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一揚領著夜不收隊伍，踏過河水，沿著河岸上了坡。
再一看，遠處的建虜騎兵已經跑著遠了。
「媽了巴子的，這群狗建虜跑的還真快！」
熊一揚罵了一聲，加快馬速。
還好在建虜披甲戰兵的後面，還有許多輔兵、跟役以及包衣等。
這些人有的沒有馬匹，有的則是騎著不是戰馬，多是一些騾馬、馱馬等，畢竟戰馬精貴，即便是建虜也沒有那個能力讓輔兵都能騎上戰馬。
而且，就算是建虜的戰馬，也是北方寒冷中的長毛馬，缺少糧草豆料供給。
論衝鋒力和高大體型上算，建虜的馬匹是要比中原的馬匹高大強壯，但是生活在北地的馬匹，因為環境的原因，缺乏糧草和豆料，不像中原馬匹是精心照料的。
所以，在耐力上是比不過中原馬匹的。
別看現在這群建虜跑得快，但並不能一直保持這樣的速度。
熊一揚往自己的馬匹抽了兩鞭子，快速追去，身後的三百多夜不收同樣騎著精壯馬匹，一同追向逃跑的建虜。
前方的那股後金兵，眼見後方來了大股的明軍，風雪當中，有看不清這些明軍有多少人。
一個個變得慌亂無比，拼命驅動自己身下的馬匹，甚至有的還用馬刺將以往自己心愛的馬匹刺傷，為的就是讓馬匹吃痛，跑的快一些，能有活命的機會。
再追了一會。
原本官道突然變得越發寬闊了。
原本是在稀疏樹林中的追逐，突然變成了曠野之上，正適合馬匹狂奔，四散而逃。
可是前方逃跑的建虜騎兵，個個露出絕望不甘之色。
他們的身後的熊一揚隊伍，則是露出歡喜興奮之色。
原來雙方你追我趕，竟然來到了一片廢棄的田畝之中。
這些廢棄田畝因為耕種和收割的原因，田地裡面多是坑窪，加上又是下雪天氣，看不清地形。
因此，逃跑的後金騎兵進入田地後，立即速度減緩不少。
夜不收騎兵隊伍等見此大喜，拍馬趕到。
熊一揚一馬當先，快馬追上了前方一個驚慌逃命的後金騎兵。
這後金騎兵明顯是一個後金輔兵，除了騎著的馬匹比其他人瘦弱外，身上穿著的鐵甲也只有薄薄一層。
後金騎兵的餘光朝後看見熊一揚趕來，瞬間，面色驚恐不已，眼睛中都是恐懼。
他拼命驅趕著坐下的馬匹，想跑得更加快些。
可是，他坐下的馬匹已經非常累了，一個勁在喘著粗氣。
熊一揚冷哼一聲，快馬追上，借著馬匹的衝鋒勢頭，手上的大槍往前一送，只是撲哧一下，大槍輕而易舉貫穿了後金騎兵的身體。
然後，熊一揚往旁邊一甩，隨著慣性，後金騎兵的屍體從長槍上滑落，重重摔在雪地上，染紅了一片。
這時，熊一揚的身後，夜不收的騎兵大隊也是紛紛追了上來。
每個人發著獰笑，對著落在後方的後金兵大肆砍殺。
而有些為了不耽誤馬速，趕上前方的後金戰兵的「大餐」，借著馬力趕到後金輔兵、跟役旁邊的時候，便將長矛刺去。
一旦刺中，就將長矛鬆開，當做一次性武器使用。
這樣長矛在馬力帶動的慣性作用下，可以輕易刺穿輕甲的輔兵、跟役。
也不耽誤騎兵隊伍追趕前方逃跑的後金戰兵。
另外沒有了長矛，還可以使用馬刀。
夜不收所使用的馬刀都是經過精密打造的，極為鋒利和堅硬，在馬力的衝擊力下也不用擔心斷裂的問題。
沒有了長矛，夜不收們便用手上的馬刀在後金兵的身上划過，刀口的倒刺便會帶出一條血肉出來。
就算後金兵們最後僥倖逃命，在這般寒冷的天氣下，馬刀造成的倒刺傷口，也會發膿凍瘡，最後也無法醫治。
在夜不收隊伍的衝擊下。
一個個拖在後方的後金輔兵、跟役給殺死、殺傷，滾落在馬下，隨即又被眾多馬蹄狠狠踏過。
就是這幾分鐘的時間內，便有上百多個後金兵被追上殺死！
熊一樣的馬匹是騎兵隊伍中最神駿的，馬速很快，一直衝在最前方。
在挑死，砍殺了數個掉隊的後金輔兵外。
