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衣服？」
陳雲露有些莫名其妙，攝影師又不出現在鏡頭裡面，要換什麼衣服？
特別是當她看到公司給她準備的制服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能在現實裡面穿的衣服？
反正她只在一些視頻網站的宅舞區看到過那些衣服，沒看到有人把它們穿上街的。
小！
太小了！
那裙子都快遮不住裡面的打底褲了。
「主管，不好意思，麻煩問一下，我們到底拍的是什麼類型的片啊？」
陳雲露本能的想放棄。
可那高昂的工資又吸引著她。
一個月一萬。
以前這可能就是一個包，一頓飯，甚至一件衣服的錢。
但這段時間，她已經很清楚明白的知道了一萬塊能夠做些什麼。
如果沒有房租壓力的話。
一萬塊足以讓她們姐妹幾個能夠在吃飽穿暖的情況下，生活好幾個月了。
如果還不夠明晰，一袋十公斤的大米，只要一百塊，她們姐妹四人能夠吃半個月。
一星期的菜品，葷素搭配，也就五百頂了天了。
一個月也就是兩千多塊錢，這就已經能夠讓她們很好的活著了。
「短視頻啊，不是跟你說了嗎？」
「可拍短視頻，用不到我穿成這樣吧？」
「這我有什麼辦法？這是藝人要求的，說是攝影師穿的不性感，他進不到戲裡去！你到底換不換？不換你可以走了，那邊正催著開工呢！」
主管有些不耐煩，好像並不覺的穿成這樣有什麼不妥。
正巧旁邊走過去兩個女人，有說有笑的，身上的衣服就是主管拿給陳雲露的那一套。
「放心吧，我們這是正規公司！頂多也就是多看你兩眼，又不會少塊肉！」
不耐煩的樣子終於讓陳雲露下定了決心。
「好吧，我換！」
她又覺得好像是自己多心了。
是啊，現在大夏的治安環境可以一天比一天好，人的素質也在慢慢的提高。
一些惡性案件很少出現在報紙電視上，更何況，這可是市中心的寫字樓，裡面能夠有什麼齷齪？
陳雲露乖乖的去換上了衣服，對著鏡子，陳雲露忍不住驚艷了一下。
自己，原來那麼好看！
陳家姐妹中，她不是特別出彩的那種類型，一直以來她都是以保守古派的穿衣風格示人，現在看來，她的底子也不差嗎！
陳家都是美女，自然不能和她們比，參照物選錯了，當然會讓自己自慚形穢。
「808是吧！我馬上過去！」
換上了衣服，陳雲露匆匆趕到了808房間，剛到門口，還沒推門進去呢，屋裡面就傳來一陣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陳雲露本來要推門的手僵在門把手上空。
不會那麼尷尬吧？
一來公司就撞見什麼不可言喻的潛規則？
「你是二號機位吧？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進去？李導都等不及先拍了！」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後面來了一個人，直接打開了門，順帶著把陳雲露也帶了進去。
屋裡面是室內戲，一個女人正露著背，一個男人雙手按在上面，一副陶醉的聲音，剛才的聲音就是從那個女人口中傳來的。
「李導，二號機就位了！」
剛才那個人喊了一聲，一個導演模樣的人站起了身。
「卡卡！」
「好，好，非常好！剛才那組動作，補個特寫！」
「二號位是吧，你去抓男演員的特寫！」
陳雲露匆匆忙忙被拉上了工作崗位。
她整個人還有一點點迷糊。
這是在拍什麼？
現在視頻尺度這麼大，能過審嗎？
可這個問題不應是一個打工人應該詢問的問題，她的攝影機懟到了男演員的臉上。
男演員雖然在鏡頭裡很帥，可是那是因為加了濾鏡的緣故，陳雲露貼近了，甚至能看到那男演員臉上用粉遮住的痘痘。
「近一點，再近一點！我要看到男主輕佻猥瑣的一面！」
「越清晰越好！」
導演的聲音讓陳雲露不理解，但她還是依言照做。
這下子清晰了，男演員猥瑣的舔了舔嘴唇，她甚至能看到那唇邊留下的唾沫印子。
「好好，非常好！再給女主特寫，要有一個迷離的眼神！」
陳雲露又趕緊把鏡頭對準女主。
不知道是女主演技太好，還是本性如此，陳雲露從她臉上看到了那股嫵媚騷浪的樣子。
她沉默了。
在陳氏集團工作的時候，她拍的那是什麼啊？
人物專訪，新聞一線，無論是說出去還是做起來，都是高大上的樣子！
現在呢？
她拍的這是什麼？
她要是不說，人家還以為她拍三級片呢！
接下來，她終於理解為什麼主管讓她穿這身衣服了。
她要上場，就算是個背景板，她也感覺渾身涼颼颼的。
什麼呀？這拍的是什麼東西啊！
怎麼還要攝影師上場當群演啊！
中場休息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拍的這東西叫做短劇，因為投流的需要，必須要有一些露骨的鏡頭或者刺激的場面來製造噱頭，吸引流量。
怎麼會有人看這種噁心的東西？
陳雲露心裡不能理解。
人不應該追求片刻的歡愉啊，該是有理想，有抱負才對，該去看柏拉圖，讀理想國才是！
喝了一口水，她把腦海中那些奇怪的思想摒棄了。
有能力實現理想，那就去做，如果沒希望，還是好好掙錢為上。
她以前不能接受這種東西，現在不也成了一個這樣的攝影師嗎？
她不想穿成那樣去出鏡，可為了趕進度，她還不是硬著頭皮做了群演嗎？
她現在也成了一個為了幾兩碎銀而奔波的人了，哪裡有什麼資格去瞧不起別人？
與此同時，陳雲露所在的公司高層辦公室，成月月正盯著錄像鏡頭，一臉的不屑。
「你不是跟我說，這個人不能接受這些嗎？這不也乖乖接受了？」
畫面上不是別的，正是陳雲露在工作的鏡頭。
「是呀，這陳家姐妹都高傲的很，最是看不起這些下三爛的東西了！」
「誰知道她竟然能接受這些東西！」
成月月不屑的撇了撇嘴。
「搞這些亂七八糟的，直接按我說的去做，旁邊那個劇組，讓她去！」
「我還不信了，她陳家女人要是真這麼能屈能伸，還能混到現在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