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銀白色的月亮懶散的把月色灑向地面時,大山間的這條高速公路上,一處彎道不算太急的地方,一面亂停著密集的車輛,這些曾經的金屬猛獸現在只能露出融入了黑夜的懷抱,被月神娘娘賦予了銀色的披風來。
寂靜的汽車墳場又一次迎來了新的老客人。九台車魚貫而行,緩緩的接近了這裡。
隨著年輕人開始整理準備宿營的區域衛生,其他人也下車來了。這些絕大多數都是苗族的老少婦孺,當他們看到滿地狼藉,遍地的廢棄車輛後,都大大的吃了一驚。
也是陸游淇難得的精明了一次,沒要大家把車燈對準那邊的區域。
因為那邊可是不光有著廢棄車輛,還有上次他們殲滅的喪屍的殘肢碎片。
那個場景就算是常年作戰的戰士們都會有心理不適,更別說這些從沒出過苗寨的族人了。
苗族的青年在他們劃定的區域內打掃著衛生,而藏族的小伙子們則在陸游淇的帶領下悄悄到了早幾天擊殺喪屍群的那塊,趁著天亮之前好好的把這一塊清理乾淨。
雖然這活比較辛苦,不過跟隨陸游淇後,這群追隨者的心智也更加堅定和成熟起來,對這樣的事大家都沒有怨言,何況陸游淇,雲朵雲大小姐還跟著他們一起在清理。
陸游淇說的一起清理可不是哪些領導一樣拿個嶄新的工具做個樣子,她是真在努力做著,雖然前世的林雲膽子也不大,但重生到了陸游淇,內心還是有些男人的一絲傲嬌,何況來這世界都兩三年了,所接觸的除了人類就是喪屍了,膽量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奇大無比了。
對於這些殘肢斷臂的屍體,以及臭氣熏天的異味,陸游淇都沒有多說任何,只是藉助著月色和無人機帶來的光線在認真仔細的清理著。
他們過來還不敢把無人機上的探照燈打開,就是一種比較小的手電光一樣的照明燈,能見度也就眼前不遠的一丟丟地方,不過這樣也好,讓人不會太過於在意他們的小動作。
當然啦,有心的人還是會注意到他們的事,例如現在已經走到陸游淇身邊的鄧子文鄧大寨主。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什麼味?……這麼臭!」
鄧子文還沒走近陸游淇身邊,就聞到那如同死老鼠的惡臭味道,忙捂著鼻子,有些驚恐的望了陸游淇,此時的她已經有些看清陸游淇在幹嘛了。
拖著一個不知道哪裡撿來的大纖維袋,陸游淇正抓著一隻手往袋子裡放。捂著鼻子的手立刻用力的捂到了嘴巴上面,防止自己大叫出來。
雖然過來前自己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了,可還是被這恐怖的場景所震撼到了。
順著這邊望了過去,這邊地上滿滿當當的全是這種人類的殘肢斷臂。
這哪個正常人類看了會不震撼到,就算是專業的刑偵人員估計看了也都會忍不住吐了的。
如果是和平年代,這還真不會有多少人適應,可現在已經是末世了,喪屍橫行這個世界都近三年了,這些人與喪屍之間的戰鬥已經大大小小很多次了,早就習慣了這種場景了。可這裡的苗人還沒接觸過這樣恐怖可怕的場景,也就鄧子文心理素質還異常強大,能夠在這樣的夜晚看到後,還能保持著冷靜的心情就已經超出很多人了。
「這……這就是你所說的屍潮!」
鄧子文經歷了剛剛的一波視覺衝擊後,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聲音也有些顫抖著問出來這話。
聽到鄧子文說的這話,還有她說話時那止不住的抖音,陸游淇才反應過來,這個看著強勢的女人可還是第一次接觸這樣恐怖的場景,忙停下手裡的活,把腳底下一個破碎的頭顱不動聲色的踢到了暗處。
「鄧姐姐,這邊的工作就我們來做吧,你去那邊組織你們族人把宿營的工作做好吧!」
