在有點尷尬,完全像是三個大人在欺負個小孩。

  哪怕知道人鬼殊途,但給它欺負成這樣的確有點狠了。

  「還繼續不.」呂秀才小聲詢問著意見。

  老康撓了撓後腦勺,「不太好吧.」

  作為真正的圈裡人,都知道墮嬰有多麼可憐,一般情況下只要不干出罪大惡極的事,都是儘量給超度往生了,下死手的極少極少。

  趙三元指了指墮嬰,「要不咱別問了,直接整死吧。」

  一聽這話,墮嬰哭聲更大了。

  哪有你們這麼熊鬼的?

  老康和秀才都看向六大爺,想讓他老人家給拿個主意,因為六大爺抓住墮嬰的時候肯定知曉了它的本質。

  奈何六大爺根本沒搭理,自顧自上樹掏鳥窩玩去了。

  意思很明顯。

  我就管抓管樂子,具體怎麼幹你們自己拿主意。

  非常有性格。

  或許是被哭聲搞的煩了,趙三元抽出杆令旗走了進去,對著墮嬰就是一腦蓋。

  啪——

  哭?

  啪啪——

  還哭?

  啪啪啪——

  沒完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不哭了。

  墮嬰捂著腦殼疼的齜牙咧嘴,本來剛才又是撞符陣又是撞金頂的滿頭包,現在又被噼里啪啦的揍,不疼就怪了。

  見此情形,老康多少有點於心不忍,他疊了個黃紙船,然後讓秀才給燒了,很快墮嬰懷裡就出現個一模一樣的黃紙船。

  墮嬰愣愣的。

  它哪裡玩過玩具?

  連生都沒被生下來,一口人世間的煙火氣都沒聞到就死了,現在有了人生鬼生真正意義上的玩具,它如獲至寶。

  即便對鬼,老康和秀才都有獨屬於他們的溫柔。

  相比下趙三元還是那般凶神惡煞,他竟然趁著墮嬰不注意,一把搶過黃紙船。

  這可讓墮嬰炸了毛,它克服了一切恐懼對著趙三元拳打腳踢,如果不是身處旗陣內,它定是第一時間捆竅附身。

  「哎~來搶啊~」

  「搶不著~」

  沒眼看。

  老康和秀才真得沒眼看啊。

  哪怕再給倆巴掌呢,也別跟墮嬰搶玩具啊。

  以後老弟要是有了孩子,絕對是父愛如山。

  趙三元高高舉起黃紙船,「回答問題我就把它還給你,再給你扎個特別好看的蓮花托你去地府,不聽話,我就把它撕了。」

  墮嬰仿佛充耳不聞,繼續啃趙三元的大腿,真把它恨慘了。

  見一人一鬼誰也不服誰,老康趕忙上前蹲到老弟身邊,對著墮嬰說道:「別看他凶,其實他說話算話的,等問完話我再給你燒個紙老虎。」

  可能墮嬰單單認準了老康,還真就老實了許多,不過依舊對趙三元橫眉豎眼。

  「昨晚五號宿舍樓里的那波邪祟裡邊有沒有你?」

  墮嬰點點頭。

  「為啥要禍禍女學生?」

  墮嬰沒有回答,它也沒法回答,因為爹教娘養的它根本不會說話,頂多做到點頭搖頭。

  趙三元思索一陣後,知道接下來的問題要問的更簡單一些。

  「鬧事的陰魂都是一夥的吧?」

  墮嬰點了點頭。

  「你們是不是有個老大?」

  墮嬰點了點頭。

  「是不是你?」

  墮嬰搖了搖頭。

  呂秀才和老康還想問昨晚炸茅坑和施展鬼打牆的是不是你,但思來想去還是沒問,不然肯定會被老弟笑話死。

  而趙三元則陷入沉思。

  果然東大里的邪祟們是個團伙,有針對性的禍禍女學生們。

  但目的是啥?

  難道墮胎的是女學生?

  就算真是這樣,總不能所有邪祟都是墮嬰吧?

  那也太特麼恐怖了。

  事實,往往比文字和想像的更離譜。

  趙三元嘗試問道:「你們這伙融合大風水的都是墮嬰麼?」

  墮嬰點了點頭。

  嘶——

  哥仨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即便內心有了這方面的猜測,可當真得知結果後都不太敢相信。

  就像昨天趙三元說的那樣,要想成為與大風水融合的陰魂,必須滿足幾個連根共樹的先決條件,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數量。

  「有沒有十個?」

  墮嬰點了點頭。

  「.有沒有二十個?」

  墮嬰點了點頭。

  「有沒有三十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