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終歸平靜

  此時Mon3tr護在兩人身前,兩位菲林在此時恰好收身著一身西服、白髮與黑髮在白色大雪與受內衛侵蝕影響的黑色雪片之中並肩作戰,這讓這一幕除了面對強敵的肅殺之外,還顯得有些唯美。Google搜索

  「新皇帝尚且年輕、他未曾親自得見每一寸廣袤國土,也仍需要時間成長,而我等、正在幫他爭取成長所需的寶貴時間。」內衛給出了自己的解釋,但他卻沒有想過,新皇帝早已經成為一名能夠有自己謀劃的君主。

  瞧瞧這話,就如同處處「為孩子好」的父母一般,有時候,善意造成的危害反而遠遠高於惡意想要損害這個國度的亂國者,因為後者在下手之前反而會評估波及的程度。

  可前者,我都是為了你好,當然結果會是正確的……就算不是,那至少我的出發點是好的,你怎能怪我?

  「簡直是笑話,陛下他並不年輕、也並不缺乏手段,他只是缺少權柄,同時只能以保皇黨作為支點試圖翹動整個並不歸他管轄的烏薩斯,而就這——就成了你們認為他目光局限的象徵?」西里爾的話語變得極其諷刺,內衛發出此言,足見是在根本之上變出了問題。

  也許扭曲了皇帝內衛的思想便是科西切給他們留下的最大麻煩,無論是新皇、或者是整合運動。

  就在兩人又要繼續爭辯下去時,凱爾希開口了。

  「內衛,如果你懷念那個四處征伐、以軍功與勝利奠定地基的帝國,那麼你將扭曲現在的烏薩斯……戰爭終歸會死人,作為一名軍人,想必你並不會盲目認為烏薩斯重起戰火會是個必勝之舉,若成功了,戰爭的紅利或許可以帶來一時的昌盛,可失敗了,整個國度將在戰敗的賠款、割地之中一蹶不振。」凱爾希試圖以可能的戰敗來點醒他,可看起來是沒有作用的。

  一戰《凡爾賽條約》曾經對德國經濟造成何其可怕的打擊,他並不懂,因為他僅僅只是一個軍人,縱使認為官員污穢且腐敗,卻也只是揣度,因為其從未進行過統治、也無從理解有時候缺乏柴米油鹽對於人民而言遠比一名持刀的暴徒更加可怕。

  「如今的烏薩斯何其墮落?腦滿腸肥的貴族互相傾軋、無數人民毫無方向、無所作為,只是虛度,甚至需要放棄部分受感染的人民充作養料——我們大可以重回所有人都團結一心的時代。」話說至此,西里爾與凱爾希兩人都或多或少明白了。

  內衛在個體戰力之上確實強大、鮮有敵手,但此時只有一段話足以品評他,那就是:揮劍的時候像個男人,而說話像個孩子。

  從歷史觀來講,大致上可簡單分為三種:進步史觀、循環史觀與退步史觀。

  此時兩位菲林都是比較偏向「進步史觀」的人物,他們都大致接受隨著時代的變遷、人類文明會將知識逐漸積累,因而生產力、技術都將會逐漸進步,隨著時局不同、政策也必須與時俱進。

  可內衛並不這樣想,他認為烏薩斯的衰敗是必然且循環的,是一種類似於「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概念,而要重回高點的方式只有使烏薩斯重回類似於先皇在位時的侵略戰爭之中,才能使之興盛、重回文明的高點,這算是種偏向「循環史觀」的思路。

  至於退步史觀就比較老舊了,詳細可以見咱們的孔子,他認為時代是逐漸衰敗的,所以禮樂制度、上古聖王才是最好的,他所處的時代則不值一提,因此要做的就是努力撿起先前的制度來頂替現今的制度,只能說——這充滿了時代的局限性。

  雪地之中,平白無故的散發出了掌聲,而掌聲的來源竟是西里爾。

  「沒錯,你說得很對,那你做吧!」他高聲的向著內衛斷言道,他感覺到這內衛似是勸服他們,實際上是在說服自己。

  「……做什麼?」一時之間,內衛竟是僵在了原地。

  「我後方百米,就是一個維多利亞的伯爵宅邸,進去,手刃每一位賓客,並將『國度』傾瀉在這裡的每一寸土地,我不會試圖阻止,並且以你的能力也能夠逃脫追捕、回到烏薩斯躲起來——然後,你所希望的戰爭就能夠開始了。」西里爾提出的方法極為極端,但著實有效。

  就如同給烏薩斯貴族圈子投放源石粉塵一般,這位看起來溫文爾雅的菲林終非人類,因此他時常能有這類比狂人都更要瘋狂的點子。

  如果今天,維多利亞一整個伯爵府邸被烏薩斯特務機關的皇帝內衛所屠戮,則維多利亞政壇上必然會有一股巨大的地震,所有貴族必然會為此感到兔死狐悲,並擔心下一個被殺全家的就是自己。

  這些貴族在議會上必然會用腳投票,並直接將對烏薩斯宣戰之事徹底推上議程,如此,他所想要的戰爭便會在兩國之間徹底爆發,新舊貴族之間的內部矛盾也將在瞬間被轉移,可他做得到嗎?

