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長樂採花郎

  「瓊標兄,沒想到你連水團兒姑娘也能請來,真是有心了」陸長樂上馬車前,一臉感動地對范三撥說。Google搜索

  水團兒是泉州金月院的花魁,平日多是設個茶坐,陪那些文人貴公子彈彈琴、聊聊天,不輕易接客,

  范三撥花費重金,把她從泉州請到長樂縣。

  最後便宜了陸長樂。

  「哈哈哈,誰讓范某斗詩時輸了,願賭服輸,陸公子滿意就好。」范三撥面不改色地說。

  陸長樂又客套了一會,這才心滿意足地坐上馬車揚長而去。

  看到陸長樂的馬車走遠了,范三撥臉上的笑容慢慢消息,

  眼裡還閃過一絲慍怒。

  想了想,坐上馬車,再次來到文先生那個僻靜的宅子裡。

  還是隔著珠簾,范三撥恭恭敬敬地問候:「文先生,最近可好。」

  「有心」文先生不慢不慢地說。

  范三撥咬咬牙,有些忿忿不平地說:「那個陸長樂,不僅眼光高,還喜上提上褲子不認人,普通姿色根本看不上,好不容易有看上眼的,最多只掛二晚席,然後就說沒有新鮮感,簡直就是混帳。」

  不就是喝個花酒嗎,弄得好像選妃一樣。

  為了拉攏陸長樂,這一個多月來,范三撥根據陸長樂的喜好,到處物色美女,

  明明是范氏商行的少東家,范三撥感覺自己活成一個老鴇,

  那種不賺錢,還倒貼的傻老鴇。

  有時真想把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暴揍一頓。

  文先生語氣沒有半點波瀾:「瓊標,你知福州陸氏有多少人嗎?」

  「跟戶房的人打聽過,在冊人口超過一萬二千人」

  「福建姓陸的,有多人,知道嗎?」

  「陸是福建大姓,估計不會低於五十萬」

  「福州陸氏老族長發喪期間,知道有多人氏族代表去拜祭嗎?」

  范三撥張張嘴,說不出話,有些羞愧地說:「回文先生的話,我沒留意。」

  「七天時間,福州陸氏沒有大張旗鼓的情況下,一共有三十七個氏族派了代表前來拜祭,福建十大氏族,來了七個之多」

  頓了一下,文先生繼續說:「多給一點耐心,至於美女,我們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范三撥心中一凜,忍不住開口:「文先生,你的意思是,把陸長樂帶到九重天?」

  「九重天先緩一下,還要再觀察一下,對了,有探過他的態度嗎?」

  「回文先生的話,探過,陸長樂對朝廷不滿,鄭二公子逼死老族長後,他的不滿加深,有次喝多了,還大罵朝廷和鄭氏一族,說過要反。」

  文先生點點頭說:「很好,再籠絡一下,時機到了,可以考驗一下,若是通過考驗,帶他去九重天。」

  范三撥應了一下,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文先生,有件事還得說一下,陸長樂仗著跟我熟絡,多次在糧店賒欠糧食,不到二個月時間,已經賒欠了六百石,你看....」

  「只要他敢要,給他,他吃了我們的糧,以後就得用命來還」文先生平靜地說。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福州陸氏拿得越多,為自己所用的機會越大。

  范三撥再次應下。

  出門的時候,范三撥咬咬牙,一臉不忿地說:「老子堂堂范氏商行的少東家,都成姓陸的老鴇,真是活見鬼了。」

  范三撥憤憤不平的時候,興平村的陸晉青也怒氣沖沖。

  「二叔,我不能再忍了」陸晉青來到公房,氣呼呼跟正在算帳的二叔公說。

  二叔公放下算盤,隨口說:「忍什麼?誰讓你忍了?」

  「還能有誰,就是新任族長陸長樂。」

  「晉青,族長怎麼讓你忍不了?」二叔公看了陸晉青一眼,面無表情地說。

  陸晉青留意到二叔公的語氣有些冷談,很明顯,質疑族長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忍了這麼久,也顧不上了,大聲地說:「族長不顧族務,整天往外跑,跟那些賤商出入煙花之地,二叔公,你族長在外面多了一個新綽號嗎?」

  「哦,什麼新綽號?」

  「採花郎」陸晉青氣呼呼地說:「這段時間,據說附近幾個縣青樓的花魁,都讓族長睡遍了,大家背地裡叫他採花郎。」

  老祖宗看走眼了,陸長樂根本不是能帶領福州陸氏變強變大的領頭人,

  他只是一個有點小聰明、貪財好色的敗家子,

  以前是敗自家的,現在可好,做了族長,敗的可是福州陸氏。

  不管了,作為五房的房頭,即使是族長,陸晉青也要站出來說話。

  最好是族老和房頭通通氣,開個會直接把陸長樂這個不稱職職的族長給換了。

  二叔公呵呵一笑,不以為然地說:「採花郎,這個外號倒是貼切,人不風流枉少年,族長也算艷福不?。」

  陸晉青急了,開門見山地說:「二叔,陸長樂貪財好色,不務正業,作為房頭,我認為他不適合當族長。」

  什麼人不風流枉少年,陸長樂是少年不假,他還有一層身份是族長。

  知道二叔公很欣賞陸長樂,為了陸氏一族的前途,陸晉青乾脆把事挑明。

  二叔公搖搖頭說:「要罷免族長,需要理由,理由呢?」

  「作為族長,拿著族裡的錢去尋花問柳,影響敗壞。」陸晉青想也不想就說出第一個理由。

  影響陸氏一族名氣不說,也招人恨,

  陸晉青自問活到這歲數,只去過三次青樓,掛席連紅牌也捨不得,更別說花魁。

  太氣人了。

  「族長只是去應酬,跟幾個老傢伙說過了,並沒有從公房拿過一文錢。」二叔公平和地說。

  什麼?沒從公房裡拿過錢,還能睡遍幾個縣的花魁?

  看到陸晉青不相信的樣子,二叔公不緊不慢地說:「公房的開支都有記錄,不信你可以去翻帳本。」

  陸晉青疑惑地問:「二叔,帳沒錯,那錢庫的錢還在嗎?」

  帳目對,錢不在了,有什麼用。

  二叔公拍拍陸晉青地肩膀說:「晉青,我知你想說什麼,放心,除了必要的開銷,族長沒挪用公房一文錢。」

  「總不能憑空變出來吧」陸晉青壓低聲音說:「族長突然購買了那麼多肉食和糧食,那價格...」

  吃喝玩樂肯定要花錢,更別說睡花魁了,錢是不是從採購里貪墨?

  沒錯,聽說族長跟范氏商行的少東家走得很近,

  肉食、糧食都是范氏商行名下商鋪購買,很有可能吃回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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