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
通往閩安鎮的官路上,一輛拉著貨物馬車正在向前奔跑,
突然間,馬車停了下來,路上突然出現幾塊大石頭,攔住了前進的道路。記住本站域名
一個年紀不大、穿著下人服飾的車夫探頭看了看,罵罵咧咧跳下馬車,準備去搬開路上的障礙。
還沒抱起石頭,旁邊的林子裡走出四名手拿大刀的大漢圍了上來,
車夫臉色大變,石頭也不抱了,向後退了幾步,戰戰兢兢地問道:「幾位軍爺,你...你們要幹什麼?」
圍上來的四個人,身上都穿著棉甲,是官兵。
走在前面的瘦子舞了一個刀花,笑嘻嘻地說:「大哥,我們運氣不錯,逮了只肥羊,這馬真不錯,獻給千戶大人...不對,獻給虎大王,說不定賞個美女爽爽。」
「趕車的,快說,馬車上那口大箱子,裝的是什麼?」穿著奇特、滿臉橫肉的漢子盯著車夫,兇狠狠地問道。
身上穿著衛所破舊的棉甲,頭上戴著一頂嶄新的瓜皮帽,脖子還繫著一條名貴的皮毛,
打扮看起來很違和、另類。
「回...回軍爺的話,是藥材,我家老爺說藥材難買,托人從浙江置了一批,正裝備拉回閩安。」車夫一臉畏懼地說。
身材高大的小頭目眼前一亮,「噗」的一聲吐掉剔牙的竹籤,眉開眼笑地說:「真是只肥羊,小石頭看著車夫,別讓他跑了,讓他替我們趕車餵馬,老伙頭、二狗,快,打開看看,哈哈哈,這下發財了。」
疫情嚴重,藥材稀缺,價格都翻了好幾番,這麼一大車藥材,肯定值不少錢。
老大派自己到這裡盯著,不能進鎮發財,心裡還鬱悶呢,沒想到有條大魚送上門。
老伙頭和二狗應了一聲,屁顛顛去打開箱子,
剛打開箱子,只見兩道寒光閃過,兩人一臉驚恐地捂著脖子位置,很快倒在地上抽搐,
那樣子,就像兩隻被割了喉嚨的雞。
木箱裡藏著兩個手拿朴刀的漢子,一臉不屑地盯著他們。
不好,馬車有詐!
小頭目心頭大震,做夢也沒想到,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還有人埋伏在裡面。
剛想回頭挾持那個車夫,只聽「卡嚓」一聲脆響,
回過頭,正好看到剛才那名畏畏縮縮的車夫擰斷了小石頭的脖子,
還陰測測對自己冷笑,
小頭目膝蓋一軟,嚇得當場跪下求饒:「好漢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願意給幾位好漢做牛做馬。」
箱子裡那個中年漢子,出刀快准狠,一刀割破兩個人的喉嚨,一看就知是高手,
那個年紀輕輕的車夫,輕易把小石頭的脖子擰斷,也是狠角色,
被這伙凶神盯上,肯定跑不掉,還不如識相點,跪下求饒。
出刀的人,正是陸晉遠,車夫是陸長和所扮,還有陸長真打下手。
陸晉遠縱身一躍,從箱子跳到地上,寒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到這裡幹什麼?」
「回...漢的話,小的鄭百福,原是梅花所總旗,跟千戶大人,也就是現在的飛天虎一起反了,他讓小的在這裡守著,有什麼消息馬上通知他。」
「飛天虎還在攻打閩安鎮?攻下了嗎?」
「還沒有攻下,閩安鎮的人反抗很強烈。」
「除了你們,這一路還有幾個暗哨?」
「還有一個,就有二里那個山坳,張總旗帶著人在那守著。」
「幾人人?」
「加上張總旗,一共四人」
陸晉遠又問了人員的數目、有什麼武器等情報,
為了活命,鄭百福好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知道的都說了。
「好漢,知道的,小的都說了,能饒小的一命了吧」鄭百福一臉討好地哀求。
陸晉遠眼裡閃過一絲厲色,猛的一掌拍在鄭百福的頭頂,