  未來的科西切意圖挑起炎國與烏薩斯之間的戰爭,那維多利亞又何嘗不可?

  「…………」不僅有皇帝的利刃,連凱爾希也對此陷入了沉默,與此同時,猞猁用一種暗流涌動的目光看著眼前的菲林男子。

  「看來我無需多說了,內衛,當這機會擺到你的面前,你猶豫了。」西里爾乘勝追擊,或者說幫他下了個判斷,若他不是太蠢,應該會順著他的台階下。

  「我給你個覆命的藉口吧……萬尼亞大公死於私人醫生基於人道主義精神所執行的安樂死。」他最終又補上了一段話。

  「……別讓我抓到你的小辮子,男爵,上次在薩米也是如此。」這是他第二次與這名內衛在嘴巴上打交道、同時取得勝利。

  這位烏薩斯人最終選擇了離去,這也許是基於對於局勢的判斷、他無法於短時間勝過Mon3tr與兩人合力的配合,且被發現花園狀況不對勁的機率卻是隨著時間逐漸增加,又或者是真的被西里爾的一席話撼動了些許意志。

  西里爾將手伸到腰間的一個裝置上,旋轉的磁帶狀物品停了下來,這是一個隱密的錄音裝置,而這在必要的時候,就可以拿來充作「內衛背叛」的佐證。

  當Mon3tr回到凱爾希脊椎之後、兩人便開始無聲的清掃著戰場,相比於原來的世界線,凱爾希在他的保護之下並沒有受上半點傷。

  也許也是因為這樣,只見她仍有餘力徒手施法,從掌心散發出一道白色的光幕,將地面上殘餘的些許蠕動的焦痕通通蒸發掉。

  「用手施術,您也是感染者?此外,這樣不會導致礦石病加劇嗎?」他明知故問,不過對於後半段的問題確實是發自內心。

  「如果能夠沒有半點法術泄漏,就不會使源石結晶生長。」她手上繼續動作,同時簡單回答道。

  這點完全顯示出了她在長久的時光之中鍛鍊出的源石技藝控制力究竟有何其恐怖,當然,凱爾希這人本身就是謎團的代名詞。

  忽然,一陣雪地被踩動的聲響逐漸靠近,原來是海蒂,她此時手中提著一個龐大的醫藥箱走了過來,但如今是用不上了。

  「凱爾希……嗚…妳沒事吧?」積雪在此時已經有些許深度,這讓腳上踩著厚底高跟鞋的她非常難走,搖搖晃晃的樣子看起來多走幾步就會摔倒在地。

  「不用過來了,這裡沒人受傷,海蒂……另外,幫我轉達妳父親,這座莊園在剛才被『皇帝的利刃』造訪。」凱爾希在說明了情況並簡單吩咐之後,三人便一同回到了宴會廳的入口處。

  看著裡面的歌舞昇平,方才的種種威脅仿佛只是一場夢,顯得格外的不真實,要嚴格形容起來,就好像恐怖遊戲打到一半,中途去喝水時看到了午後的陽光,這會是種特殊的錯亂感。

  「好啦,凱爾希女士,與我散步許久,您的酒應該醒了吧?」西里爾忽然開了口,而話中的內容則代表著這場宴會將會缺乏一個戲劇性的結尾,化身為文森特府邸辦過無數平凡宴會中的一個。

  「……勞您陪我吹這麼久風了,西里爾閣下。」她也隨之應承下來,開始了自己的表演,而這時宴會廳中的閒聊與寒暄已經大致結束了,餐點也已經被僕人與侍者撤走大半,空出了下方的舞池。

  而應伯爵邀請而來的樂隊已經開始了合奏,為整個場面增加了一份節拍與聲音。

  「那麼,作為回禮……我能否邀請您跳支舞呢?」在這個當口之上,凱爾希自然是完全無法拒絕,社交舞她當然是會的,因此只能將自己的柔荑伸出,西里爾隨即輕輕握住。

  哈哈,我成為和凱爾希跳過舞的男人了……這又是一個可以嚇倒一堆羅德島幹員的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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