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姜以嫻番外

  (接第70章)

  姜以嫻一出發言把姜橙弄得說不出話來。

  「以嫻。」周啟淮倒是沒想到一過來就聽到這麼勁爆的內容:「你對我很了解。」

  姜以嫻動作僵住,半天扭過頭,看到周啟淮對著她笑了笑,一如既往的狐狸般。

  社會性死亡莫過於此。

  嗓音迷人磁性。

  姜以嫻想灌自己幾口酒冷靜冷靜。

  她手裡捏著的酒杯都感覺發熱,她脖子也跟著發熱,一把將酒杯塞到他手裡。

  「我……我剛剛拿錯了。」

  在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下,她耳朵都跟著直接紅了起來,「我去看看宴會。」

  姜以嫻轉身就走。

  拎著裙擺,露出精巧的腳踝和銀色的高跟鞋,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惹人注目。

  林初螢和周啟淮聊了幾句就分開了,她和周啟淮雖然熟,但並不經常見面。

  現場翻車的尷尬一直到她離開還沒消失。

  姜以嫻落荒而逃,整場都不想和周啟淮見面,一和他對視就想起自己的那些話。

  都是她編的。

  周啟淮居然還承認了。

  姜氏的周年慶典來的人不少。

  盛城頂尖的世家不多,中層的卻很多,和姜家一樣一直是這樣的地位,不中不上。

  姜以嫻拍了拍自己的臉,靠在邊上,呼出一口氣。

  正在她放鬆的時候,有幾個女生靠了過來。

  「以嫻,今晚的慶典聽說是你那個繼姐做的,是不是真的?」有人低聲問。

  「是啊。」姜以嫻回答。

  「怪不得看起來這麼不符合你的審美。」那人露出鄙夷的眼神,「要我說,這格調是沒救了。」

  姜以嫻微微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那人又轉而八卦說:「哎,今天周二少會不會過來?你給他送邀請函了嗎?」