其實這也是幸虧陸游淇這邊的燈光暗,很多恐怖場景還不那麼清楚,又有著作為她們這種生苗獨有的控屍術的歷練,鄧子文其實在和平年代也算是膽量特別大的那類了。她們從小就學會了了解一些屍體的習性,對於亡者並沒有太大的懼怕心態,只不過是這樣的碎肢一下有些難以接受罷了。
聽到陸游淇這話,鄧子文內心的倔強一下冒了出來。
「沒事,那邊我的族人已經都快做好了,大家也準備好了帳篷,現在都在準備休息了。你們這邊的工作量比較大,我還是來幫你一起吧。」
說著她也像是要證明自己一樣,俯身伸手就把地上的一根大腿撿了起來,丟到陸游淇手裡的大型纖維袋裡。
「我去讓我族人也過來幫忙。」
拍了拍手上的污漬,鄧子文看了一下附近,覺得光靠陸游淇這邊的幾個人來做這些事,一晚也不見得能做完。畢竟粗粗看了一眼,就能想到她們那次對抗了多少的喪屍。
「別……」
陸游淇剛一開口準備阻止就被鄧子文打斷了。
「沒事,這種事以後看來不會少的,我的人也不少溫室花朵,能夠在這樣沒有危險的時候多接觸一下這類事是個好事,省得到了你們說的屍潮來臨時,嚇得腿發軟的好。」
聽到鄧子文這麼說,陸游淇也一時不知道怎麼說了,貌似她說的很有道理,未來的事會怎麼樣誰也無法預知,這樣的事也能讓這群苗人更快的成長起來,確實是個不錯的建議,而且他們這族人也並不是特別害怕屍體的。
「好吧。你安排吧,不過老人孩子還有女人們就算了,我們的戰爭,他們不需要參與。」
陸游淇這大男子氣概說的頭頭是道,結果反倒是惹的鄧子文一笑起來。
「還說什麼戰爭與女人無關,難道你是男人啊!」
「我……」
陸游淇剛要反駁一句,可一張嘴又呆了,自己怎麼忘了這個了。都幾年了,還是有些不適應啊,萬惡的變性重生。
輕輕嘆了一口氣,沒說什麼,低頭默默的幹活去了。
鄧子文還以為是陸游淇的性格和身處的環境讓她變成了這樣的男孩子一樣的性格,對她更加心痛了一絲。
看著陸游淇那單薄的身影,鄧子文內心有些不忍,這麼柔弱的小姑娘,要是和平年代還在嚶嚶嚶,可現在卻能帶著一群士兵到處獵殺喪屍。
她也嘆了一口氣,走過營寨那邊組織一些人手過來幫忙了。
當然,不可能把年輕人全部派過來,畢竟營寨那邊也需要人手防禦和警戒的。
派過來的苗族小伙子也都是經歷過上次跟那頭巨型鳥喪屍作戰的,有著一些戰鬥經歷,也對喪屍有了一些認知的。
如果說這些苗人是從其他地方走來,或許會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但他們是從屍堆中走出來的,所以對這樣的場景應該已經有了一定的適應能力。而且,由於之前鄧子文已經提前告訴了他們這裡的情況,所以他們不至於被嚇破膽。但是,儘管如此,當這些苗人真正來到這裡時,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畢竟,他們之前所接觸到的屍體與這些喪屍的殘骸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看到陸游淇手下的那群藏族小伙子都在默默的清理著,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這讓苗人血脈里的倔強精神冒了出來,他們也不服氣的立刻投入到了清理工作中。
隨著苗人隊伍的加入,原本艱巨的清理任務變得輕鬆許多。然而,由於上次三人消滅的喪屍數量過多,這次的清理工作仍然非常困難。畢竟,消滅和清理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要將這些喪屍清理乾淨並非易事。經過一夜的努力,眾人終於完成了大部分的清理工作。幸運的是,由於上次成功消滅了這一波喪屍,這一晚並沒有遭遇其他危險。在公路旁不遠處的一個大坑裡,堆滿了大大小小的袋子,裡面裝滿了被消滅的喪屍。此外,還有大量未用袋子裝載的人類殘肢碎塊。如果不是因為天氣寒冷,這裡恐怕早已蚊蟲飛舞了。
「大家辛苦了,最後加把力,把這些遺體都掩埋了,我們今天就在這休息一天,明天再出發。」
