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樂稍加思索,決定會一會這個范三撥。Google搜索
「二叔公,現在族裡離不開你,明日我替你去會一會這個范少東家。」
「太好了,有族長出馬,我這老骨頭就不用折騰。」二叔公爽快答應。
老族長的後事需要懂禮儀的老人主持,二叔公也走不開,陸長樂肯去,最好不過。
「族長,你好像對這位少東家很有興趣。」陸晉遠有些疑惑地說。
二叔公提到范三撥時,陸晉遠注意到,陸長樂的神色明顯有異樣。
陸長樂沒有否認:「遠叔說得對,的確有點興趣,有誰了解這位少東家嗎?」
「族長,范氏商行的茶葉買賣做得很大,我打理茶山,算是同行,對他還算了解」一定很少開口的陸長富突然開口。
「長富哥,說說,知道多少就說多少」陸長樂眼前一亮,連忙追問。
終於有一個了解的人,可以省去不少功夫。
陸長富點點頭,稍稍組織了一下,很快說道:「范氏商行的買賣做得很大,除了大玉川茶葉店,還經營糧油、鹽、布綢、毛皮、雜貨、生藥等,據說店鋪遍布天下,福建每個州,都有范氏商行的買賣」
「東家范永斗祖籍山西介休,早在明朝初年,范氏就在張家口和蒙古地區做生意,歷經七代,傳至范永鬥成為張家口地區對滿蒙貿易的漢族大富商,時人稱其賈於邊城,以信義著」
「范少東家做買賣是誠信經營,不僅出手大方,還樂善好施,大家對他印象很好」
「范少東家表面只是一介商人,實則手段通天,官府和軍中很多將領都賣他面子,去年范氏商行的馬隊遇到劫路,范少東家從福寧衛請了官軍剿滅山賊,追回貨物。」
陸長樂一邊聽,一邊不住點頭。
范三撥親自坐鎮福建,還不斷籠絡福建的地方官員、軍隊將領,志不在小。
陸長樂等陸長富說完,扭頭對陸晉遠說:「遠叔,你找幾個機靈的人,打聽一下鄭渡為什麼出現長安縣,對了,他突然派人索要茶葉,是不是有人慫恿,或者說,又是什麼人在背後慫恿。」
別人不知范三撥是什麼人,陸長樂太清楚了。
官府催稅、范三撥用比別人高二成的價格有意接手茶山,
關鍵時刻鄭渡大鬧茶山,
事情也太巧了。
陸晉遠神色一凜,連忙說:「好,我馬上安排人去查」
「查的時候千萬小心,鄭家勢力太大,弄不好惹禍上身」陸長樂想了想,很快說道:「最好不用我們陸氏的人,花點錢也沒關係。」
鄭渡在興平村殺人,連福州陸氏的族長都逼死,肯定有提防,
要是查他的事敗露,以鄭渡睚眥必報的性格,福州陸氏危了。
陸晉成想了想,很快胸有成竹地說:「族長,我有一個朋友叫甘輝,他不僅武藝好,為人重義任俠,人面也廣,找他准沒錯。」
「好,這次就麻煩遠叔了」
「族長言重,這是我應該做的。」
眾人又商量了一會對策,陸長樂突然一臉正色地說:「諸位長輩,大明氣數將盡,大廈將傾,俗話說得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趁著時態還沒有惡化,我們陸氏一族也要早作打算。」
建虜成了氣候,松錦一戰後,實力會越來越強,
亂世中要想有作為,得抓緊時間了。
別看現在族老和各房頭都支持自己,實則是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
屍骨未寒,不是大事,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跟陸長樂作對,
等老祖宗下葬,這些族老、房頭還有幾個聽自己的,陸長樂心裡真沒數,
陸長樂決定利用自己二世為人的優勢,給陸氏的高層們下點猛藥。
「大廈將傾?」二叔公搖搖頭說:「大明這麼多年,多少動盪,現在江山還不是姓朱?很快就會平復的。」
「小小的建虜,不過是大明朝的家奴,能蹦達多久,族長是不是有些過慮了?」肥伯也同意二叔公的觀點。