  整個盛城都知道周家二公子在追姜以嫻,一邊欣羨一邊又嫉妒,畢竟那可是周家。

  「……」姜以嫻:「已經來了。」

  她沒有給周啟淮送邀請函,因為以兩家的身份根本就不搭,她也不知道當初姜父是怎麼把兩個人安排相親的。

  周圍幾個豎著耳朵聽的女生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目光。

  她今日穿的淡紫色禮裙,顯得異常明艷,這種顏色普通人穿起來會不怎麼好看,到她身上卻相得益彰。

  「周公子看來是真喜歡你。」女生們笑鬧了起來,「要不你就答應了吧。」

  姜以嫻說:「這種事能隨便答應嗎?」

  女生們說:「可以談個戀愛啊。」

  姜以嫻被她們的話堵住。

  她倒是沒想過這一茬,因為在她看來,相親就是以結婚為前提,而一開始的周啟淮並不是她理想的結婚對象。

  姜以嫻正發呆,林初螢從背後拍了一下。

  「想什麼呢。」

  姜以嫻挽住林初螢的胳膊:「我其實不希望你來。」

  「要是你不在姜家那我肯定不來。」林初螢唇角一揚,「總要給你撐腰。」

  姜以嫻內心一暖。

  她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遇見了林初螢,不然她現在恐怕還在姜家受欺負。

  姜以嫻雖然和姜家其他幾個人都是明面上的不合,但怎麼說都是真正的姜家女兒,所以自然而然是要和一些叔叔阿姨打招呼的,姜橙再怎麼樣也是個繼女。

  「還是以嫻看起來比較優雅。」

  「正牌和假冒的是有明顯的區別。」

  「不然怎麼周公子慧眼識珠呢。」

  周圍不少人細細議論著,姜橙聽到的時候,臉都氣紅了,看著裡面走來走去的姜以嫻。

  她惡狠狠地瞪了眼。

  「姜橙,你爸當初怎麼不讓你和周公子相親啊?」有人忍不住問:「現在還哪裡輪得到姜以嫻。」

  「是我爸想相親的就好了。」姜橙怒氣沖沖。

  如果真是姜父安排的,第一個上去的就直接是她了,怎麼可能是姜以嫻,還被她拒絕。

  女生一臉驚訝:「啊?那是什麼?」

  姜橙沒好氣說:「是周啟淮要相親的。」

  姜以嫻還沒到邊上就聽見了這句話。

  她頓住腳步,下意識地看向宴廳中央的周啟淮,大概是感覺到她的眼神,看了過來。

  兩人遙遙相望。

  「也不知道周啟淮看上她哪點了,還要做個戲。」姜橙說起來就喋喋不休:「她還在那矯情。」

  姜以嫻連忙收回目光,也離開了這邊。

  她心臟跳的飛快,從來沒想過相親是周啟淮安排的。

  也是,不然堂堂周家二公子那麼多選擇,怎麼和她來相親,怪不得當初相親結束沒按她的想法來。

  宴廳的客人已經走完了,姜以嫻站在走廊上,捂住臉嗚嗚了兩聲,感覺自己從頭到尾都被抓住。

  腳步聲由遠及近。

  姜以嫻抬頭,看到周啟淮挺拔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怎麼,不會是哭了吧?」

  他笑著的語氣。

  姜以嫻說:「沒哭。」

  周啟淮唇角的弧度上揚,低頭看到她微紅的臉:「那就好,我不喜歡愛哭鬼。」

  「……」

  姜以嫻又社會性死亡了。

  手機鈴聲恰好解救了她。

  姜以嫻忙不迭接通,連名字都沒來得及看:「餵?」

  「爸爸讓你晚上回來,有事和你說。」姜橙的聲音從那邊傳出來,然後就直接掛了。

  姜以嫻甚至都沒來得及拒絕。

  周啟淮聽到了內容,說:「走吧,送你回去。」

  姜以嫻說:「我自己回去。」

  周啟淮看著她:「你確定?」

  姜以嫻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最終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事,但早就有所預料。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客廳里坐著三個人,其樂融融。

  「找我什麼事?」她問。

  「有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姜父臉色冷下來:「今天周年慶典,你和周公子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姜以嫻說:「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說了你別想按照你的想法安我身上。」

  姜以嫻看了眼姜橙。

  雖然以前自己和姜父的關係不怎麼樣,但是自從再婚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就更差了。

  自己還硬生生變成了姜家二小姐。

  姜橙的目光落在姜以嫻的外套上,嫉妒一閃而過,又笑笑:「以嫻,你怎麼可以這樣和爸爸說話呢,爸爸這不是關心你的生活嗎,不喜歡周公子那就換一個李公子。」

  姜以嫻在心裡冷笑:「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什麼李公子王公子,你要是喜歡你自己去相親,不要拿我當藉口。」