鄭百福悶哼一聲,嘴角流出黑血,頭一歪,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很快氣絕。
跟在後面的陸長真有些不忍地說:「叔,這人還是挺聽話的,留他打下手也好啊。」
這麼配合,就這樣殺了,有點可惜。
陸晉遠現場教學:「長真,你看好了,這人身穿棉甲,腳上卻穿著皂靴,脖子上戴著的項鍊,明顯是女子款式,棉甲上還有不少暗黑色的血跡,明顯是殺人奪貨,再加上他反覆無常,輕易出賣兄弟,這種人,留不得。」
陸長真仔細一看,還真是,連忙點點頭說:「明白了,叔。」
「把他們的棉甲剝下來,一會用,武器和值錢的也不要放過,繼續清障」陸晉遠吩咐道。
「是,遠叔」陸長和和陸長真齊齊應了一聲,連忙開幹起來。
陸晉遠清理明崗暗哨時,陸長樂帶著保鄉隊和楊氏子弟在約定的路口會合。
「楊…楊小姐,你也去?」陸長樂看到帶頭的楊璇,有些吃驚地說。
只見楊璇頭戴纓盔、身穿一套薪新的青白甲,腳踏青靴,腰挎一口鑲著寶石的佩刀,馬背有一個特別的背囊,可以把她常用的長棍插在上面。
這裝扮英姿颯爽,帥出天際。
那一晚過後,就再也沒見她,想不到在這裡看到。
不知為什麼,一看到楊璇,陸長樂就回憶起那天晚上的瘋狂和銷魂,
自己還沒有正名呢。
「看什麼看,信不信本小姐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楊璇俏臉一紅,衝著陸生樂訓斥道。
無恥之徒一看到自己,雙眼發直,也不知想什麼齷齪的事,好大的膽子。
陸長樂回過神,知道自己失態,裝作雲淡風輕地說:「真好看.....這青白甲不錯。」
聽到陸長樂說好看時,楊璇心中竊喜,她也喜歡聽到別人的讚美,剛想嘲諷陸長樂時,沒想到陸長樂話題一轉,變成贊身上的青白甲。
楊璇一陣氣結,有心想反駁幾句,一時想不出說些什麼。
這時楊啟軍走到陸長樂面前行了一個禮:「福州楊氏旗手楊啟軍,奉族長之命,率楊氏子弟前來配合陸族長馳救閩安王氏,陸族長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陸長樂微微一楞,很快開口說:「很好,根據我與楊族長的約定,從這一刻開始,楊氏子弟聽我調遣。」
這個楊啟軍很會說話,說是奉族長之命,強調是楊氏子弟,不是民團,
這樣陸長樂民團總練的身份就管不到他們,
陸長樂也懶得在這些細節上糾纏,聽從命令就好。
楊啟軍猶豫一下,想起族長的囑咐,點點頭說:「明白了,陸族長。」
福州楊氏欠了陸氏一個大人情,現在疫情還沒全消失,說不定哪天還要求到陸氏頭上,
沒必要在這些小事上惹得不高興。
「他們聽,我可不聽,本小姐跟著來是盯著你們的,免得你們出工不出力。」楊璇騎在馬上,一臉傲嬌地說。
陸長樂頭也不抬地說:「明白了,原來楊小姐是監軍。」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抬訌,現在飛天虎正在攻打閩安鎮, 救人如救火,懶得跟這個沒有情趣的暴力女爭辯。
「知道就好」楊璇這才滿意地揚起下巴。
很快,精明的楊璇回味過來,頓時俏臉生寒,眼神也不善起來,
明朝的監軍,大多是太監,無恥之徒這是在嘲笑自己是沒卵(無用)之人?
就在楊璇想發飈時,陸長樂已大聲下令:「飛天虎正在的攻打閩安王氏,王氏的父老鄉親等著我們去救,我命令,馬車負責拉武器和補給,所有人輕裝上陣,跑步前進。」
「對了,楊氏子弟剛剛經歷疫情,身體可能還沒有恢復,腳步跟不上可以理解,可以酌情跑慢一些。」
話音一落,不僅楊璇、楊啟軍,那三百楊氏子弟的臉色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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