他已是殺出了亂兵中，隨即眼前一亮，前面就是騎馬狂奔逃跑著的一大堆的後金戰兵。
瞧著一個後金戰兵速度有些慢，熊一揚立即將大槍在馬鞍上插好，隨即在旁邊一撈，掏出了長弓來。
熊一揚弓馬嫻熟，火銃也使用的不錯。
不過在馬上使用火銃，熊一揚還是不太習慣，更喜歡在使用弓箭。
瞧著時機，熊一揚搭上箭矢，拉滿弓如彎月。
「嗖」的一聲，箭矢射出！
「啊！」
立即。
前方一個逃跑的後金戰兵，正中後心，慘叫一聲，翻滾馬下。
熊一揚沒去看他的戰果，又搭上了一根箭，繼續瞄準前方。
「嗖」的一聲！
又是一個後金戰兵被射落馬下。
熊一揚還是沒有去看戰果，繼續搭弓射箭。
便在這時。
前方逃跑的一個撥什庫，忽然轉身朝熊一揚射來一箭。
這建虜的箭術刁鑽，悄無聲息，直往熊一揚的喉嚨處過來。
熊一揚一驚，急忙抬起左臂一擋。
「嘭」的一聲。
這根箭矢被彈飛了出去。
原來是夜不收騎馬作戰的時候，在左臂上都會綁著一塊臂盾，用來抵禦敵人射來的弓箭。
熊一揚雖然用臂盾擋了射過來的弓箭，可卻由此也是驚出一身冷汗。
他不敢再大意，將馬速放緩，不再靠近太多。
然後和其他夜不收，一起在用火銃朝逃跑的後金戰兵射擊。
這股後金戰兵也是被逼到絕處了，眼見後面追來的明軍騎兵騎在馬上射發火銃，一連射翻了十多個同伴。
也紛紛回頭搭弓射箭，一根根迅猛有非常精準的箭矢，將夜不收的隊伍逼得不敢太過靠近。
而且，也有七八個夜不收的兄弟因為後金戰兵射來的弓箭，射翻滾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再一看。
趁著這個機會。
後金戰兵已經跑出了開墾的田地區域內，前方暢通無阻，再難以追上了。
「唉！」
熊一揚大罵道：「真可惜，要讓這些狗建虜跑了！」
窮寇莫追，再說也追不上。
熊一揚罵了一句之後，便讓夜不收的隊伍停下來，在原地收割四散而逃，還倖存的後金輔兵、跟役們。
雖然心中有些可惜後金戰兵跑了，但這次戰果也不錯，這是他們夜不收騎兵隊伍第一次集體出動，能砍落近兩百多個後金騎兵，相當不錯了。
突然。
左邊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聲勢浩大，所到之處，雪泥四濺。
熊一揚心中一驚，難不成是建虜的援兵到了？
他正要讓夜不收們警惕，卻又看見那股雪團朝逃跑的後金潰兵過去。
靠了近些，熊一揚看得清楚，這股雪團中只有五十多人，但這五十多人每人三馬，算在一起共有一百五十多匹。
「是自己人。」
「好像是謝大人他們！」
……
熊一揚旁邊的夜不收等人紛紛叫道，臉上露出歡喜。
這股突然出現的夜不收隊伍，快速從後金潰兵的左邊掠過，或是使用弓箭或是使用短銃。
瞬間，又是一片後金潰兵從馬上掉下，數量不少，有二三十多。
不像剛才被陷入田地坑窪中，沒了活路，所以後金潰兵們絕望之下發起反擊。
此時前方道路平坦，已經被嚇破膽的後金潰兵們，埋頭驅馬狂奔，一下子不見了人影。
謝不冬也沒有令人去追，而是在原地停留，打掃戰場。
很快，收拾好戰場後。
謝不冬驅馬往這邊過來，在他的馬群當中，又多出了幾十匹戰馬，戰馬上還馱著各種武器盔甲物資等。
當然，最顯眼的，還是掛在馬後的仍舊滴著血的後金兵腦袋。
另外在馬群的後面，還有幾個半死不活的後金傷兵，他們被繩索綁著，拖地而行。在雪地上留下好幾條長長的血跡。
「老熊啊，你不行啊，怎麼還讓那麼一大股的後金騎兵跑了？」
謝不冬騎馬到熊一揚的面前，得意笑道：「不過也多謝你啊，我剛剛勘探回來，你就給我送了這份大禮啊。」
熊一揚哼了一聲，道：「算你小子走運，也是這塊田地不大，不然我早就把這股後金潰兵給殲滅了，還輪得到你。」
