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驚宴吃早餐的時候,總覺得盛羨哪裡怪怪的,可她一時半會兒又反應不過來。
她一個人吃飯的習慣不太好,經常邊玩手機邊吃,她收到盛羨的微信,就順手點了進去。
她沒先看盛羨回的那兩條消息,一眼瞄到的是屏幕正中間那句:「哥哥睡得挺好的。」
哥哥睡的挺好的。
哥哥。
陸驚宴手一抖,手機啪嘰掉在了桌上。
在外面的孫阿姨,聽到動靜,趕了過來:「怎麼了?」
陸驚宴清了清嗓音,啃著麵包搖了搖頭,剛想說「手抖,沒拿穩手機」,耳邊突然飄過一句話。
「昨晚上哥哥太混亂了,忘記跟小魚仔說謝謝了。」
陸驚宴張了下口,嘴裡剛叼斷的麵包掉進牛奶碗裡。
三秒後,她眨了眨眼睛,又咬了一口麵包,她慢慢的嚼著故作鎮定的低頭吞了口牛奶。
「不過,哥哥怕的人有點多。」
陸驚宴猛地嗆到了自己,彎身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操。
盛教授一大早發什麼騷。
總共也就跟她沒說幾句話,結果一半都是哥哥長哥哥短。
孫阿姨手忙腳亂的抽了幾張紙巾遞給陸驚宴,一邊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一邊說:「吃慢點。」
陸驚宴衝著孫阿姨擺了擺手:「我沒事。」
她接著又緩了會兒,才慢慢的擦乾淨嘴邊,坐直了身子:「你去忙你的吧,我就不小心嗆了一下。」
孫阿姨站在旁邊沒走。
陸驚宴納悶的抬了下頭。
剛想問她還有事,孫阿姨看著她一臉關心的問:「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陸驚宴:「??」
「臉紅的厲害,是不是發燒了。」
陸驚宴:「……」
「你等我會兒,我去給你找個體溫計。」
陸驚宴拽住孫阿姨的衣角:「不用。」
說著,她放下手裡捏著的麵包:「我吃飽了,去上班了,你收拾吧。」
從小區出來,陸驚宴落了車窗,由著寒冬臘月的冷風呼呼地往臉上拍了好一會兒才把溫度降下來。
到公司,正好是早會的點,陸驚宴坐在會議室,閒著無聊玩了會兒手機,誤打誤撞點進去了盛羨的微信。
三分鐘後,坐在她旁邊的秘書,貼心而又溫柔的問了句:「陸總,會議室的暖風是不是吹到你了,熱的臉都紅了。」
陸驚宴:「……」
好不容易挨到會議結束,陸驚宴越想越氣,越想越氣,忍不住拿著手機按著語音給盛羨來了句:「你有毒。」
正在律師事務所做年終總結的盛羨,聽見手機叮的一聲,拿起來看了一眼,沒多想當著律師事務所一群人的面點了外放。
「你有毒!」
聲音蠻好聽的,就是有點凶。
盛羨:「……」
律師事務所其他的人:「……」
安靜了大概十秒鐘,坐在盛羨旁邊的一合伙人笑了:「誰呀?居然敢用這種語氣跟我們大名鼎鼎的盛律師講話。」
盛羨很少跟人聊私事。
蔣律師也就這麼一問,沒指著盛羨真接話,他彎著眼睛看著大家,剛想言歸正傳——
「一小孩兒。」
一群人愣住。
空氣僵硬了會兒,大家紛紛轉頭看向盛羨。
盛羨淡定的放下手機,語氣也是淡定的:「小學生脾氣有點重一小孩兒。」
…
等陸驚宴冷靜下來,她一臉苦惱的瞪著手機盛羨回過來的那句「怎麼了」開始發愁。
盛羨回了兩句怎麼了。
第一句是文字。
大概是見她沒回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存心的,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又發來了一條語音。
陸驚宴想來想去,想不出來這話該怎麼接。
她總不能跟他說,我想你早上說的那些話想的臉紅了一上午。
盛羨今天貌似還挺閒,掐著隔了半個小時的點又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盛羨:「?」
「……」
盛教授這是沒完沒了了?
陸驚宴眨了眨眼睛,忽然捧著手機飛速的打起了字。
陸驚宴:「還能怎麼了,當然是夸哥哥了。」
陸驚宴:「哥哥長得這麼帥,堪比罌粟,天生的劇毒,誰沾了都會上癮。」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這強行解釋給雷到了,微信那邊的盛羨半天沒動靜。
陸驚宴以為這事過了,捧著自己的大水杯沾沾自喜的喝起了水。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她瞄了眼屏幕,差點跟早上一樣又把自己給嗆到。
盛羨:「那你呢?也中了哥哥的毒?」
陸驚宴:「……」
陸驚宴你怎麼回事,平時不是挺能撩的嗎,這會兒你在這裡裝什麼害羞。
害羞這兩字放你身上,你也不看看合不合適。
陸驚宴一邊默默的鄙視著自己,一邊木著一張小臉,跟執行任務一樣敲下自己最擅長的話。
陸驚宴:「哥哥現在才看出來啊,我中了哥哥的毒都中的已經深入骨髓了。」
盛羨這回消息回的倒挺快。
是一條語音,陸驚宴點開,聽到了很低一聲笑,像是從嗓子眼裡發出來的。
她張了張口,只覺得溫度瞬間爬上了耳廓。
…
正發動車子的助理,聽見後面傳來一道很低的輕笑聲,險些一腳油門撞上前面的柱子。
他透過後視鏡,屏著呼吸觀察了盛羨一會兒,確定他沒載錯人,這才問:「盛教授,你剛剛是在笑嗎?」
盛羨抬起頭看了眼助理:「開你的車。」
助理哦了聲,凝神開車。
盛羨垂著眼皮盯著屏幕看了會兒,忍不住又敲了四個字。
「賊喊捉賊。」
賊喊捉賊,明明下毒的那個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