慶二爺老神濙定地說:「咱福建是塊福地,他們打他們的,我們過我們的,有鄭總兵在,穩著呢。」
陸晉青對朝廷也有信心:「這次朝廷調集了三十萬大軍支援錦州,建虜這些土雞瓦狗,肯定抵擋不住,這次不僅要解錦州之圍,還要把建虜的老巢也給端了。」
眾人覺得陸長樂危言聳聽,都不認可他的觀點。
一向支持陸晉遠也有些疑惑地說:「族長,你的這些話,從何說起,可有根據?」
要是往日,陸長樂說這些話根本沒人信,說不定還賞他兩嘴巴,讓他好好說話,小心禍從口出。
最近陸長樂表現實在太好了,搶擂台、籌稅銀、搬救兵,幾次助福州陸氏跨過難關,
現在陸長樂還是老族長指定的繼任者,要尊重。
「這個...有些事,我也不知說不說好」
「有什麼說什麼,一筆寫不出二個陸字,在座的都是你的骨親血親」肥伯鼓勵道。
要是沒有陸長樂,兒子長富惹的禍更大,陸長樂做了族長後,對陸長富還是給予尊重和重用,
肥伯心裡暗暗感激,也一直支持陸長樂。
「不怕,什麼都可以說,現在是議事,不是議罪,族長可以百無禁忌。」慶二爺也發話。
陸長樂左右看一下,有些猶豫地說:「我...我也不知該如何說起,跟楊氏干架那天我不是受傷嗎,當時腦袋痛得厲害,迷迷糊糊中,有老人家從天而降,那位老人家...跟祠堂正中掛著那幅畫像一模一樣。」
「老人家跟我說了那多話,還摸了我的腦袋一下,真是很神秘,原來痛得厲害的腦袋一下子不痛了,想事情也靈光了很多。」
「真的?」二叔公一下子站起來,那雙昏黃的老眼迸著精光,連忙追問:「你說大明大廈將傾,就是畫像那位老人家跟你說的?」
「是」陸長樂毫不猶豫點頭。
穿越這種事,說了別人也不信,說不定當妖邪燒死,
在科技不發達的時期,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反而容易讓人信任,
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通靈」到底了。
「哈哈哈,老祖顯靈,老祖顯靈了」二叔公撫掌大笑道:「我這老骨頭一直想不通,樂哥兒怎麼突然開竅了,原來是先祖顯靈,嗯,估計先祖說的人,就是樂哥兒,不,應說是族長才對。」
「二叔,此話怎講?」陸晉遠有些疑惑地問道。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著二叔公。
畫像上的人,是福氏陸氏的先祖,他第一個到福安,然後開枝展葉,都死去多少年了,二叔公還能跟老祖說上話?
二叔公一臉虔誠地說:「跟楊氏干大架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中看到前面有一個人,背影很像先祖,追上去一看,還真是先祖,跪求先祖庇佑,助陸氏渡過難關,沒想到先祖哈哈一笑,說族中有能扛起責任的後生,讓我靜觀其實即可。」
「先祖說完,還推了我一下,當時我就醒了,這些天我一直觀察族裡的後生,這個後生是誰,相信大家已心裡有數。」
不會吧,這麼巧?
陸長樂有點傻眼,自己想成大事,需要族人的支持,這才編了個故事,這麼巧,二叔公也做夢?
是二叔公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他這個人精暗中助自己一把?
不管怎麼樣,有二叔公這次神助功,自己的地位不僅穩了,還多了一層庇護。
以後誰敢質疑自己,就拿先祖託夢說事。
跟自己作對,那就是跟陸氏的先祖作對,看誰有這個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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