  她拎著包就往樓上走。

  「姜以嫻,你還記得你姓姜嗎?」姜父冷聲道:「這麼點事你都做不了?」

  姜以嫻並沒有回答。

  她本來不打算回來的,但是想到還有一點東西留在這裡,正好把自己最後的東西帶走,以後基本就不回來了。

  現在自己有一個造型會所,完全能夠富裕地生活下去。

  姜以嫻上樓打開房間,就看到裡面堆積的東西,還有床上還沒有拆封的衣服。

  五彩斑斕的,一看就是姜橙的衣服。

  還真是會亂放。

  姜以嫻直接把自己的一些首飾找出來,還有曾經沒帶走的小東西裝進包里。

  外面傳來腳步聲。

  姜以嫻回頭看了眼:「這衣服你的?」

  「我房間放不下,借你的用用。」姜橙說得十分理所當然:「反正你又不住這裡。」

  「這是我的房間。」姜以嫻看著就頭疼,有點無語:「你要是放不下就別買。」

  「姐姐用妹妹的房間怎麼了?」

  姜橙一點都不覺得有問題,「還有,你最好把林初螢給請來,不然爸那邊你交不了差,你媽的忌日快到了吧。」

  姜以嫻一下子轉過身。

  姜橙被她看得後退一步,強撐著抬起頭說:「我說的是實話,你不會忘了吧。」

  姜以嫻怎麼會忘。

  她母親去世後沒多久這兩個人就住進了自己家裡。

  姜以嫻看了眼床上亂七八糟的衣服,心口悶得厲害,徑直打開房間裡的窗戶。

  然後在姜橙瞪大的眼睛中把衣服全給扔了下去。

  「你幹什麼?!你瘋了嗎?!」

  姜橙都懵了。

  姜以嫻呼出一口氣,感覺解氣得很:「看不到嗎,我房間裡不喜歡出現別人的東西。」

  她拎著包從姜橙旁邊經過,直接把門鎖上了。

  到客廳時,姜橙尖叫著從後面追上來,姜以嫻從客廳離開時,還能聽到她的抱怨。

  「爸,你看她是不是不正常了,把我的衣服全都扔了下來!什麼都不說!我不就是借用了一下她的房間嗎……」

  聲音越來越不清晰。

  外面夜涼如水,空氣中泛著冷意。

  姜以嫻攏了攏身上的外套,這是周啟淮之前非要她穿的,本來她拒絕,結果現實讓她妥協。

  外面太冷了。

  姜以嫻出院門就看到周啟淮靠在這邊的身形,平心而論,他這個人是極有魅力的,這樣的角度就像暗夜下的貴公子。

  怪不得那麼多女生都沉迷其中。

  姜以嫻皺皺鼻子,走過去:「好了。」

  周啟淮打開車門:「剛才動靜還挺大。」

  姜以嫻耳垂又紅了:「你聽見了?」

  「不僅聽見了,還看見了。」周啟淮彎腰,胳膊搭在車門上,望著坐在車裡的美人。

  「我也沒做什麼。」姜以嫻給自己辯解,一邊要拉上車門,擋住他的目光,「關門。」

  「脾氣不小。」周啟淮調侃。

  他起身,精美的腕錶在夜色下閃過一抹璀璨的亮光,慢吞吞地將車門合上。

  卻又在下一刻重新打開。

  姜以嫻剛鬆口氣又猛地緊張起來。

  周啟淮居高臨下,靠近了她的臉,用手碰了碰她的下巴:「其實有件事你說錯了。」

  姜以嫻睫毛顫動:「什麼?」

  周啟淮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其實我挺喜歡愛哭鬼的,所以你最好不要被我看到哭。」

  姜以嫻睜大眼:「你之前還說你不喜歡。」

  周啟淮桃花眼一挑:「誰還不會說點謊話了。」

  說謊話還這麼理所當然的?

  姜以嫻第一次遇到這種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回道:「我又不喜歡哭。」

  她仰頭問:「是你要相親的?」

  周啟淮面色不改:「你知道了?」

  姜以嫻呆呆地點了點頭。

  「知道了剛好。」周啟淮忍不住樂了一下,說他一見鍾情也好,見色起意也好。

  她伸手推掉周啟淮放在她下巴上的手指。

  周啟淮指尖蹭了蹭,忽然落下來,低頭靠近她。姜以嫻猝不及防,一瞬間就感覺自己要被強吻。

  額頭上被輕輕碰了一下。

  姜以嫻睜開眼,對上周啟淮似笑非笑的表情:「這麼緊張幹什麼,怕我親你?」

  周啟淮看她侷促的樣子覺得特別可愛,勾唇說:「這次不親你,下次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姜以嫻想反駁,親額頭不是親嗎?

  但是她覺得自己說不過周啟淮,還指不定會掉進她的套里,乾脆閉緊嘴巴裝自閉。

  她從母親去世之後就過著一個人的生活,父親不像父親,親人不像親人,唯一對她好的就只有林初螢。

  勉強再算上一個陸堯。

  不可否認,周啟淮這樣小心翼翼地動作讓她心尖一顫,一直到今天,強勢地擠進她的生活里。

  甚至於,她現在已經有一點習慣了。

  也許有一天,會從習慣到不可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