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晚還沒有回來?」
陳梓婷皺著眉頭看向窗外,天空已經被城市的燈光映襯的灰濛一片,可隱約還是能夠見到幾點星光。
已經快半夜了!福叔他們的人還沒有回來!
施楠楠望著陳梓婷有些走神,過了好半晌,她才回話。
「我馬上就去問!」
「不用了!」
陳梓婷擺了擺手。
「等他們回來自然會來匯報的!」
施楠楠欲言又止,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鬥爭,她才終於說了出來。
「陳總,陳金福那伙人很危險,我們陳氏集團是正規企業,還是不要和他們牽連的過多的好!」
她從畢業之後就在陳家工作,總裁秘書的職位雖然繁重,但陳梓婷對她不錯,工資很高的同時,每年還可以享受很多次帶薪休假。
「哦?」
陳梓婷正在批閱文件的手停了一下。
「你認為我今天的事情做錯了?」
施楠楠肯定的點了點頭。
「無論葉凡是不是葉先生,我們也不能用挖墳去來試探...」
施楠楠一開口,整個人再也忍不住了。
「更何況,你還要讓陳金福那麼危險的人去,棚戶區那些是什麼人?」
「是的,在你眼裡,他們是微不足道,是暴民,是只會阻止陳家工作的一群刁民,可是他們只是一群苦命人而已!」
「誰要是有機會去到其他地方生活,會選擇呆在棚戶區呢?他們是生活在最底層的人!」
「你讓陳金福過去處理,他手段又這麼過激,一旦和那些人發生衝突,那就是流血事件,而且一個人兩個人的血根本就解決不了!」
「他們已經退無可退了啊!」
施楠楠情深意切,可陳梓婷手中的筆在不停轉動,施楠楠知道這是陳梓婷走神的徵兆。
「哎!」
她嘆息一聲。
「陳總,最近我可能身體不太舒服,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我想請假兩天!」
「沒問題!」
陳梓婷的焦距終於迴轉了開來,痛快的給施楠楠打了批條。
施楠楠一步三回頭,多希望陳梓婷能挽回她。
可是陳梓婷從批給她紙條開始,就再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自己,只是一個打工人而已!
根本在陳梓婷的心裡排不上號!
施楠楠嘆了口氣,推開門走了出去。
而在她走後,陳梓婷把文件往前面一推,整個人靠在椅背上,臉上浮現出疲憊的神情。
過嗎?
是有點過了!
挖人祖墳不是她陳梓婷該做的事情!
可這段時間太亂了!
葉先生給陳家造成的損失,是不可估量的!
今天各部門一統計,這幾天陳氏集團的資產,竟然縮水了二分之一還多!
是全是因為葉先生的緣故嗎?
也不盡然!
陳家是大家族,暗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等著陳家倒霉!
所以有人看陳家露出頹勢,立刻就撲了上去,趁你病,要你命,咬你幾塊肉,先走了再說!
要不是她拿出黑龍令,強勢鎮壓,現在陳氏也不知道成了什麼樣子!
「葉先生,天瓏!」
她在紙上寫了這兩個名字,這是陳家接下來將要應對的兩個最大敵人。
「天瓏集團只要正常競爭就好了!王雨柔是個小姑娘,不足為慮!」
「重要的是這個葉先生,他到底是誰?我們陳家到底是怎麼得罪他了?他手段狠辣,一出手就是讓人無可抵禦!」
「亂使用重典,企業也是一樣!這個時候我不能露出頹勢!」
「否則下一次那些黑衣人又會再一次出現在我的家中,下次不會是在門前,而是在屋內!」
陳梓婷並不後悔用挖祖墳的方式來試探葉凡。
她認為這是值得的,排除了一個葉先生的人選,對她很重要。
「這麼久,還不回來,難道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陳梓婷撥通了陳金福的號碼。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葉凡醒來的時候,王雨柔就在他面前哭,而王金山和張紅花坐在一邊,雖然沒有流眼淚,但是眼睛也是紅紅的!
「哥,你醒了!」
王雨柔看到葉凡醒來,臉上欣喜之情一下湧現出來,只是剛才她還在哭泣,這一下搞得她哭笑不得,顯得特別滑稽。
「哭什麼?都哭成小花貓了!」
葉凡摸了摸王雨柔的頭。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他看著窗外的天,有些暗了!
「馬上都快十點了!小凡,你感覺怎麼樣?」
王金山和張紅花也走到了床邊。
「沒事的,爺爺,奶奶,我很好!」
葉凡露出勉強的笑容,可一笑,他才發現,他的皮膚有些乾燥,有些緊巴!
特別僵硬!
不似是活人!
「哥,你到底是怎麼了?」
「醫生說不是還有一年時間好活嗎?怎麼又成半年了?」
「你昏迷了一整天,我和爺爺奶奶都快急死了!」
「生怕你醒不過來!」
王雨柔又哭了起來,聲音斷斷續續的,葉凡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他把身體放低,看窗戶上倒映自己的影子,他才知道為什麼王雨柔這麼著急。
這還是自己嗎?
葉凡自己都不敢認!
眼窩深陷,顴骨高高鼓起,臉上的肉只剩下皮包骨頭!
雙目漆黑無神!
這哪裡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我沒事!這不是醒了嗎?」
葉凡嘴角微微呡起,表示微笑。
他當然知道怎麼回事,他一身的本事是在陳家學的,功夫也是,當時陳梓婷頭痛,怎麼治都治不好!
陳繼先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弄出一個偏方,說是用心頭血做藥引,就能夠治療陳梓婷,可心頭血哪裡這麼好得?
退而求其次,陳繼先便用精血為陳梓婷治病,而這精血產出,便是也是葉凡。他教了葉凡一門功夫,專門用精血催動。這門功夫可臨時提升人體素質,只是消耗身體組織,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當時他年輕力壯,氣血旺盛,就算是失去些精血,也能夠很快的補上來。
可誰知,陳梓婷的病沒有好,陳繼先倒是先去了!
為了維護陳梓婷的身體健康,他不得不隔一段時間取一次精血,本來這也沒什麼,可陳繼先死後,陳家的事情處處需要他來關照。
一來二去,這精血便進出不等!
被趕出陳家之後,他本來不打算用這門功夫的,可身體每況愈下,竟然連阻止陳金福的本事都沒有了!
為了不讓王雨柔受辱,他只能再一次催動精血,而這一次他已病入膏肓。
再也補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