謝不冬和熊一揚是夜不收的兩個首領，平日裡喜歡鬥嘴。
見謝不冬從他自己搶了功勞，熊一揚非常不爽。
「嘿，老熊，你就嘴硬吧。」
謝不冬哈哈大笑，「我和你說，這次我奉命去探勘可收穫不小，喏，看到這些馬匹了沒？這都是好馬，後金戰兵才能騎的，為此，我可是千辛萬苦端了建虜一個屯馬場。」
一聽謝不冬的話。
熊一揚心裡更加酸溜溜了。
「切，不就是一些馬匹嗎？」
熊一揚哼道：「我這次的戰功，就算比你搶走了些，也不會比你少。」
說話間。
有一個夜不收過來道：「大人，戰果已經粗略被統計出來了。」
熊一揚道：「念。」
夜不收道：「這次我等斬首一百七十五級，其中六十五枚後金戰兵首級，兩枚撥什庫首級，八枚後金壯達首級。
「繳獲戰馬、騾馬共計一百九十一匹，另有盔甲、兵器、旗號、銀兩、輜重糧草等不計。」
「哈哈哈哈，老謝啊，你覺得我這些戰功如何啊？」
熊一揚哈哈大笑：「這近兩百個首級，比你如何？」
青牙軍向來以建虜頭顱為軍功最重，一下子斬獲這麼多首級，賞賜必然不菲。
這下子輪到謝不冬有些酸意了。
等著戰場打掃完畢，獲得如此斬獲，眾軍士喜笑開顏。
隨即，為了防止會有其他建虜過來，另生事端，打掃完戰場的夜不收隊伍浩浩蕩蕩往回走。
那幾個被活捉的後金傷兵，依舊被捆在馬後，一路行來，拖了老長一條血路。
等回到石橋的時候。
便有三個後金傷兵斷氣了，餘下的兩名後金兵也是進氣多出氣少，一動不動，像是沒了生命。
有人提議道：「謝大人，這兩個建虜像是沒氣了，砍了吧？」
「嘿，哪有那麼容易！」
謝不冬冷笑一聲，道：「這些狗建虜敢入侵我們，現在又被我們捉了，哪能那麼容易就死？」
「孔二，這兩個建虜就交給你了。」謝不冬轉頭對隊伍中的孔二，叮囑道：「別讓他們死得太痛快了。」
「大人放心吧。」
孔二應聲領命。
隨即他看向那兩個還活著的後金俘虜，臉上雖然平靜，不見表情，但眼睛中卻閃過興奮之色。
在孔二的指揮下。
幾個夜不收將這兩個苟延殘喘的後金傷兵架起，將他們身上的衣服剝光，然後又尋了兩棵大樹，找出行刑的鐵釘。
對準後金傷兵的手腳，拿起鐵錘，硬生生將粗大的鐵釘釘入後金傷兵的手腳，釘在大樹上。
最後孔二取來幾把特製的匕首，開始對兩個後金傷兵開始剝皮剔骨。
「啊啊啊……」
立即，後金傷兵的慘叫聲不絕。
但又被釘在樹上完全掙扎不了，只能無比痛苦地慘叫，真恨自己剛才為什麼沒有在戰鬥中死去，現在要受如此巨大痛苦。
而這幅慘像在夜不收眾人眼裡，卻感覺無比舒暢，每個人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來到石橋這邊。
這邊的戰場同樣打掃差不多了，戰果也是初步統計出來。
橋頭之戰，共打死打傷建虜九十七人，其中大多是後金中最精銳的戰兵，重甲兵，另還有不少撥什庫，壯達等後金軍官。
自然。
不管是第一時間死去的，還是重傷未死的，在青牙軍打掃戰場的時候，都變成了首級。
夏花燦和朱心旦兩人，看著滿滿的頭顱，嘴巴笑著就沒有合攏過。
但是望見，夜不收騎兵隊伍的收穫。
他們直接張大了嘴巴，瞪大眼睛。
「媽了巴子啊，夜不收兄弟們這繳獲這麼多啊？」
「我的乖乖，都是我們的幾倍了！」
……
震驚過後。
騎兵隊伍和守橋隊伍，分別朝溫越發去大捷喜訊。
得到大捷喜訊，又看到斬獲近三百首級，數百匹馬匹，輜重糧草不計。
溫越欣喜不已，其他軍官都是興奮不已。
當晚，溫越便給夜不收隊伍以及守墩軍士，發下賞賜。
得到賞賜的軍士們喜笑開顏。
而其他軍士們見此，又是眼紅，又是羨慕，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立功。