陸游淇看到都做完了,大家也是累的哈欠連天了,忙拍了拍手,要大家努力把最後一項做完。
不過她喊完,藏人倒是不用說,苗人卻木訥的站著望向她,陸游淇後知後覺的一拍自己額頭,他們不會漢語。
鄧子文在半夜已經熬不住休息去了。現場的基本聽不懂。
不過藏人小伙子們都笑著看了一下自己的老大,忙活著開始挖土朝坑內填土了。
而苗人看了這一幕也反應過來,雖然語言不通,但藏族小伙子們用行動代替了語言。
陸游淇悄悄給了正在賣力幹活的阿大他們舉了一個大拇指。這群小伙子還真有辦法。
這邊的事還沒做完,營地里的人也開始起床了,苗人可沒一個睡懶覺的習慣,都是天還沒亮就起床了。
看著遠處還在忙活的青年人,大家也心照不宣的沒去打攪,而是匆匆忙著準備早飯了。
一些行動利索的老人還接替了那些年輕苗人的放哨工作,讓他們能休息一下。
越是危機時刻,越能看出一個民族的凝聚力。這些人沒什麼豪言壯語,可在小事上,都在努力的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這樣的情景也讓陸游淇看到了,內心不由覺得自己的決定還真沒錯。這群人是值得救援的,他們不會認命,在危難來臨的時候,不是放棄抵抗,而是都為了生活在抗爭,
還沒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沒睡多久的鄧子文此刻也醒來了,雖然只睡了兩個小時左右,她倒是恢復了精氣神來,氣色不錯的走到陸游淇面前。
「淇妹妹,這些讓他們做吧。你過來吃點東西也早點去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現在還不困。」
陸游淇微笑著回應了她,別說這樣忙活一晚,她還真沒有什麼困意。也許自己真的在自己不知道的什麼時候被人注射了那種血清了?
現在的自己體能和力量速度都已經不能說人類了,感覺都可以和美國隊長掰掰手腕了。
自己服用的應該是最新的品種血清,還沒有多少副作用,而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的便宜老爸,或者那個也許會變為自己後媽的舒娣了。
他們都有可能接觸到科技聯盟的最高層次,拿到最新最好的血清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自己現在突然的變化。
對抗喪屍,自己估計比這群苗人和藏人加起來的戰鬥力還要強些,雖然他們人數是多,不過這種喪屍也跟自己以前所認知的喪屍有些很大的不同,它們居然還有等級了,精英級喪屍就能擊潰一支正規現代化部隊。當然啦,那種特殊戰鬥部隊還是能對抗精英喪屍的。但它們並不是只有精英級喪屍,上面還有可怕的首領級喪屍。那一種強悍的喪屍基本可以直接秒殺很多強大的部隊了。何況現在還達到了王者級別,以後說不定還會出現更加恐怖的存在。
自己雖然實力也很強了,可一想到強於猛虎搜救隊都慘澹收場,一想到他們,陸游淇不由內心一痛。如同一根刺在心中不斷蠕動一樣。
自己是真沒臉去面對他們了,或許以後自己想開了會再次回歸,但不是現在。這根刺還在心裡,不停的刺痛著她。
看著面前笑靨如花的鄧子文,陸游淇只能報以微笑,看了下坑那邊已經快要完工了,也就和她一起回到營地那邊。
早餐差不多準備好了,米飯都開始盛到飯碗來了,陸游淇那個挺有特色的大鐵盤子也被他們裝滿了米飯放在了臨時桌子上。
「哇,這麼豐盛啊!」
看到一桌子的菜,陸游淇不由食慾大動,她還沒有大清早就吃米飯的習慣,平時在營地不是吃粉面就是油炸食品。野外那就更簡單了,隨便拿塊乾糧啃就是。
這樣的早餐還真沒多時間吃過,不過她並不反感。端著她獨有的飯盤子就盤腿坐在桌子邊,望著滿桌的菜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